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林念禾一直擔心著謝宇飛的貞潔問題。

而在今天之後,謝小爺的腦門上被林念禾貼了個碩大無比的“海王”標籤。

林念禾打量著謝宇飛,認真且嚴肅的評價:“謝宇飛,你丫就是個禍害。”

忽悠得人家全村未嫁的姑娘幫他幹活,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這操作,林念禾看了都想說缺德。

謝宇飛很無辜,很茫然,很委屈。

“小禾,我這明明是逼不得已,”謝小爺振振有詞,“我不能對不起我家關姑娘啊。”

林念禾無語了。

說他是個花炮吧,他偏偏對關大姑娘一往情深,哪怕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沾花惹草;

若說他是個君子……林念禾只想代表勝利大隊全村的未嫁姑娘啐他一臉。

謝宇飛笑嘻嘻的剝著花生,朝林念禾抬了抬下巴:“小禾,忙著不?沒事兒的話陪我去鎮上轉轉唄?”

林念禾直接給了他一對白眼:“自己玩去吧,我還要上課呢!”

“哎,那我也聽聽!”謝宇飛興致勃勃的站起身,要跟她進教室。

“滾你丫的,離我班學生遠點兒!”林念禾抬腳就踹,一腳蹬在謝宇飛的屁股上,把他踹向溫嵐的方向。

“嵐姐!他敢跟學生胡說瞎侃,你就把他往死裡打,打死了算替天行道!”

溫嵐瞬間來了精神:“好!嘞!”

謝宇飛:“……!”

林念禾一甩辮子,轉身進了教室。

謝宇飛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雙眼鋥亮的溫嵐,建議:“姑娘,哥帶伱去抓魚啊?你出個揹簍,剩下的我來,得了魚你做我吃,怎麼樣?”

謝小爺是真的饞肉啊!

十里大隊河裡的大肥魚讓他念念不忘。

溫嵐打量著他,眼中帶了抹懷疑:“你?你能行?”

“嘿,這話兒是怎麼說的,我抓魚能不行?逗我呢?走著,哥給你看看什麼叫後海魚見愁!”

溫嵐不自覺的舔了下嘴唇,想想自己沒有課了,便控制不住雙腿,跟著他走了。

嵐姐琢磨著,去抓魚也行,這樣就更不怕謝宇飛能和學生們瞎白話了。

在抓魚這件事上,謝宇飛真的沒吹牛。

當晚,他們就吃了香噴噴的鯉魚燉粉條。

這直接導致了溫嵐看謝宇飛的眼神裡寫滿了崇拜。

用嵐姐的話說就是:“他就弄了個帶尖的木棍!一紮一個準、一紮一個準……我大哥抓魚都沒他厲害!”

謝宇飛沒心沒肺的大包大攬:“妹子,啥時候想吃魚了讓伍根茂給我帶個話兒,哥過來幫你抓!”

“嗯!下回你教教我唄?”

“行啊,這不算事兒。”

看他倆談笑風生,林念禾默默地又咬了一大口魚肉。

謝小爺就是有這自來熟的本事,溫嵐又是個沒心眼的,倆人一拍即合……也在情理之中。

吃飽喝足,謝宇飛問伍根茂:“啥時候回去?”

伍根茂瞧了眼林念禾,表情糾結。

溫嵐和王淑梅做飯的時候,林念禾與他說了,磚頭都已經放到了菜窖裡。

他本來想著,吃完飯就和曹石建去幹活的,但如果要送謝宇飛回去……

林念禾喝了口水,說:“飯都吃完了,你們就儘快回去唄,時日還長著呢,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這話說得委婉,謝宇飛只以為林念禾是在下逐客令,並未多想;伍根茂也聽懂了,大嫂妹子這是讓他們明天再幹。

如此,他們便沒再多留,急匆匆的走了。

夜幕微垂,卻有很多人不曾入眠。

李大和帶著幾個壯小夥連夜收拾豬圈,掃豬糞刷食槽,他還弄來了石灰粉。

鐵鍬碰撞聲中,還有極小聲的罵罵咧咧:

“老子就是伺候牲口的命了,這他孃的……舅爺你行行好,這二半夜了你能不能回去睡覺?我這不幹著活呢麼,用不著你監督……”

月影漸沉,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伍根茂和曹石建翻山越嶺來到了菜窖。

他倆琢磨著,大嫂妹子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又給錢又給票的,這事兒必須得儘快幹利索了才行,可不能耽誤林念禾的大事。

之前挖土不能在白天干,現在砌磚可不怕啥了,於是兩人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哎,建,你看這磚,是不是跟磚廠燒的不一樣?”伍根茂拿著一塊磚用手電筒照,仔細端詳著。

“磚頭能有啥不一樣的?”曹石建撇了撇嘴,並不把這事當回事。

“我說真的呢!你仔細看!”伍根茂踢了曹石建一腳,示意他跟自己上去。

倆人爬出菜窖,藉著晨曦打量著手裡的磚頭。

“哎,好像是有點兒不一樣,感覺比磚廠燒的密實。”曹石建也看出不對勁兒了。

他倆在省城沒少幹這些砌牆蓋屋的活,對磚頭還是很瞭解的。

眼前的這塊磚,明顯比磚廠燒的看起來結實得多。

“乖乖,大嫂妹子這路子夠硬的,”伍根茂嚥了口唾沫,“大哥那的磚都是廠子裡直接拉過去的,大嫂妹子整到的磚比廠子裡的還好……”

曹石建雙眼鋥亮:“大哥要是能早點兒死就好了。”

大嫂妹子的門路這麼硬,人又好,他可太想跟著她混了。

就差死一個大哥了!

“阿秋——阿秋——”

白波從一早起來就開始打噴嚏,震得白小軍直捂耳朵。

鄭珊望著他問:“爹,你病了?”

“沒,”白波擺了擺手,擤了把鼻涕,聲音有些發虛,“沒啥,嗆著風了。”

鄭麗榮端著稀飯進來,剛想給白波找藥,屋外響起老三的聲音:“大哥,我回來了!”

鄭麗榮拉開抽屜的手一頓,揚手又把抽屜關上了。

她片腿上炕,拿了碗給兩個孩子盛飯。

白波也不在意,應了一嗓子起身出去,還對他們娘仨說了句:“你們先吃。”

鄭麗榮懶得搭理他,連句話都沒回。

白波出了屋,先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說了句“辛苦了兄弟”,然後便遞了根菸過去。

老三接過煙,沒點先樂:“大哥,都整完了,利利索索的,就等到秋收完事兒開工了!”

白波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他搓著手,連聲說了幾個“好”,又說:“老四那邊昨晚上也給我電話了,他那也都順利……現在就看林念禾那邊到底怎麼回事了。”

提起林念禾,老三臉上的笑落下去了幾分,他說:“大哥,我擱蘭縣多耽誤了幾天,我聽說了點兒關於林念禾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