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當然能喝了。”姜梔的臉上雖笑靨如花,可終究是心不在焉的。

自從母親出車禍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喝醉過酒。

成為顧太太的這三年,她壓根就不敢喝醉。

她必須時刻保持著清醒。

在顧家的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顧庭宗不愛她,只把她當成一個契合的床伴。

婆婆也不待見她,甚至還不許她出去上班。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她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姜家大小姐,被母親無度的寵愛著。

也不會早早結婚,在婚姻裡吃盡苦頭。

姜梔好懷念母親出車禍前的生活。

那時的她,是何等的無憂無慮。

哪像現在,離個婚還要幾經周折。

盛晚意知道姜梔最近壓力很大,想著讓她放鬆一下心情,便點了兩瓶上好的葡萄酒。

飯局接近尾聲。

姜梔吃飽喝足,準備去趟洗手間。

她本想叫盛晚意一塊兒去的。

但是盛晚意已經喝醉了,趴在餐桌上傻笑著。

見狀,姜梔無奈地搖頭,只好獨自一人前往洗手間。

“阿梔,你是要去洗手間嗎?我陪你去。”季柏年眼力見十足,立馬站了起來。

“不用,你照顧好晚意,我一個人能行。”

姜梔笑著推脫,話落,便走出了包廂。

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

姜梔腳步虛浮,路過二零八包廂時,聽到裡頭傳來一聲嬌嗔的輕笑。

“庭宗哥哥,你對我真好……”

姜梔抬起眼,透過虛掩著的門縫,不受控制的朝裡頭望去。

渾身血液在瞬間沸騰,似乎一股腦兒的湧上她的心頭。

沈若初拿著叉子,動作親暱的靠在顧庭宗的身邊,想要喂他吃鵝肝。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臉頰微紅,笑意綿軟,正目不轉睛的望著顧庭宗,眼神中的繾綣愛意遮都遮不住。

姜梔屏住呼吸,腦海中一片空白。

心臟疼得像是被人用力的剖開。

她想立即躲開。

轉身的瞬間,差點撞上了迎面而來的服務員。

“小姐,您沒事吧?”服務員臉色一白,趕緊去攙扶姜梔。

姜梔搖了搖頭,不敢說話,幾乎是落荒而逃。

包廂裡,顧庭宗的手機鈴聲響起。

男人眼神漆黑的掃過手機螢幕,抬眸朝著門外望去。

只一眼的功夫,他就看到了那抹窈窕的身影。

顧庭宗眯了眯墨眸,微不可見的挑起了眉。

“庭宗哥哥。”沈若初順著顧庭宗的眼神望向門外,可依舊沒看到什麼。

“你繼續吃,我去接個電話。”顧庭宗面色如常的站起身,眉骨微攏,立體的側臉輪廓在燈光下顯得更加俊朗。

沈若初挽起嘴角,笑容如痴如醉。

姜梔心跳加速的衝進洗手間,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顧庭宗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出差去了嗎?

姜梔望著鏡中狼狽的自己,眼眶不爭氣的泛起了紅。

那種酸澀的滋味,如冷冽的寒風將她席捲,怎麼都掙脫不開。

從她提出離婚後,顧庭宗像是人間蒸發。

甚至連約定好的離婚都沒有來。

除了會發簡訊羞辱她,打電話威脅她之外,他就沒有做過一件好事。

她在民政局等了他一上午,他沒有半句解釋。

就算是爽約,也能爽的如此理直氣壯。

到最後,不過是讓助理給她打了通電話,輕飄飄的說一句,他出差去了。

在此之前,姜梔是真的以為顧庭宗出差去了。

直到此刻,她才徹底看清自己深愛了三年的男人。

顧庭宗不是出差去了,而是在忙著陪沈若初。

想必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和沈若初恩愛纏綿吧,忙到連和她去離婚的時間都沒有。

思及此,姜梔的心跳停滯了一瞬,胸口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要將她撕裂那般。

姜梔失魂落魄的在鏡子前站了許久。

走出洗手間時,她垂著眼睫,臉上的表情還有幾分落寞。

忽然,一雙長臂從身後攬住了姜梔細軟的腰肢。

姜梔臉色發白,正要驚呼,鼻尖傳來男人身上熟悉的體香。

“別叫,是我。”顧庭宗推開安全門,把姜梔拖進了樓梯間。

樓梯間燈光幽暗,靜謐無聲。

姜梔被顧庭宗抵在牆角,身體僵硬,眼神閃躲著,輕蹙起的眉心的樣子像是個受氣包。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喊人了!”姜梔惱羞成怒的咬了咬牙,用力地掙扎著。

顧庭宗喉結微滾,面對女人的威脅,失聲笑了。

“顧太太,喊大聲點,把他們都喊來看看。”

語畢,扣在她腰間的手指倏地收攏,似是捉弄般的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姜梔又疼又癢,胡亂的伸出手去抓顧庭宗的手背。

“放開我,你別亂來啊,你究竟想做什麼?”

顧庭宗手掌翻轉,修長的五指撐開,動作嫻熟的勾住姜梔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

這個動作,是他每次情到濃時的慣性動作。

姜梔臉頰泛紅,心跳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和季柏年來這兒吃燭光晚餐?”顧庭宗的嘴角勾起一抹雅痞的冷笑,眼底侵略性十足。

姜梔別過頭,不想回答他。

顧庭宗挑了挑眉,嘴角凝著嘲諷。

“不是在朋友家嗎?敢做不敢認?”

姜梔繃直了身體,下巴後縮。

她已經退無可退。

而顧庭宗卻低著頭,與她的臉越貼越近。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酥酥麻麻。

姜梔今晚喝了不少酒,連呼吸間都沾染了酒氣。

顧庭宗伸出食指,修長的指尖挑起姜梔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挺高興啊,還喝酒了。”他嘲諷道。

姜梔輕咬嘴唇,沒吭聲。

顧庭宗摟在她腰上的大掌下滑,覆在姜梔的臀部輕輕一拍,“回答我。”

姜梔羽睫輕顫,極力地壓制著情緒。

“你不也騙了我,說是出差去了,其實呢?忙著陪小情人吧。”

顧庭宗臉色沉冷,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

“倒是挺牙尖嘴利。”

姜梔勾唇冷笑,“我們倆,彼此彼此。”

樓梯間裡的燈光是聲控的,忽然暗了。

姜梔心中一驚,她怕黑,下意識的往顧庭宗的懷裡躲了下。

男人的吻如疾風驟雨般的落下,精準的封住了姜梔的紅唇。

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急促的佔有慾,姜梔瞪大美眸,想伸手推開他。

顧庭宗一把拽住姜梔的雙手舉過她的頭頂,左手扣住她的細腰,右手按住她那不安分的手,任憑姜梔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