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住下吧

“對不起，大哥，讓你難過了。”

蘇小婉低下頭，她眼眶溼潤了，帶著酸楚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沒事，都過去很多年了，都習慣了。”

李成林看著難過的蘇小婉，心生憐憫：“對了，你家在哪？等你身體好些，我送你回家，免得家人擔心你。”

“我沒有家了，不管那個家，我是回不去了。”

蘇小婉絕望的眼神中帶著委屈，滿臉恨意，那是被愛情拋棄的恨，更是騙錢騙感情的恨。

“那你怎麼辦？打算去哪裡？”

李成林看著蘇小婉可憐的樣子，心裡更有一種要保護好她的衝動。

可我是孤兒，家又窮，配得上人家麼？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去哪，不知道哪裡能容得下我。”

蘇小婉哽咽著說道：

“她不知道哪裡才是自己的人生歸宿。”

“或許……只有自己死了，才是人生的歸宿。”

“你別想不開，只要你不介意，不嫌棄我這地方窮髒亂，你就先住我這吧。等你想好，再做打算，好嗎？”

李成猶豫片刻繼續說。

“你不能尋死，不然我豈不是白白救你了！”

“只要你不介意，反正我一個人住也悶。多個說話的人，挺好的。反正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情。”

蘇小婉看著李成林，欲言又止。

“要不你先給家人報個平安吧！免得家人到處找你。”

李成林把手機遞給蘇小婉說道。

蘇小婉接過手機，卻猶豫起來。

“你還是報個平安吧！到時候要驚動到派出所，那就比較麻煩。”

李成林再勸說著。

“好。我給我哥回個電話。”

蘇小婉撥通了蘇大壯電話。

“哥，我沒事……”

蘇小婉把電話放到耳邊，走了出門口。

李成林看著她的背影，曲線優美，柔軟的腰身，讓人浮想聯翩，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讓他有些情不自禁。

李成林不敢多想，只好回到廚房，製作著他的酸野。

蘇小婉在外面邊打著電話，她打量著四周，村裡有十幾戶人家，房子三層，五層，多數都是兩層半的小洋樓，參差不齊，牆外裝修都是一流的，都比較好看。唯獨蘇成林家，只有一層，還是個毛坯，沒有裝修，院子還算比較乾淨。

村子還算漂亮，卻沒幾個人，蘇小婉跟哥聊完後，轉身走回了屋裡。

蘇小婉回到屋內，屋內也沒裝修，一廳三房，還有一個開放廚房。

蘇小婉看著廚房裡忙碌的李成林正在清洗生薑。

“成林哥，你在忙什麼？”

“做酸野，泡酸姜。”

“這個好吃，好下飯。哇，你廚房好多酸野呀！豆角酸、姜酸、這個五彩椒、酸黃瓜、木瓜、木瓜絲、酸芥菜，哇，好多……”

蘇小婉起身走到廚房，數著廚房架上的酸野。

“真是個能手，會過日子。比不少女子都優秀百倍。”

“嘿，見笑了。我奶奶才是做酸野能手，她在世的時候，就經常醃製各種好吃的酸野。”

李成林低著頭忙碌著。

“要不我幫你，我清洗生薑。”

說完，蘇小婉正要過來幫忙。

“別呀，你身體還沒好，需要好好休息，你看著就行，或者回到房間休息一下。”

李成林擺擺手說道。

蘇小婉抿一下嘴說道：“我可以幫忙的。”

“真不用，不多，你去休息吧。”

李成林清洗完生薑，拿起一個玻璃缸清洗著。

蘇小婉看著忙碌的李成林，陷入了沉思。

“以前自己是不是眼瞎？怎麼會被那些花言巧語的臭男人騙呢？有錢的男人，能有眼前這個男人勤快嗎？有他那麼會過日子嗎？”

李成林看上去五大三粗，而且還有點憨憨，不像那些油嘴滑舌之徒，眼下這個男人，看他踏踏實實過日子的樣子，多感人。

可現在，自己又有那個黃毛渣男的種，連自己親生父親都接受不了自己，他能接受自己嗎？

蘇小婉心裡苦笑著，就算眼前的李成林願意接受自己，他能抗得住周圍人對他的冷嘲熱諷嗎？肯定會說他是個大冤種，找個不檢點的女人做老婆。

蘇小婉呆呆地看著李成林，內心百感交集。

李成林退學後，打了兩年工，他就回家摸黃鱔也有三個年頭，大多數時間都是他自己在家，弟弟妹妹一到寒暑假，就外出打工掙學費。只有過年那幾天，見一下弟妹。

蘇小婉安靜地看著眼前的救命恩人，入了神。

忙碌著的李成林感覺到蘇小婉目不轉睛地看著，頓感渾身不自在，渾身上下奇癢無比，就像上千只螞蟻在撓他的心。

從未想過有女人跟他如此近距離接觸，蘇小婉時不時跟他四目對視，臉頰瞬間泛紅。

“這裡忙得差不多了，我出去劈點柴火。”

李成林顯得手忙腳亂，慌了神，他不敢再對視下去，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對蘇小婉做出禽獸的事來。

雖然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內心著實很想，很渴望，身子也不由自主有點燥熱難耐，可她不是自己的女人，不能有禽獸之念，毀了別人。

蘇小婉噗嗤一笑。心想：“這傢伙，怎麼那麼可愛靦腆，居然被自己看害羞了。”

“喂，成林哥，別劈柴了，廚房還堆得滿滿的。”

蘇小婉樂呵呵笑著，朝外面喊道。

李成林在院子的柴堆旁，拿起一塊圓木，斧頭舉得高高的，猛用力劈了下去。混亂的腦子胡亂回應“哦，嗯，我知道，劈些曬一曬，更耐燒……”

想著蘇小婉那苗條撩人的身子，那雙迷人的眼睛，還有剛剛泛紅的笑臉，簡直美的不要不要的。

李成林常年呆在村子，一年見不上幾個漂亮的女子。這個曾經有九個自然村，有著3000多人的五一村，如今整個村子不到300人……想看看美女，那簡直就是奢望。

一直以來，李成林覺得村幹部劉桂花比較好看，她是唯一一個留在村裡最年輕的女子了，去年中專畢業就進了村委工作。

現在劉桂花跟眼前的蘇小婉相比，簡直不是一個檔次。

“成林，你進來，歇一歇吧！”

蘇小婉喊道。

“我有事跟你說。”

李成林放下斧頭，順手把踢壞的門放到一旁，紅著臉，眼神閃縮有點不敢直視蘇小婉。

“怎麼了？小婉。”

“我都沒有家了，有家也回不去了。”

蘇小婉眼神陰鬱，無奈的眼神透露著絕望。

“那你有什麼打算嗎？”

李成林看著蘇小婉楚楚可憐的樣子，內心深處有一種想呵護她周全的衝動。

可自己是孤兒，配得上她嗎？

“不知道，不知道去哪裡，我也不知道哪裡能容得下我。”

蘇小婉長長嘆了口氣。

“你要是不嫌棄，你就住我這唄。等你休養好了再做打算，只要不找死，我都很樂意你住下。”

李成林沒有猶豫，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

“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你介意嗎？”

“什麼事？”

“我……”

蘇小婉摸了摸肚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肚子，肚子裡有了別人的孩子。”

蘇小婉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我在村裡，我也沒啥朋友，都是一個人，只要你願意，你就住下吧。也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情。吃方面，養活你兩應該不是什麼問題。你想回去的時候，你跟我說一聲就好。”

“你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怕啥？我又不吃別人家的飯。”李成林笑了。

“成林，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