翌日,楊千語是被手機鬧鐘吵醒的。

疲憊地睜開眼,只覺得整個身體被502膠粘在了床榻上似的,根本起不來。

也不知是昨晚逛街太猛累到了,還是後來被某人“欺負”透支過度——總之,這一覺睡的,比沒睡還要累。

然而,再艱難也得起床上班。

這就是社畜的日常。

即便已經身為老闆,也依然無法躺平,甚至比打工人壓力更大,操心更多,睡眠更少……

好不容易撕開了502膠,卻發現腰間還多了一道纏繞,低頭一看,她頓時皺眉,而後轉身一巴掌拍在那人身上。

封墨言直接從睡夢中驚醒,意識模糊中驚慌地抬頭:“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楊千語恨恨地,“你不是說今天早點起床回去,送孩子們上幼兒園嗎?這都七點了!”

封墨言鬆了口氣,腦袋重新回到枕頭上,“嚇死我了……”

他還以為地震了。

縱然又閉上了眼睛,可他還是察覺到幾乎要穿透自己的兩道“鐳射”,於是緩了緩又重新睜開眼睛,嘴角性感一勾:“這能怪我嗎?要不是你昨晚太熱情,我也不會睡過了頭。”

“啪!”女人不客氣地又拍在他身上,然後氣橫橫地起身下床,去洗漱。

還在刷著牙,手機響起影片請求。

她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三小隻發來的。

要命……

該怎麼跟他們解釋,爸爸昨晚“夜不歸宿”的事?

“嗨……寶貝,早啊!”她接通影片,把手機放在盥洗臺上,一邊刷牙,一邊打招呼。

希希的小臉在最前面,很生氣:“媽媽,爸爸昨晚不在家,他肯定是趁你不在,出去幹壞事了!”

大床上,封先生滿足地閉著眼眸,聽到浴室裡女兒的語音,嘴角性感勾起。

這小丫頭,智商又離家出走了。

楊千語陪著笑,還沒開口,就聽小宙說:“妹妹,哥哥說了,給爸爸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揹著媽媽幹壞事——爸爸昨晚肯定是去找媽媽睡覺了,不信你問媽媽。”

床上的封先生,嘴角的性感笑意登時冰封,臉色精彩絕倫。

他如今的卑微、窩囊、慫包——連五歲孩子都看透了?

“咳!”而楊千語,被小兒子這番話驚得,直接吞了口牙膏泡沫,狼狽地嗆住了。

希希脆生生地問:“媽媽,哥哥說得對嗎?爸爸是不是去找你了?”

“咳……咳咳咳——”

她嗆得臉紅脖子粗,無法回應。

小宇波瀾不驚地道:“看來都被我說中了。”罷了又嘆息了聲,“哎,果然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

小宙幫腔:“就是!這父愛才幾天吶,說沒就沒!太過分了!”

居然捨得丟下他們三個如此聰明可愛的寶貝,去過二人世界!

“我們平時也沒打擾你們吧?”

“我們已經是成熟懂事的寶寶了,都沒鬧著要跟你們睡。”

“你們還躲出去幹嘛呢?”

“是嫌全叔和容姨礙事嗎?”

容姨連忙搖頭又擺手,“不不不,小宇少爺,我們也很成熟懂事的!”

阿全和容姨表示,他們已經儘量裝聾作啞了,絕沒有打擾到主人的私生活!

“就是嘛,我爸爸那個脾氣,誰敢打擾他的好事啊!又不是不想活了!”

三小隻跟說群口相聲一樣,你一言我一語,楊千語根本插不進話,也無法解釋。

雖然,她也確實無力解釋。

大床上,封墨言本來還覺得自己在孩子們面前太丟人了。

可後面這些話,又成功地把他逗笑了。

如今這小孩,一個個都成精了!

楊千語多恨自己不是一隻鴕鳥,不然把頭鑽進沙子裡多好!

實在是太太太丟人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生氣的三小隻,叮囑他們去上學不要遲到,結束通話影片後,楊千語飛快漱口洗臉,氣沖沖地出來。

“封墨言!你——”

“擇日不如撞日,要麼今天去把證領了?”她話沒說完,被男人打斷。

封先生已經徹底清醒,靠坐在床頭,看得出神清氣爽,意氣風發,出口驚人。

楊千語被他噎住,盯著他那張欠揍的臉,手指忍不住攥成拳頭,“你……你聽不聽到孩子們怎麼說的?你不嫌丟人?!”

某人不緊不慢,“就是因為丟人,所以我們要趕緊把正事辦了,你搬去御苑,以後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楊千語覺得她遲早要被這傢伙氣爆。

“快過年了,就當是送給我的新年禮物?”他明知女人氣得翻白眼了,還在繼續拱火。

楊千語氣極反笑,“憑什麼?你還好意思跟我要新年禮物?”

“當然了。你睡我幾次,還不想負責?你就這樣給孩子們做榜樣嗎?”

“??!!”楊千語驚呆——他說什麼?

“一個名分而已,不如成全了我?”

女人實在聽不下去,氣沖沖地轉身要開門出去。

都走到門口了,又沒忍住,她回頭譏諷:“我睡你?封墨言,你顛倒是非黑白,信口開河,也不適合給孩子們做榜樣吧?雙標狗說的就是你!”

對,這人就是狗!太狗了!

“你這話可冤枉我了。”封墨言笑得毫不邪惡,低頭看了看自己,兩手一攤,“你看我這副模樣,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楊千語:“是,你冤枉。我懂了,很好。”

這幾次明明都是他死皮賴臉地求著,她才被迫“主動”。

現在好了,被人倒打一耙,成了他被“欺負”了!

還嚷嚷著要她負責,給個名分呢!

封墨言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趣味了,就喜歡跟她鬥嘴,看她氣到臉頰通紅恨不得咬他一口的樣子。

可今天……

好像過分了。

見她氣橫橫地轉身就走,封墨言急了,“喂!我還沒下床呢!你幫我一把!千千——”

楊千語充耳不聞,利落瀟灑地下樓,上班去了。

路上,她氣惱之後想起正事,趕緊給公司法務打了電話,諮詢昨天安排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那邊卻回覆,公司法務負責這一塊的律師剛好出差了,這幾天不在江城,說可以幫忙介紹律所的朋友過來處理下。

楊千語只好答應。

去到公司,她看了看自己賬戶上的餘額,臉色又陷入困頓。

昨晚沒睡夠,這會兒腦子昏沉沉的,再想著還差二十萬多萬的缺口,更加頭大——看來,只能跟費費週轉一下了。

打了電話過去,費雪二話沒說把錢給她轉過來了。

正好,律師也到了,她起身帶著律師,去見那幾個員工代表,一手付款,一手讓他們簽訂協議,以免日後再起爭端。

忙到中午總算告一段落,她想著隨便吃點飯填飽肚子,回公司休息室睡一覺,剛躺下,手機響起。

那個號碼……看著相熟,但沒儲存,她懷著幾分疑惑接起:“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