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凌澍說的如此得意,秦霈垣的臉越發扭曲,“王叔竟是隻拿我當了棋子!”

“錯。”

秦毅澍滿臉蔑視,“本王不過是拿你當了一條狗,一條不太聰明的狗。”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與二殿下離心,是本王從中游說,而讓二殿下被責罰前去修建皇陵的罌粟,亦是本王安排的。”

“二殿下聰慧歹毒,是你的爪牙,有他在,你許多事情便可以吩咐他去做,若是出了事亦是可以尋他來給你擔責,想要讓你衝到前面去,只能砍掉二殿下這個臂膀。”

“不過此事雖然是本王所為,二殿下恨的卻是大殿下,哪怕他被本王安排的巨石墜落而身亡之前,也都是對大殿下和皇后恨之入骨呢。”

“對了對了,還有一樁事是大殿下不知道的,狩獵之時害得大殿下雙腿盡斷的那個侍衛,也是本王安排的。”

“本王原本想著,若是能將此事栽贓到三殿下身上是最好,若是栽贓不到,大殿下亦是會對三殿下仇恨無比,連帶著怨恨皇上,心中亦是會冒出篡奪皇位的想法。”

“本王多年前就開始籌劃一切,而大殿下的所作所為也讓本王沒有失望,還是那句話,大殿下當真是一條好狗的。”

秦凌澍說的洋洋得意,秦霈垣則是聽得面如死灰。

頹然地癱坐在地上,震驚無比的秦霈垣木然地出神,片刻後,卻又伸手捶著身下的地板,張狂大笑,“籌謀這般久,做了許多事,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曾想到頭來不過是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可笑,可笑……”

秦霈垣瘋狂地笑著搖頭,眼淚和鼻涕流了滿臉,更是順著落在衣裳上。

因為發癲時撕扯身上衣裳和頭髮的緣故,此時的秦霈垣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宛若一個瘋子。

秦凌澍只這般靜靜地看著秦霈垣發瘋,悠閒地喝著一盞上好的碧螺春。

秦霈垣安靜了下來,紅著眼睛看秦凌澍,“王叔這個時候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就不怕我將此事告知天下人?到時候,只怕你苦心經營的所有,也都會付諸東流吧。”

“我既然此時告訴你,便不怕你到處去說。”

秦凌澍站了起來,順手從旁邊武起的身上“唰”地抽出了大刀,用力地刺進了秦霈垣的胸膛。

血濺了出來,更多地是順著傷口流出,浸溼了秦霈垣此時硃紅色的長袍。

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秦凌澍,秦霈垣張了張口,抽搐片刻後如麻袋一般倒在了地上。

“因為,你馬上就是一個死人,死人永遠不會說話。”

抽出那把大刀,秦凌澍看著此時倒在血泊之中,還不曾完全死透的秦霈垣,朗聲道,“記下來,大皇子秦霈垣殘害弟弟,謀朝篡位,更想殺害此時苦口婆心勸說其收手的王叔,爭執之中被侍衛刺中腹部,不慎身亡。”

“是。”武起接過秦凌澍遞過來沾滿血的大刀,拿了巾子仔細擦拭。

秦凌澍揹著手,在原地踱步一圈後,再次坐在了那把椅子上,端起了旁邊換上的新茶。

“帶上來吧。”

話音落地,已有人將此時身體虛弱的秦毅澍帶了上來。

沒有椅子,難以支撐站立的秦毅澍只能坐在地上,看著地上秦霈垣的屍體和地上的血泊,眼神冰冷。

“越王好謀算。”

“皇上過獎。”秦凌澍道,“不過皇上理應感謝本王才行,畢竟本王替皇上解決掉不孝子,往後更能替皇上分憂,勤勉政事,治國強國,可謂出力頗多。”

“皇上也更是可以放心,本王與大皇子不同,本王一片仁心,往後必定能夠以仁治天下,將天下治理的極佳。”

“哦?聽越王這般說,朕倒是還要感謝越王了?”秦毅澍譏諷道。

“這是自然。”秦凌澍滿不在乎,“皇上的確是該感謝本王的。”

“可越王如此謀來的江山和皇位,說的再如何好聽,與大皇子謀朝篡位並無區別……”

“可這皇位原本就該是本王的!”

秦凌澍怒吼,紅著眼睛盯著秦毅澍,“本王母妃比你母妃地位尊貴,本王自小便是聰慧伶俐,樣樣皆是比你要強上許多,本王原本是最該繼承皇位人選,可這皇位為何會落在你的身上?”

“你當初,亦是靠著見不得人的手段奪得了皇位,現如今又如何要來指責我!成王敗寇,這史書向來都是勝利者前來書寫,本王此時奪得皇位,待百年之後,仍舊是天下歌頌的賢明帝王!”

一通怒喝之後,秦凌澍胸口起伏,更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著秦毅澍走了兩圈,“當初是你從本王手中奪走了皇位,本王此時奪回,並未有任何不妥!”

片刻後,秦凌澍長舒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本王本想現在將你殺死,對外只說是大皇子弒父奪位,可現如今,本王改主意了。”

“皇上既是如此心有不甘,那本王便留了你的性命,讓你眼睜睜地看著本王登上龍椅,成為新帝,眼睜睜地看著百姓世人稱讚歌頌本王,本王猜想,那樣應該會更讓你生不如死!”

“來人!”

隨著秦凌澍的怒喝,一隊侍衛走上大殿,拱手低頭等候差遣。

“將皇上好好請入內殿,關押起來,仔細看管!”秦凌澍道,“此外,吩咐人開啟城門和宮門,迎義軍入城。”

既然是義軍趕走了秦霈垣,那全套的戲,都需做足為好。

而京城守衛和皇宮的御林軍,現如今都在他的掌握之下,只需走一走樣子,便能讓百姓們相信所有,對他歌功頌德。

秦凌澍話音落地,那些侍衛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還不快去!”秦凌澍喝了一句。

侍衛依舊是沒有任何動作,武起更是幽幽地說道,“世人常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不知,這黃雀之後,會有什麼?”

什麼?

秦凌澍頓時一愣。

頃刻之間,更多的侍衛湧進了殿內,點亮了殿中所有的燭火,頃刻之間,整個崇陽殿光亮無比,恍若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