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週末也能幫我照顧初流乃真是太好啦,現在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期,拜託你了喲。”

汐華女士高興地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念子,不斷抱怨著自己是多麼忙,感週末來夜總會玩的客人很多,多開好幾瓶香檳就有好多提成。她甚至主動告訴了念子自己正在和外國人約會,最近剛剛認識的,運氣好的話自己能和那個外國人結婚離開日本,所以根本沒有時間管孩子。

然後就像怕念子後悔一樣,不等念子回答,汐華女士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抽出了五千日元遊樂場的經費給她。

“好了,客人還在等我,我要回去繼續去工作了,回頭見,保持聯絡!”

“再見。”

念子向汐華女士擺擺手道別,而初流乃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直到那輛嬰兒車被汐華女士推進夜總會後,念子默默收起了手中五千日元,心裡感嘆真不愧是她!

不僅沒讓對方報警,反而得到了錢。

雖然只有五千塊怪小氣的,不過這個結果也是完全沒想到就是了……

好訊息是原本搜尋了一週無進展,踏破鐵鞋無覓處,卻在一天之內圖鑑裡的可攻略物件幾乎全開了。

壞訊息是,裡面根本沒有正常的傢伙!

兩歲半,四歲半,六十歲,一百二十歲……年齡差距橫跨了一個世紀!

前幾個她已經分析過了,現在新出的一百二十歲的老傢伙雖然顏值看起來最高,但念子不傻,她當然察覺到了這傢伙符合吸血鬼的所有特徵。

念子也不覺得自己是普通人,那個夢裡看到的東西肯應該是真實發生過的,大機率就是汐華女士的記憶,收留初流乃的那個晚上某些力量將她們聯絡了起來。

汐華女士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和那個吸血鬼生下初流乃,隱約透露了那並非她本意,但她寧願每天陪酒也不願意去找對方索要撫養費,這就是個非常危險的訊號。

線索太少了,念子還不能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她已經決定放棄這個隱藏角色。

倒也不是因為害怕,在她混亂如同被搗爛的漿糊一樣的記憶中,她隱約覺得自己應該和怪物們打過交道,而是因為這個傢伙一看就知道很難搞。

夢中看到他好像是在多人行吧?不僅玩得大,隨隨便便就把剛睡過的女人吸乾了,殘酷和冷血存在他的本性中,出軌老頭跟他比起來都是道德楷模。

雖說自己也時不時存在一些想要破壞殺戮的衝動,但念子知道那些念頭是錯誤和可怕的,她正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去戰勝它們。

她擔心假設一言不合開戰的話,自己會收不住手把對方直接給殺了……結合她之前的那些噩夢自己的表現來看。

所以念子乾脆就直接排除了這個隱藏角色,太麻煩了,還是繼續按照原計劃進行。

和汐華女士道別之後,念子直接坐上地鐵回家。

今天是三川咖啡館營業的日子,老闆正一個人在慢悠悠地煮著咖啡。店裡的客人一直不多,今晚來了個住在附近的老頭,有一句沒一句地在找老闆聊天。

念子在去澡堂的路上遇到過老頭幾次,因為咖啡館的二樓其實就是個角樓,破破爛爛以前堆滿雜物,想上廁所的話只能去一樓,但洗澡就沒辦法了,只能像附近的居民一樣去公共澡堂。

“我回來了。”

她不需要特意解釋自己的行程,三川先生個看起來有點高冷,但人還算不錯,相處幾天下來就會意識到他只是個不擅長說話的i人,在唸子出聲打招呼,三川先生瞥了她一眼,向她點了點頭。

“噢,回來了,今天賣剩了一些咖哩,你明天可以打包帶去學校吃午飯。”

“謝謝叔叔。”

“說起來,聽說這是你遠房親戚的孩子啊,不過怎麼會在高三的下半個學期轉學來東京,是在老家被欺負了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得不轉學啊?”

住附近的老頭也上下打量著念子,忍不住八卦地問道。

“跟你沒有關係,別去打探年輕姑娘的私事。”

三川先生立刻板起臉,制止了老頭的提問。

“哎,只是隨便問問,幹什麼這麼嚴肅。”

老頭彷彿自找無趣,悻悻地咕噥一聲,隨後很快扯開話題,“說起來,最近每週日的田中購物節目非常受歡迎啊,那主持人太會推銷了,說什麼每份商品都有數量限定手慢無,我孫子就每次都打電話在上面買了一些東西,這次到了個什麼能和鬼魂對話的卷軸,只要使用後就能問三個問題……能是真的才怪了!也不讓退貨,真不像話!”

死者對話卷軸?什麼好電視購物能賣這種東西給觀眾?

是桌上角色扮演遊戲的模擬道具嗎?不可能是真貨吧……念子頓時精神起來,準備也去看看電視,不過正打算上樓回房間的時候,系統突然跳出了提示。

今天晚上的安排是?

A:看電視節目進行購物後早睡。(PS:第二天精力提升)。

B:在咖啡店幫忙(獲得獎勵:巧手熟練度小幅度提升,經驗值10點,金錢1000)。

什麼?這還需要問嗎?

那當然是幫忙啊!晚上怎麼能早睡?每一天的時間都應該合理利用,儘可能提升自己,這樣才能在期末結束前成為多邊形戰士。

有周日才出現這個選項,老闆平時希望她以學業為重,也就是說打工和電視購物是衝突的,她只能做一件事。但更重要的一點,念子看了眼自己似乎和這個遊戲不太匹配的屬性介面——再得到二十點經驗就能升級到LV2了。

升級後意味著會有新技能和新的分配點數,猶豫一秒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念子立刻轉頭走向咖啡屋的吧檯,非常自然地拿了一塊和老闆一樣的圍裙繫上。

“今晚請讓我來幫忙幹活。”

“噢,你確定嗎?”

三川先生略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沒想到她真打算幫忙。

“是的,告訴我要做什麼就行了。”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念子感覺自己做什麼都很容易上手,三川先生的咖啡屋裡除了賣咖啡之外還有咖哩以及一些定食,材料當然是提前準備好的,但如果需要她烹飪的話也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從簡單的開始吧。”

於是三川先生花了些時間向她說明了一下這裡的工作,並向她演示了一遍。除了接待客人,點單,收拾桌子清理餐具外還要做料理。料理就是把預製菜再加工,比如定食裡的炸豬排再復炸一下,配上店裡自己做的醃菜擺盤後端給客人就行。

……一聽就感覺不會好吃啊。

冰箱裡還有一大鍋咖哩,看起來並不是賣剩的,是根本沒怎麼賣掉。

這家店看起來前途堪憂,念子默默關上冰箱,思考著這三川先生的賬本到底是黑字還是赤字,因為他人不錯所以她也會好好對待他。不過這個時候,門口的風鈴叮咚響了一下,又有新客人進了咖啡店。

現在其實已經挺晚了,從仙台回來花了不少時間,又去見了汐華女士還兒子,加上三川先生的教學演示,還有不到十五分鐘就到閉店時間,誰會來啊。

“喔,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附近的老頭拿起外套起身離開了店內。

“走好。”

念子用沒有起伏的語氣送走老頭後,繼續招呼向新進店的客人。

“歡迎光——臨!”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在這個不受歡迎的時間裡來的是一位穿著綠色學生制服的男生,年齡看起來與她相仿,一頭火紅色的頭髮十分惹眼,垂下的那簇劉海擋住了大半個額頭,看起來也不像半夜離家的不良少年,臉上卻是一副麻木又陰沉的表情,怪異的很。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個人的瞬間,念子突然體內有種怪異的第六感被喚醒了,讓她渾身不由渾身緊繃,被動地進入了防備模式。

老闆三川先生只是在專注地擦著杯子,示意念子去接待。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念子決定還是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覺,她十分自然地悄悄從砧板上拿了一把刀藏到自己背後,走向那個綠色制服的男生。

但男生也理睬任何人,他面無表情地在吧檯中間的位置前找了空位坐下,隨後緩慢地抬起頭,用一種讓人不舒服的眼神開始盯著念子。

“你需要點什麼?”

念子表現得很友好,指了指黑板上三川先生用粉筆寫的選單介紹道,“今天的選單在這裡,自己選吧,運氣好的話你能趕得及吃上今天最後一頓飯。”

“不著急。”

綠色制服的男生臉上帶著古怪又沒有溫度的笑容,他只是緩慢地觀察著這個房間,同時用拖腔拖調的語氣繼續道,“我需要的東西不在這份選單上,請為我單獨提供。”

“本店沒有特殊服務。”三川先生看了他一眼提醒道。

“是這樣嗎?”

他拿出一枚櫻桃放在舌尖轉動起來,就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臺詞一樣,那雙充滿不懷好意的眼神漸漸變得陰冷,笑容的弧度越來越大,“我要‘喬斯達家族的血’獻給那位大人,既然店家不提供,那麼就由我自己來取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