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美麗的大青山（二）

大家繼續趕路，看著四周一片密集的桂花樹林，都禁不住稱讚這道翠綠風景。

周昭德說道：“這裡再過個把月，周圍幾百顆桂花樹開花後，那才叫一個美！”

杜薇薇羨慕道：“原來這裡也能看到三秋桂子，十畝荷花，真是太美啦！到時候一定來看看！喂，傻小子，到時候一定記得喊我哈。”

周庭柱問道：“你叫誰傻小子呢？”

杜薇薇抿嘴笑道：“這兒除了你，還有誰呀？嘻嘻嘻...”

大家來到桂花林中，發現一塊青石壩，此時已經是十二點了，周昭德說道：“這裡是原來桂花灣的院壩，後來由於修水庫，這裡幾家人就搬出去了。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了，這塊青石壩現在正好適合我們休息一下，吃點東西了再走。”

陳長興笑道：“要得，這桂花樹下涼快，歇息一下，喘口氣。”

周航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帶把的小鐵鍋，一個提水的小鋁桶（以前叫銻鍋銻桶，其實就是鋁製品），鋁瓢、湯勺、鍋鏟等炊具。然後取出一把摺疊工兵鏟遞給周庭柱，說道：“哥，你去撿點乾柴來，我們做點烤野鴨、烤魚、鮮魚湯做為午餐。”

周庭柱接過工兵鏟，說道：“好吧！”

杜薇薇立即說道：“我也要去！”

於是二人一起進到後面的松樹林裡去找乾柴去了。

周航說道：“大家稍坐片刻，這頓飯一個小時就能搞好。”

周航和么爸周朝華一起來到高筍塘邊，拿出一個鋁桶，裝了半桶水等著裝魚。周朝華用一根母子粗的水竹竿綁上釣魚線，掛上一條蚯蚓，放到水裡。剛放下去，就有魚兒咬鉤了，然後猛地一拉，只見一條半斤大的鯽魚被拉出水面。就這樣，僅僅用了十分鐘時間，周朝華就釣起來十二條鯽魚，約有六七斤。

這時周航提著一桶白嫩的高筍，提著兩隻野鴨走了過來，說道：“么爸，夠了，不要釣了，多啦吃不完就是浪費了。”

周朝華說道：“這裡的魚就像傻瓜一樣，排隊等著上鉤呢。哈哈哈...從來沒有釣過這麼傻的魚。”

周航說道：“這裡的人搬出去已經十幾年了，自從水庫蓄水後，這裡的生態一隻就是這樣原生態，魚兒們除了防備白鶴野鴨外，就沒有人來打擾過它們的生活。這種主動送上門的食物，它們怎麼能忍得住。”

叔侄倆於是收了東西，就往回返，看見野蔥和木耳菜，又順便採了一些。

兩人來到瀑布下面，將魚和野鴨殺掉後，裝在桶裡提著，又把高筍和木耳菜用青藤捆著提在手裡，用鋁桶提了一桶乾淨的泉水，回到了桂花林中的青石壩。

大哥周庭柱已經拖回來一捆百多斤的松樹枝幹柴，外加兩節碗口粗的幹松木。

他拿著工兵鏟，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就像那是他的心肝寶貝一樣。周航見狀後，就說道：“喜歡，你就收著吧。”

周庭柱聞言，笑得嘴巴都差點裂到了耳根下。說道：“二娃弄回來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呀。”

說罷就舉起工兵鏟當成劈柴的斧頭，噼裡啪啦，幾下就將兩節幹松木劈成了幾大塊。

周朝中用三塊石頭壘砌了一個簡易的柴火灶，將小鐵鍋洗乾淨後，加入一鍋水，燒開後，倒在鋁桶裡，將野鴨子的羽毛退掉。

周航從揹包裡先取出一張塑膠布鋪在青石板上，然後取出食鹽、辣椒麵、孜然、黑胡椒粉、花椒粉、豆蔻粉、生薑、大蒜，又取出幾個大盤子來，放在塑膠布上。

又摸出一塊兩寸厚，一尺寬、兩尺長的菜板來，拿出一把菜刀，把生薑洗淨後，放在菜板上，用菜刀咣咣幾下，將生薑拍破後，又切成小顆粒，放入一部分到桶裡面的的鯽魚上，再放入一勺鹽，將鯽魚醃製一會，等待備用。

周庭柱用工兵鏟砍掉幾根桂花樹枝，綁了四個小二腳架，搭成了一個烤魚和鴨子的燒烤架。

周航將十條魚用小竹棍串起來，遞給了周庭柱，周庭柱接過去放在架子上，刷上菜油，周朝中把松樹枝放在架子下面，燒起火來。

看著一家四個兩代人忙碌著，鄒振國說道：“一看他們的配合熟練程度，這種野外野炊的次數一定不會少。”

周昭德哈哈大笑道：“這是從娃娃的時候就學會的本事了。”

冉忠誠也笑道：“好多年沒有經歷過這些事了，你別說，還真有意思。”

陳幼甲笑道：“以前行軍打仗可是經常野炊的。”

陳長興說道：“山裡長大的娃娃，永遠餓不死，這也是從小就學會的生存本事了。”

在幾個老人說說笑笑之間，已經有烤鴨的香味飄出來，只見周庭柱不停地在烤鴨上刷著菜油，周朝華已經洗乾淨手，不停地在撒孜然粉，辣椒粉、花椒粉、黑胡椒粉、生薑粉、豆蔻粉、食鹽等。烤鴨、烤魚不時地被烤的滋滋冒煙，周庭柱不停地翻動著，有時也刷上一刷子油。

周航做的兩個鯽魚木耳菜湯，已經做好了，用一個翠竹紅梅的瓷缽裝著，為了防備落灰塵，還蓋上了一個蓋子。

高筍也被周航直接洗淨，用一個青花大盤裝著，當著飯後水果來用。

當週庭柱把十個烤魚放在盤子裡端過來的時候，大家就開始圍坐在塑膠布周圍，開始吃起了野外午餐。周航掏出一個裝滿煎餅的盤子，擺在塑膠布中央。說道：“這是今早上婆婆為我們烙的煎餅，這就算是主食了。”

又拿出十個飯碗來，擺在每個人面前，這就是給大家喝鮮魚湯用的。

這時烤鴨也熟了，周朝華把它們在菜板上切成塊，端了上來。

周朝中和周朝華兄弟兩人洗乾淨手後，也為了過來，一起吃午餐。

杜薇薇吃著烤魚，被烤魚的美味驚到了。說道：“周庭柱，你們從小就過這麼好的生活，太美了。”

鄒振國說道：“這樣的野餐偶爾吃一次，還真是美呀，巴適得很！”

陳長興說道：“這道烤野鴨不錯，大家趕緊嚐嚐。”

冉忠誠笑道：“這碗鮮魚湯也不錯喲！我都喝兩碗了。”

就這樣，大家熱熱鬧鬧地用了一餐野炊，給杜薇薇留下了一生難以忘懷的記憶。

飯後，大家又休息了一個小時，此時已經下午兩點，真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但在水庫邊的桂花林裡，確實非常的愜意。

大家又開始出發了，周航走在後面，消滅掉一切痕跡後才跟了上來。

看著成天裡悠閒自得的仙鶴白鶴，周朝華羨慕道：“人不如鳥啊！你們看這些仙鶴白鶴現在的狀態，就是我們拼命追求的生活。無憂無慮，無拘無束，隨心所欲，自在生活。”

周航哈哈大笑道：“么爸，等你有一個億的存款了，就可以進入仙鶴的生活狀態了：無憂無慮，無拘無束，隨心所欲，自在生活。”

陳長興笑道：“未必！人性貪婪，慾望無窮啊。”

周昭德附和道：“確實是這樣，剛吃飽飯就想當萬元戶了，有了一萬想一百萬，有一百萬想一千萬，有了千萬想一億。人心真是貪婪無度，慾壑難填啊！”

陳長興說道：“所以，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關鍵是修心。”

周昭德說道：“現在小航需要把手裡的錢花掉，為桑梓建設出力出錢，我總算理解了。”

陳長興說道：“孩子這樣做，何嘗不是在修身養性呢！應該支援。”

周昭德嘆道：“我這是虛度七十載啊！所思所想，不及一個十幾歲的娃娃。”

陳長興笑道：“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有孫如此，也是周家祖上的光榮。”

周昭德哈哈大笑道：“太親家說得對，我們周家祖墳冒青煙了，能攀上你們這樣的親家，沾光了。哈哈哈...”

陳長興說道：“這就是緣分天註定！孩子們能幸福，子孫興旺，人才輩出，就是我們大家的福氣。”

一行人說說笑笑之間，就走過了荷花池，來到了桂花望。只見小溪溝的兩岸，滿是高大整齊的桂花樹。大碗口粗的桂花樹幹，頂著像巨傘一般的樹冠，下面顯得光禿禿的，連小草荊棘都很稀少，土地裡的養分全都被桂花樹根給吸收了，小草在桂花林裡下吸收不到土地的養分；上面的陽光也被桂花樹葉全部遮擋了，小草上面得不到陽光照射，不能進行光合作用，被淘汰出局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過了荷花池，在山底兩岸有幾百棵桂花樹，像是人工種植的一般，此時桂花還沒到開放時間，所以只有那一片深綠蒼翠的桂樹葉裝扮著這一灣的高筍與荷花。然後山勢陡然而起，在半山有條山路通往對面山坡。路下是桂樹林，路上下部分全是水青岡林，偶爾有幾顆臉盆大的松樹生長期其間。山路的上面部分到山頂是松樹林和雜木林相間，最多的就是大青岡樹（橡樹林）和杜鵑樹，時不時地看到有松鼠上下跳躍，看到人也不怎麼害怕，反而好奇地蹲在樹枝上打量著進入領地的人們。

眾人在翻過山崗時，發現幾隻紅腹錦雞，見到人影后驚得咯咯地飛走了，幾隻麻咕咕的母野雞，卻趕緊鑽進了雜樹叢中躲藏了起來。大家經過的地方，時不時就驚起幾隻紅腹錦雞來。周庭柱說道：“看來我們是進到雞窩裡來了。”

周昭德笑罵道：“枉你讀了十年書喲，說話沒有一絲文采。這裡就是有名的金雞嶺，金色的野雞我沒看到過，但是紅色的紅腹錦雞確實不少。這裡應該叫錦雞嶺才合適，錦雞嶺才應景嘛。”

陳幼甲說道：“親家，我們中國人取名都要圖個吉祥吉利，錦雞嶺應該是對的，金雞嶺應該是讀書人寫錯別字傳出來的。”

大家聽了周航外公的分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下面是第三道河汊，河面短而寬，上百隻白天鵝在水面遊弋覓食。還有一部分麻灰色大雁混雜其中，相處甚是和睦融洽。

“啊!黑天鵝。”杜薇薇望著水面突然驚叫起來。

只見水面覓食嬉戲的大雁和天鵝全都驚飛而起，在天空中排出幾個一字型或人字形，在水庫上空飛了幾圈後，見沒啥危險後，又落回水面，繼續覓食。黑天鵝只有七隻，紅喙嘴、黑腳掌，個頭與一般的天鵝沒啥區別。在落回水面時，杜薇薇用相機拍到兩隻大黑天鵝，翼展張開，足有兩米的寬度，按鳥類的體型計算足有十五六斤重，是做了父母的黑天鵝。其餘五隻的個頭就要小的多，冀展只有一米左右，體重只有六七斤，很明顯是今年才來到世上的黑天鵝寶寶們。

白天鵝明顯是這裡的主力軍，看起來跟家養白鵝差不多，體型大的有十三四斤。半大的天鵝寶寶們都有六七斤，跟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在努力進食，爭取在冬天來臨時長大，跟著父母遷徙到衡陽去過冬。

麻灰色的大雁更像是家養麻鵝，比野鴨子大一半，體重能長到七八斤，但又比天鵝小一些，黑喙嘴，紅黃腳蹼。性情溫順，不怎麼怕人。如果見到有人投餵食物，會毫不客氣地吃下。陳長興說道：“我們陳家嶺的日月湖一直覺得少了點什麼，原來是少了這些有靈氣的生靈。”

冉忠誠說道：“爸，我們上面的電磁環境導致外來的這些生物進不去啊。”

陳長興點頭道：“雷電保護了雷擊山的小環境安全，少些其它生物也正常。”

杜薇薇問周航：“這裡也該命名了，叫什麼呢？”

周航笑道：“原來的麻雁浦不貼切，天鵝佔多數，就叫天鵝浦吧。”

杜薇薇笑道：“浦，就是寬闊的水面，這裡叫天鵝浦沒毛病。”

周航指著那一片片搖曳的蘆葦叢，說道：“這裡二平方公里範圍內，就是適合水生鳥類生存的天然場所，所以，大雁和天鵝才把家安在了這裡。”

“嘎！”這時天空突然飛來兩隻巨大的仙鶴，只見寬寬的翅膀在空中展開，超過三米，一隻體型稍小的翼展也有三米，兩隻仙鶴圍著大家轉了幾圈，就是不願意離去。周航放出一絲靈氣，嘴裡也發出一聲仙鶴的叫聲：“嘎！”

兩隻仙鶴立即回應：“嘎，嘎！”

就這樣，周航與兩隻巨型仙鶴一陣嘎嘎嘎地交流了起來，大家見此情景都一臉懵逼，只有陳長興、陳幼甲、冉忠誠三人知道，周航在使用他心通與仙鶴交流。

原來他們侵入了仙鶴的地盤，這附近有它們未成年的孩子。現在由於眾人的到來，它們的孩子躲在暗處，嚇得不敢出來了。

周航瞭解到原委後，立即賠禮道歉，說道：“對不起，我們馬上離開。”

為了表示歉意，周航掏出兩枚悟道果，舉在手上，兩隻仙鶴識得寶物，立即降低飛行高度，一鶴叼走一顆悟道果，表示原諒他們了。

兩隻仙鶴離眾人稍遠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幾嘴就將悟道果啄完了，立即高興地向周航致謝：“嘎嘎，嘎！”

杜薇薇高興壞了，她沒想到周航還有與飛禽交流的超能力，她端著相機一陣咔咔咔，把人與仙鶴交流的畫面從各個角度都拍攝了下來。

大家離開了仙鶴的育兒場所，繼續往水庫尾巴方向走。

杜薇薇問周航：“這不就是人們常說的丹頂鶴嗎嘛，為什麼你們叫它仙鶴呢？”

周航說道：“這就是丹頂鶴，中國人也叫仙鶴，仙鶴是一種體型較大的鳥類，具有非常優雅的飛行姿態和迷人的外貌。它們通常有長長的腿和脖子，羽毛光滑而潔白，顏色非常清新。仙鶴的頭頂通常呈紅色，身上長著兩根長長的黑羽，像是豎起的翅膀。它們在飛行時展開翅膀，猶如一幅美麗的畫卷。仙鶴在中國文化中有著特殊的地位，被視為吉祥的象徵。明清兩朝文人給丹頂鶴賦予了忠貞清正、品德高尚的文化內涵。文官的補服，一品文官繡丹頂鶴，把它列為僅次於皇家專用的龍鳳的重要標識，因而人們也稱鶴為‘一品鳥’，人們也把鶴作為高官的象徵。一幅鶴立在潮頭岩石上的吉祥紋圖，取‘潮’與‘朝’的諧音，象徵像宰相一樣‘一品當朝’；仙鶴在雲中飛翔的紋圖，象徵‘一品高升’；日出時仙鶴飛翔的紋圖，象徵‘指日高升’。我們本地的白鶴，體型與丹頂鶴相似，白鶴個體偏小一些，與丹頂鶴應該是親戚。丹頂鶴是頭頂是紅色，頸子、腿部、和翅膀次羽是黑色；而白鶴的嘴幼年時是紅色，成年後，眼睛上下一圈是紅色，嘴為灰褐色，腳是紅色，但沒有紅頂。羽毛僅有翅膀的次羽是黑色，而頸子和腿部羽毛是白色。鶴類分佈於中國、印度、伊朗、阿富汗和日本等地。丹頂鶴和白鶴體長可達1.3-1.6米，體重十千克左右，站立時通體白色，翼展一般在兩米左右。像我們今天看到的仙鶴屬於特大個子了，是仙鶴中的王者，足有兩米的身高，翼展超過三米，體重可能有十五公斤。白鶴通常棲息於松樹上，也有棲息於開闊的平原沼澤草地，平原沼澤和大的湖泊沿邊及淺水沼澤地帶；而丹頂鶴只能棲息在松樹上，真不愧是仙鶴之名。它們主要以苦草、眼子菜、苔草、荸薺等植物的莖和塊根為食，也吃水生植物的葉、嫩芽和少量蚌、螺等軟體動物、魚、蝦、昆蟲、甲殼動物等動物性食物。無論是仙鶴或是白鶴，冬天都會到長江一帶過冬。四川、湖南、江西、安徽南部地區、江蘇、浙江這一代就是它們過冬的主要聚集點。”

杜薇薇驚訝地問道：“是不是冬天它們不會飛走？”

周航笑道：“原則上，它們才是這裡的老居民，也許比我們的資格都還要老。”

剛才在前面的仙鶴天堂那裡，有那麼多的仙鶴、白鶴，這兩隻仙鶴王為啥跑到天鵝的地盤上來了。”

周庭柱笑道：“皇帝會和貧民住在一起嗎？仙鶴王自然不願意和普通的鶴類混在一起的。否則，怎麼顯得高貴呢？”

周航笑道：“哥哥這話說得很對！這對仙鶴是驕傲的，他們來這裡是來征服的。你們沒有看見，剛才我餵它們果子，那些天鵝、大雁並沒有上前與他們爭搶食物。”

幾個老者聽到幾個年輕人的對話，樂得哈哈大笑。周昭德誇道：“年輕人看問題就是那麼新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