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會不會感到害怕?恐慌?或者迷茫?

兩世為人的高傻子,上一次有類似的遭遇時,他的名字還是王高羊,還是地球上神州帝國一家叫做橫豎中文網的編輯,在某個交友軟體上認識了一票人,彼此相約去某個酒吧裡玩“真人版狼人殺”,在場三男三女氣氛曖昧遊戲節奏不緊不慢,一切看上去都那麼溫馨美好,當包間裡的燈突然熄滅,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按照遊戲規則,他閉上雙眼靜待遊戲情節發展。

大概過了有個五六分鐘的樣子吧,包間的燈亮了,兩男三女的遊戲搭子們都不見了,酒吧老闆帶著倆彪形大漢,指著包間桌上六瓶農婦山泉水,坦率的對他說:“你的朋友們都走了,麻煩你把賬結一下。”

經過連番解釋、哀求、討價還價,最終善良的酒吧老闆心一軟,給他打了個五折,讓他付了一千八百八十八塊八毛八,放他走了。

此時此刻此地此情此景...

當再次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我們的主人公高傻子,不慌,一點都不慌。

為什麼要慌呢,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老子只是個穿越到這個陌生世界裡的傻子,俗話說窮得兜兒比臉都乾淨,可現如今,別說褲兜兒,老子連褲子都沒穿,還有什麼可慌的?

周圍的空氣質量還可以,呼吸並不感到困難,就這樣過了不知道有沒有十分鐘,突然,眼前一亮。

讓眼睛適應了一下週圍環境,發現身處一個昏暗的房間裡,房間裡設施簡單至極,一張木頭桌子,兩把木頭椅子,牆角地上放著個應該是打坐用的蒲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桌上有盞燈,卻不是油燈,類似螢石之類的固體在燈罩裡散發著昏暗的燈光。

定睛打量眼前站著的這位主兒,長髮及腰無風自飄,五官清秀身材妖嬈,面板一片慘白,十根纖纖玉指前端...利爪森森...

在腦海中仔細搜尋了前世今生,主要是今生...的各種記憶,從五官模樣上判定了對方大概是什麼人,二話不說,高傻子“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抱著對方大腿哭道:“翠姨...翠姨...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女鬼修指尖森森利爪漸漸淡去消失不見,俯下身子,白皙冰冷的手摸在他滿是淚水的臉上:“旭兒...旭兒不哭...是翠姨不好,讓你受苦了...”

接下來就是一人一鬼相擁痛哭的經典橋段,女鬼修哭得梨花帶雨,高傻子哭得慘烈悲愴,哭了好一陣子,女鬼修扶著他肩頭:“旭兒乖,旭兒聽話不哭了,莫要哭壞了身子,來,站起來,咱們坐著說話...”

高傻子卻死都不肯起身,也不是不肯,其實是不能,不能此時此刻就這麼站起來。

上輩子活了小三十年,連個正經女朋友都沒交過,這輩子一出生就是個傻子,就更別提泡妞兒了,抱著對方哭了半晌,雖然對方是個鬼,鬼修,可畢竟是個女鬼修,抱在懷裡的感覺雖然一片冰冷,沒有絲毫溫度,可是那纖細的腰身,渾圓的翹臀,胸前柔軟豐滿的牴觸感...

好吧,攤牌了,真相是高傻子感覺自己身體有了某種反應,而此刻直挺挺的站起來,彼此難免就...太尷尬了。

可如今的高傻子畢竟瓤子裡裝了個真正的機靈鬼兒,於是沒穿褲子的高傻子藉著紅色大褂的半遮半掩,俯身趴在地上不斷的給對方磕頭,口中不斷絮叨:“都是...都是旭兒的錯...是旭兒對不起孃親,對不起翠姨...是旭兒讓你們...操心了...”

“邦邦邦邦邦邦綁...”

一連串磕了幾十個頭,個個帶響兒,聲聲脆亮兒,腦門子磕出一片紅腫幾道血絲,感覺身體上的區域性變異徹底消失,他才敢仰起身子兩眼一片淚汪汪看著對方問道:“翠姨還沒告訴我,你怎麼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女鬼修此刻也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隨手一揮,手裡變戲法似得多出一塊黑布,一邊拉他站起身來,一邊幫他往腰上圍:“那幫天殺的,怎麼都不給你穿褲子?”

“樓子裡的那些畜生,每日裡給我喂那個什麼凝春丹,還逼我穿成這樣站在大門口去招攬生意...”

女鬼修聞言,又扯開圍好的黑布定睛看了看,呆愣了三秒,驚詫了三秒,感嘆了三秒,最後憤憤罵了一句:“難怪...這幫天殺的...”

尷尬的氣氛轉瞬即逝,重新幫他圍好遮羞布,女鬼修推他在一張椅子上坐定,自己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輕輕說道:“時間不多,有些事,必須和你長話短說...”

高傻子淡定的點點頭,一言不發,聽著對方展開敘述...

“四十年前,是你孃親派人來樓子裡上演了那出戏,我提前服用了定魂丹,被那幫假扮醉酒的客人打死之後,就埋在城外的亂墳崗子裡,那之後,我就轉了修行功法,做了鬼修...”

“你孃親那時派人傳話給我,如果有一天,你的瘋病好了,或者,到了你陽壽將近之時,哪怕你仍然渾渾噩噩瘋瘋癲癲,不得已,也得把她留下的修行功法傳給你,哪怕就是死馬當活馬醫...”

“我掐算時日,算來算去你頂多還有不到十年的光景...”

“啥玩意兒!!!?”

一直不發一語的高傻子拍著桌子就蹦了起來,哆嗦著兩片嘴唇,臉上一片死灰,怯怯問道:“姨...我今年...我今年到底多大了?”

沒錯,雖然佔據了這具肉身,也擁有了這具皮囊的全部記憶,可畢竟那是...一個傻子的記憶...對很多事情的細節,尤其是對時間節點,幾乎是沒有什麼概念的。

女鬼修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你...一百九十二歲十一個月零六天大了,再過二十幾天,就是你的一百九十三歲生日。”

目瞪狗呆!除了目瞪狗呆,就是腦瓜子嗡嗡作響,耳畔陣陣嗡鳴...

一大清早還在尋思著要不要自殺這件事,到了晚巴晌,就有人和自己說,陽壽將近了,這也...太狗血了!

女鬼修:“在咱們這個星系裡,不能修煉的人,大多活不過兩百歲,所以我這次冒險前來尋你,就是為了辦成這件事,將你母親留給你的修煉功法,傳給你。”

半晌無語,呆愣良久之後,高傻子“噗通”一聲,又跪下了,磕頭如搗蒜,口中連連喊道:“翠姨此番大義,旭兒牢記在心,他日若是旭兒有了出息,定當好生孝敬翠姨,他日若是翠姨有了劫難,旭兒必定上窮碧落下黃泉...”

女鬼修不等他說完,站起來退後了三步,平靜說道:“我看你如今這樣,貌似身上的瘋病也是大好了,將功法傳給你之後,我用土遁送你回去,然後會擇機逃出這座城,去尋你孃親的下落,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

“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這話讓高傻子心中一片冰涼。

上輩子雖然沒交過正式女朋友,可畢竟,也曾經追求過那麼多女生,在十多年的舔狗生涯裡,聽到最多的,也往往是在最後時刻從對方口中聽到的,就是這句:“你要照顧好自己...”

無論是字面上的意思,還是這句話其中蘊含的深意,說白了就是:“老孃以後不管你了,你特麼有多遠滾多遠,別來煩我。”

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高傻子眼中閃過一絲自嘲,幾縷淒涼。

女鬼修:“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要好好修煉,等你真正走上了修煉之路,就能用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解開自己身上的秘密,拿回原本屬於你的...”

高傻子急急問道:“父親留給我的東西?”

女鬼修沒有直接作答,只是單手扯開他身上馬褂,拎起他脖子上一根細繩,將細繩上掛著的一枚玉墜拎在他眼前。

正待要詳細問問來龍去脈,卻見女鬼修右手尾指之上光芒閃過,指尖出現一枚森森利爪,指尖從她自己額頭直至下額劃開一道黑色血線,沾染了黑色血液的尾指指尖,在高旭額前迅捷勾勒出一枚圖案繁複的符篆,隨即按住他後頸,將自己滿是黑色血液的額頭,緊緊貼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一瞬間,昏暗的密室內,白色耀眼光芒一閃即逝。

一瞬間,高傻子的腦海中仿似炸裂開一般,腦中一片轟然巨響,轉瞬之間就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意識再度清醒,高傻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醉春樓裡,這裡應該就是那個離柴房最近的院落,幾步之遙的那個小池塘,就是平時自己喝水的地方...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馮媽媽的聲音在耳畔越來越清晰:“啥?沒有按時上工嗎?我看這小子不是瘋病又犯了,就是皮子又癢癢了...”

二話不說連滾帶爬,高傻子果斷衝到池塘邊上,撈起一把清水在額頭臉上胡亂擦洗幾下,又扯起馬褂的袖子擦了擦,然後...

然後,當馮媽媽帶著兩個丫鬟三個小廝走進這座院子的時候,就看見高傻子趴在地上,拿著一塊小石頭,認認真真的,正在,畫圈圈...

地上畫了不知道多少圓圈,有大圈,有小圈,有上下圈,有左右圈,有並蒂圈,有圈套圈...

“兔崽子,你不去上工,在這裡幹嘛呢?”馮媽媽一臉好奇的蹲下身子,看了看滿地的圈圈,又看了看正在認真畫圓圈的高傻子。

“我...”

高傻子抬起頭來看著馮媽媽的眼睛,臉上一片笑意,滿眼都是溫情:“我...我餓了...我想著馮媽媽...應該,也餓了...我...我畫餅,我畫...我畫好多餅,我畫了餅,先給馮媽媽吃...對,先給馮媽媽吃...”

“這...這孩子,瘋病又犯了...”馮媽媽摸出一塊帕子,擦了擦眼睛,然後乾脆利落的在帕子裡擤了一把鼻涕,隨即對一個丫鬟吩咐道:“紅花,去前面和吳嬤嬤打聲招呼,就說傻子又犯病了,今天不去上工了...”

丫鬟答應一聲,小跑著去了。

馮媽媽隨即一腳踹在一個小廝的屁股上:“鼓著個死魚眼睛,看他媽什麼看,沒見過老孃多愁善感的樣子嗎?沒眼色的東西,還不滾到廚房去?快滾!”

“哦...”屁股上捱了一腳扁踹的小廝嘴裡答應著,臉上卻是一片茫然。

“還不滾?!”馮媽媽有點怒了。

“您老讓我滾,小的當然馬上就滾,可是您老讓我滾到廚房去...去幹嘛?”小廝滿臉苦澀,小心翼翼的問道。

馮媽媽抬手一個耳刮子就扇了上去:“廢話!這點眼色都他媽沒有?趕緊去給傻子弄一盆吃食來,記住,交代廚房,多放肉!”

本章完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定是遭遇歹人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