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穆雷一怔,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對方眼中居然是敗壞沒品到了會打雌性的地步!

見自己的音量又把懷裡的雌性震得一哆嗦,穆雷顧不得鬱悶急忙降低音量辯解道:“俺從來沒打過雌性!俺不會幹那種爛事的!俺不是那種人!”

“好好好,我錯了,我不該誤會你。”風錦瑞被對方盯得受不了,連忙拿話找補。

“你明白了就好,不然俺真的要冤死了!俺再怎樣也不至於對雌性動手啊!”穆雷吸了吸鼻子,較真的眼神鬆了。

“俺就是個天生的嗓門大,跟打雷一樣,你不要怕。俺是真心佩服你稀罕你,沒有壞心思的……你千萬千萬不要再跑了!只要你不甩下俺,從今往後你要怎樣俺都依你,好不好?”穆雷微微低頭,抬眼仰視著對方的眼睛,彷彿是個在向大人認錯求和的孩子。

這回搞丟了自己的雌性四處找不到的經歷如一場令他窒息的噩夢。

當他從傍晚找到深夜,又從深夜又尋到天亮,找遍了所有他能夠想到的地方卻依舊沒有看見她的身影時,他真的感覺自己要永遠失去她了,胸口裡痛得無法呼吸!

剛認出自己命中註定的雌性就弄丟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先幸福到飛上天后又瞬間跌入永遠暗無天日的深淵出不來,他真的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風錦瑞點頭。眼下自己還在對方手裡,為了安全她自然是不會不順對方的意思,更何況穆雷的態度確實很真誠——她感覺自己要是再答應晚一秒,對方都會哭出來給她看。

然而,她並沒有興趣看一個目前隨便出手都能輕鬆打她十個的男人情緒失控,這純粹就是威脅自身安全的隱患!

穆雷的淚水在眼眶裡來回打轉,見風錦瑞點了頭才總算鬆了口氣。心中稍安,他隨即又想起了什麼,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停頓了好一會兒後才理清頭緒又開口道:“你是食肉族的事情給旁人發現了可不得了,部落裡那4個藍魂一起動手的話……這樣,你先委屈幾天,等俺準備些東西就帶你走。”

“走?去哪?”風錦瑞詫異。

眼前的雄性不到兩分鐘前才剛瞪著大眼要求她不準跑,一副她要是不依不答應跑了他就跟天要塌了似的要死要活的架勢。可這一轉眼又提出來要帶她走,這令她一下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她承認穆雷有一處說的確實很在點子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她吃肉的次數多了難免被這一帶的人發現,那後果不堪設想。

“血域。”

“血域?”風錦瑞望著穆雷篤定的眼神,重複道。

“對。那食肉族獸人們抱團討生活的地方,有好幾個山頭夾著一塊平原和一個通海的大湖。各個山頭上的山主都是紫魂和紅魂的獸人,本事大得通天能罩得住讓外人殺不進去。你到了那裡,就不用擔心因為是食肉族被打死了。”穆雷看著風錦瑞的眼睛,目光逐漸堅定。他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

“真的嗎?……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風錦瑞驚喜之餘狐疑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他自己明明是個食草族,卻能將那個叫做“血域”的地方說得如此有鼻子有眼,太奇怪了!

穆雷看出了風錦瑞的心思,目光掃過四周又確定一遍四下無人後直截了當的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因為俺爹是食肉族。”

見風錦瑞驚訝的轉頭看他並且眼神中滿是關注,穆雷嚥了口唾沫頓了頓。他沒有猶豫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身世如實告知這個自己認定了的雌性。

從她能指引他從塌山大難中逃出來,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很不簡單,非常的機敏聰明。他沒有信心能夠瞞住她什麼,如果不將這個秘密提前向她坦白,他害怕等到結侶之後再被她發現了會導致她對自己的厭惡。

雄性被伴侶厭惡解綁拋棄的後果很嚴重。

要知道,他的父親當年魂印達到了靛色有餘的水平都還是沒能逃過因為被伴侶解綁拋棄後帶來的折耗迅速死亡。依照他現在才藍魂修為,可以很肯定的說如果被解綁拋棄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俺爹是狐獸人……但他一直把自己裝扮成麂獸人的樣子。俺的品種隨了俺娘,所以這事兒他一直瞞到了俺十一歲那年才漏餡兒。他一暴露俺娘就立即不要他了,俺娘一解綁他就從靛魂跌耗到了綠魂……”穆雷嘆了口氣,頓了頓。當年的情景令他現在想起來還會後背發涼。

“然後,俺娘那些其他的男人和俺兩個舅舅就合夥兒把他捉住打死了……俺是食草族,品種沒隨他……可俺的五官相貌長得緊隨他,別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崽。俺跟他是一點兒也脫不了干係……因為他,俺娘也不肯認俺了。”穆雷有些不受控制的氣抽,悶聲悶氣的垂下眼眸。

“自己個兒的親孃看了都嫌棄,其他人就更不把俺當人看了。俺挺著捱著……兩年多,給他們欺壓得過不下去只能逃了。後來一路流浪。到了這了足夠遠了,沒人認識俺,俺就重新做人了。”穆雷越說頭越低聲音越小。

風錦瑞聽著穆雷的講述,暗自驚訝之餘心情也跟著灰暗沉重了起來,同情的摸了摸穆雷的臉龐。

穆雷微微一個激靈後看向風錦瑞,呆愣了。

他可是做了好一會心理鬥爭下了很大的勇氣才決定抖摟出自己有個食肉族老爹還被親媽厭棄這種不光彩的過去,原本都做好接受對方鄙夷和嫌棄的準備了。怎料這個雌性不單沒有沒有嫌棄他躲避他的意思,居然還用那麼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還主動觸碰他!

她真的……太好了!

穆雷感激到喉頭哽住,心裡一下子就敞亮振作了起來。他人生頭一回這麼清晰地感受到有人疼的滋味,幸福得心窩子發軟整個人彷彿都要漂浮起來了。

他輕輕的將風錦瑞的手從臉上拿下來放在自己心口上,眉眼和嘴角無一不是收不住的笑。

“你……”風錦瑞一時口舌有點卡殼。

穆雷意識到他可愛又心善的雌性害羞了,心裡的甜蜜多得從眼神中不斷往外溢。他一手緊緊的將人攏在懷裡,另一手顫巍巍的握住風錦瑞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按緊,整個人一下子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既安寧了也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