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苑外的讀書人很快就散去了,有人將那三首《長相思》傳了出去,有人則是去打聽江寒這個人。

然而當打聽出來江寒竟是雲陽縣裡那位一無是處的廢物時,許多人都懵逼了。

難不成是同名同姓?

而這個時候,那些才子也得知了一件事,這個一事無成的廢物近日裡開了一間香膏坊,並且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

若是單單開了一家香膏坊便也罷了,偏偏這廢物打著鍾離憂和顧清秋兩位大儒的名號譁眾取寵!

一時間許多人都感覺江寒的形象有些割裂。

一個雲陽縣的笑柄打著大儒的名號譁眾取寵倒也不算奇怪,但從翠雲苑裡傳出的三首《長相思》卻據說是此人所寫!

殷家,當殷榮得知江寒找人打的廣告詞不禁笑了起來,藉著兩位大儒的名號譁眾取寵?為了賣香膏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在殷榮看來,江寒這無異於自取其辱,誰家的香膏是這麼賣的?就算大儒不跟你計較,可是鍾離大儒和顧大儒兩位在大虞文壇的地位極高,多少讀書人對他們奉為神聖,這麼做,那些讀書人還不對江寒口誅筆伐?

那日回去後,殷榮就去查過江寒了,很快就瞭解了江家的一切,江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可惜江震聲這一脈就有些拉垮了,江震聲自己也只能當個暗香書院的院君。

而江寒更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早被其父逐出了院子,是雲陽縣有名的傻子。

“終究是一事無成的傻子,譁眾取寵的低賤手段倒是會用,但香膏豈是這麼賣的?如今激怒了雲陽縣的讀書人,那家鋪子,莫說兩月,三天便得倒閉!”

殷榮搖了搖頭,不以為意,但隨即想起翠雲苑裡傳出來的三首詩詞,那三首詩詞,據說是江寒所作!

這讓他心裡隱隱有股不安,當即找到顧惜柔詢問。

對於翠雲苑裡傳出來的三首詩詞,顧惜柔也是驚為天人,但隨即便搖頭否認道:“這三首詩詞絕非江寒所作!我敢以性命擔保!”

殷榮皺眉道:“可是,那位詩君李秋水可是親口承認,是江寒作的。”

顧惜柔篤定的道:“那就是同名同姓!江寒這個人,我與他認識那麼久,他就連平仄押韻也分不清,絕對作不出這種詩詞!”

顧惜柔根本不相信江寒能作出這些詩詞,她與江寒不說知根知底,也是知道彼此的深淺,對江寒的才華如何還不瞭解?

殷榮心想如果江寒當真有這種才華,那顧惜柔也不至於悔婚。

所以那三首詩詞,要麼就是別人代筆,要麼就是一個同名同姓的。

……

一時之間,許多人都關注起江寒那間鋪子,有些人甚至來到店鋪前看看。

江寒對於外界的關注自然也知道一些,那些廣告詞打出去,自然有人要對他口誅筆伐,這也在他的意料當中。

當然,只要等到開業那天,一切不好的聲音都將消失。

他此刻正在給那十名學子結算工錢,跑了一天後,那十名學子都有些生無可戀。

周明生無可戀道:“我明天不幹了!就跟傻子一樣沿街吆喝,我幹不下去了。”

江寒惋惜道:“這樣啊,太可惜了,我還想明天你們再來,就把工錢加到兩百文錢,既然你們不要就算了。”

周明眼睛亮了起來,和其他人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猶豫。

一番掙扎過後,這十名學子終究敗給了現實。

“反正臉也丟了,再丟點臉也沒關係。”

“一天兩百文錢,上哪裡賺啊!我爹一個月也就賺二兩銀子,大不了我明天蒙著臉去!”

“你們不幹,我去幹。”

看著恢復了活力的少年們,江寒臉上露出了笑意,真是一群清澈又愚蠢的學生啊!幾百文錢就能僱傭他們給自己打工。

連續幾天的宣傳,到底還是起了效果。

每天鋪子前都有許多人來看,對著鋪門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而在暗香露開張之日,巷子前更是擠滿了人。一群讀書人早早就匯聚在一起,準備聲討江寒譁眾取寵的行為。

“這江寒也真會譁眾取寵,今日必須砸了他的招牌!”

“不錯,竟然敢打著鍾離大儒的名號,也不知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聽說那三首《長相思》就是江寒所作,會不會因為這三首詩詞,得到鍾離大儒的讚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與江寒以前是同窗,他是什麼水平我還不清楚?他要是能寫出這些詩詞,我往屁股裡扎一千根針!”

“暗香露又是什麼?香膏嗎?”

後院落,江晴煙步入院子,著急道:“二哥,外面有些不對勁,好多讀書人圍在外面,好像要砸了你這店鋪呀!”

知道香水鋪子即將開張的訊息,江晴煙本想過來幫個忙,誰知就看到外面圍在一起,義憤填膺的讀書人,她吃驚不已,只能從後門偷偷溜進來。

江寒此刻還在吃著早餐,抬頭看著江晴煙:“你來得正好,待會開張剛好幫我忙。”

“你還想開張呢!那些讀書人都想砸了你的店……到底是哪個缺心眼的,拉著那些條幅橫幅,現在好多人都在罵你。”江晴煙急得很。

江寒將碗底的白粥喝完,擦了擦嘴,吐出一口氣,道:“那些條幅橫幅就是我讓人做的。”

江晴煙張大了嘴巴。

江寒笑道:“別慌,萬事有二哥在。嗯,待會還有客人要到,估計會很忙,你去取算盤,幫我算賬收錢。”

看著二哥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江晴煙只得期望那些讀書人待會別亂來,長長嘆了一口氣:“二哥,你這香露打算賣多少錢?”

“瓷瓶的一瓶五兩銀子!看到那些琉璃瓶沒有,那個一瓶十兩銀子!”

江晴煙愕然抬頭,怔怔看著二哥,隔了良久才說道:“二哥,你這個定價……恐怕沒人會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