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擊穿教皇殿的劍光

離開長老殿後，蘇誠看了神色複雜的比比東一眼，也沒有在意，又向教皇殿走去。

既然來了武魂城，總要去見千尋疾一面。

畢竟那傢伙是當代教皇，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

否則若是讓對方因此而心生警覺和敵意，反倒不妙。

教皇殿議事廳。

臉罩銀色面具的蘇誠與教皇千尋疾兩人相對站立著。

和千道流不同，千尋疾卻是和千仞雪一樣的金色長髮，長相倒是極為英俊，遺傳了天使一族的優秀基因。

不過可惜遺傳到的也只有長相了。

其他無論行事風格、心胸氣度還是修煉天賦，都實在有些配不上天使傳人的稱號。

“既然你是大供奉看中的人，那麼日後就住在長老殿中吧。”

千尋疾看上去很是嚴肅，說起話來神色威嚴。

“那就謝過教皇大人了。”蘇誠也不在意對方態度，淡淡應道。

見他一臉平靜的神態，千尋疾眉頭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道：“那你就先退下吧。”

蘇誠點了點頭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對了，程雪。”千尋疾這時忽然再度開口，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歷，能讓大供奉也另眼相看。但比比東是我的弟子，你就不要與她太多接觸了。”

蘇誠聞言，腳步微微一頓。隨後心中一哂，也沒有回頭，應了聲“好”便走出了議事大廳。

在他離去之後，千尋疾神色陰沉下來。

他之所以那樣提醒蘇誠，自然是因為蘇誠的身份。在他看來，這只是一個外人，千道流再怎麼看重，也改變不了對方來自海神島的事實。

如果此人是武魂殿麾下的優秀弟子，也就罷了。

但他絕不允許一個外人把自己這個得意弟子拐跑。

對千尋疾來說，比比東是武魂殿的瑰寶，未來必定能成為絕世強者的存在。

半年時間很快過去。

在此期間，蘇誠一直安分守己，最多偶爾跟千道流請教些修行方面的經驗和見解。

他知道千尋疾在盯著自己。

這個教皇實力一般，只是初入封號鬥羅的境界，各類小動作根本逃不過他的感知。

當然，雖然因為千尋疾的存在，他很少主動去找比比東，但畢竟兩人都在武魂殿以內，又同為年輕魂師中的佼佼者，自然也偶有交流。

而且兩人明面上接觸不多，但蘇誠也在暗中注意著比比東那邊的情況，這可是未來的重要戰力。

這一天，蘇誠正在藏書室中隨手翻閱資料。

不過他的目的主要也不是看這些東西。

武魂殿的藏書，早在第一次模擬時就被他消化的差不多了，這裡關於靈魂方面的知識同樣極為稀少，此時再看，最多能起到些溫故知新的效果。

忽然，蘇誠神色一動。

巨大藏書閣中，另一個青年正急匆匆地放下手中書籍，起身向門外走去。

精神力一探，他立刻就覺察到了藏書閣外山林之中那道魂帝的氣息。

果然，是比比東來了。

這兩天千尋疾不在武魂城，他就猜到這兩個人肯定會藉此機會私下見面。

當然，比比東現在之所以還隱瞞著千尋疾，未必是因為知道自己這個老師的心思。

八成只是出於少女的羞澀，不好意思跟長輩提及罷了。

蘇誠轉頭看向窗外。

在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到樹林中的那兩個身影。

以他的目力，即便相隔甚遠也能將那邊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這對情侶的相處倒是很有意思。

彼此之間的距離足足相隔了有半米以上，沿著樹林邊緣緩緩行走著。

若非此時兩人一個面帶緊張，一個沉默寡言，完全看不出來這兩人之間有什麼親密關係。

不過想來倒也正常。

玉小剛把話說得再怎麼好聽，表面上再怎麼自信，內心深處終究還是自卑的，站在比比東這種身份天資的女人身旁，不可能不露怯。

至於比比東倒未必會想那麼多。只不過她本就常年居住在武魂城中，極少跟外人接觸，加上思想純真保守，即便對誰心生好感，也不至於太過主動。

至少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如今的比比東心性還很不成熟。

比比東跟玉小剛分別之後，獨自向教皇殿方向走去，心中回想著剛剛跟那人的交流，感覺對武魂的理解又加深了一些。

作為武魂殿聖女，又是當代教皇弟子，她是有資格隨意出入教皇殿的。

正在這時，卻有一個熟悉至極的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將她從思緒中驚醒過來。

“你們兩個不合適，我勸你三思。”

蘇誠雙手抱胸，依靠在林中一棵大樹旁，臉上的銀色面具在樹縫透下的陽光中顯現點點斑駁暗影。

比比東停下腳步皺起眉頭，看向蘇誠，“你在說什麼？”

“那個玉小剛不適合你，你最好斷了那些無用的念想。”蘇誠淡淡道。

考慮了很久，他還是決定想辦法點一點比比東。

他懶得干涉別人的感情，但對方既然已經納入計劃名單，當然就要思考後續情況。

不過這事又無法假手於人，也只能主動現身說上兩句。

就這樣等下去實在太被動了。

他不知道對方和玉小剛的感情進展到底是什麼回事，自己的出現又會不會有其他影響，千尋疾的想法又是否會有改變。

而現在的比比東又有些單純的過分，本身還是個潛在的深度戀愛腦，除了戰鬥和修行外幾乎沒什麼其他長處，完全被千尋疾養廢了。

任其自行發展恐怕不妙。

但在聽到蘇誠的說法之後，比比東眉頭卻皺得更緊。

她這才反應過來蘇誠話語中的含義，對方是在暗示兩人之間有私情。

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怒氣，冷冷道：“你也和我差不多大，憑什麼教我做事？”

“我不是教你，只是勸你。”蘇誠轉頭看向比比東，“你們兩人並非良配，那個玉小剛我瞭解過一些，沒有什麼真才實學。跟他在一起只會荒廢你的天賦，現在也不是你談情說愛的時候。”

“笑話。”比比東冷笑一聲，“且不說你和我非親非故，本來也管不到我修煉的事。就說那個玉小剛，他的確先天資質不足，但他既努力又獨立，還擁有著遠超世人的見識和智慧，怎麼到你口中就成了沒有真才實學？”

蘇誠聞言不禁皺了皺眉，感覺比比東有點不可理喻。

她現在明明還沒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再怎麼說，自己也曾經幫了她的大忙，甚至算是救了她一命，為什麼脾氣會這麼衝。

“遠超世人的見識和智慧？”蘇誠冷嗤一聲，“天下英雄不知凡幾，你才見過了幾個人，就敢說他的智慧超凡脫俗？且不說他先天不足卻不思彌補，能力有限反倒自命不凡。就連那些所謂的研究成果，也不過爾爾。”

他向前兩步，走到比比東身側。

“即使他真的研究出了什麼東西，就敢以學者自居了嗎，裡面有多少是借鑑的他人成果？”蘇誠斜睨對方一眼，“倒是你自己也是奇怪，明明坐擁武魂殿的海量資料，卻要向他人請教，為什麼不自己去多看看書裡的內容呢？等你看過之後，再做評判不遲。”

“……”聽到這話，比比東沉默了片刻，方才輕聲開口說道：“是啊，又有誰能入得了你的眼呢？”

她的聲音低沉，美目微垂，長長的睫毛在精緻的眼眸間灑下大片陰翳，“你能瞧得起誰？我在你心裡不也同樣不值一提嗎？”

“嗯？”蘇誠聞言一愣，“什麼意思？”

比比東抬起頭直視著他，面色漲得通紅，“我倒也向你請教過幾次問題，但你哪次不是敷衍了事，又何曾真心實意指點過我？”

“……”蘇誠神情一滯。

這話說的也不算錯。

之前兩人間的幾次接觸，基本都是比比東主動前來找他諮詢問題。

但因為千尋疾暗中觀察的緣故，他也不好說得太多。

除此之外，比比東那些問題也實在是太過低階，根本沒法讓他提起興趣，所以才都是三言兩語便將其打發走了。

但話是如此，他也絕對沒有敷衍對方的意思。所說的內容，全都是真能見效的。

比比東別的方面不談，修煉方面絕對堪稱奇才，他不信有了自己那些指點，對方還學不明白。

“我何時敷衍你了？”蘇誠面具下的雙眉蹙起，“你的問題，我不都解釋的很清楚嗎？”

“算了。”比比東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反正我的事情你不必管，也管不著，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的恩情，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說罷便不再理會蘇誠，當即便要離開這裡返回教皇殿。

“……”

就在她向前走出幾步之後，蘇誠再度開口道：“等等。”

比比東腳步一頓，沒有說話，卻也沒有繼續向前。

“我不干涉你也沒用，你那位老師不會那麼容易放手的。”

“什麼意思？”聽到蘇誠提及千尋疾，比比東回身看了過來。

在她心中，千尋疾的地位極高，是她心中最尊敬和信賴的人。對方將她帶進武魂殿，一手提攜起來，還傳授了所有修行方面的知識。

至少在如今的比比東心裡，千尋疾的分量可以說重過了所有人。

“那位教皇私心很重，把你看成他的所有物，他不會讓你跟別人在一起的。”蘇誠直言不諱道。

既然方案一不行，那就用備用方案，直接加速，讓她儘快認清現實。

他懶得再等了。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這麼說？！”比比東語帶顫抖，臉上滿是驚怒。

“我說的是事實。”蘇誠平靜道，“他不會同意你和玉小剛在一起。”

“……”比比東瞪視了他半晌之後，情緒才逐漸平復。

這一刻，她在這半年來有些動搖的心思，終於又重新堅定下來，冷冷道：“老師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反倒是你，程雪，你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看著比比東離去的身影，蘇誠眸光晦暗不定。

半個月後，千尋疾回到了武魂殿。

歸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比比東叫來了議事廳，聊起了修行進度的問題。

早在他離開之前，就已經給自己這個天賦異稟的徒弟佈置好了各種修煉目標，現在正是檢查作業的時候。

最後結果自然也不出所料，比比東完美達到了他的全部要求。

千尋疾滿意地看著她，“東兒，這段時間的修煉辛苦了，你想要什麼作為獎勵？魂骨怎麼樣？武魂殿裡還珍藏著幾塊萬年魂骨，想要什麼老師都可以滿足你。”

“我不要魂骨。”比比東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猶豫。

“怎麼了？”見她這幅神情，千尋疾有些奇怪。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師，比比東腦海中閃過之前與蘇誠對話的場景。

想到對方那滿是篤定的語氣，目中無人的態度。

心中再無一絲猶豫。

看向千尋疾認真說道：“老師，我喜歡上一個人。”

“什麼？！”千尋疾聞言頓時一陣驚怒，千防萬防，沒想到結果還是出事了，“是不是那個程雪！”

比比東聽到他忽然提及程雪，心中先是一顫，隨即又迅速冷靜下來，搖頭否認道：“不是他。”

“不是他？”千尋疾反倒愣住了，“那是誰？”

“是玉小剛。我……我喜歡玉小剛，我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玉小剛？”千尋疾想了一會兒，才記起武魂城中有這麼個人來，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他原本以為比比東眼高於頂，也就那個從所謂的海神島來的程雪有些威脅，所以對其嚴加提防。

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那個從藍電霸王龍宗來的廢物玉小剛。

這簡直離譜。

但在憤怒的同時，卻也暗自鬆了口氣。

若是因為那個程雪，他尚且還要忌憚幾分，但如果說那個人是玉小剛，卻根本不足為慮。

這個弟子的軟肋，他太清楚不過了。

千尋疾定了定神，滿臉嚴肅地注視著比比東，嚴厲道：“東兒，這個要求老師不能答應你。你是武魂殿不世出的天才，擁有著雙生武魂。我決不允許你和任何外面的男人產生感情，更不能和那個藍電霸王龍家族有什麼關係！”

“……”比比東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老師的態度竟然如此堅決。

“老師，為什麼不可以，喜歡誰是我的自由，我為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

“你是武魂殿的人，跟誰在一起不是你能決定的！”千尋疾厲聲喝道。

比比東聞言，臉色頓時一片蒼白，怔怔看著千尋疾變得略顯猙獰的臉孔，忽然覺得這個人有些陌生。

隨後想起蘇誠說的那些話，心中湧起一陣逆反情緒，高聲道：“我可以退出武魂殿！我愛玉小剛，為了他，我願意退出武魂殿！”

眼見比比東如此作態，千尋疾心頭立時怒火上湧，手掌微微一動就要出手。

隨即動作一頓，想到了如今身在長老殿中的父親千道流。

沉吟片刻後，面色變得平靜下來，看向比比東沉聲說道：“東兒，你隨我來。”

說完便轉身向殿後走去。

比比東驚異於他的這番突然轉變，心中也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暗道那個程雪果然是目中無人，根本不瞭解自己老師的為人，就隨意做出判斷。

很快，兩人便走入了教皇殿通向地下密室的暗道中。

在僅靠火把照明的昏暗甬道里，比比東心中忽然湧起些許不安，“老師，我們要去哪裡？”

“你來了就知道了。”

“……”

隨著兩人沉默下來，地道之中便只餘下了不斷迴盪的腳步聲。

沒過太久，道路盡頭便有一扇大門出現在了兩人面前，千尋疾開啟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比比東見狀有些猶豫。

她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了。

但是，出於對自己老師的信任，也緊隨其後走入其中。

下一刻，來不及觀察眼前那驟然開闊的寬廣空間，巨大的壓力瞬間便籠罩下來。

封號鬥羅的領域威壓之下，她一個區區魂帝根本動彈不得。

在她的正前方，千尋疾早已轉回身來，全身上下金光閃爍，背後六隻羽翼伸展。

此時的他，竟然連六翼天使武魂真身都已經使用了出來。

強烈的威壓籠罩四方。

比比東憑本能驅使著全身魂力竭力對抗著，腦海之中卻是一片空白，怔怔看著面前的身影。

她不明白千尋疾這是在做什麼，又準備要做什麼。

“東兒，我永遠都也不會讓你離開武魂殿的！哪怕是用最齷齪的方法，我也要將你留在武魂殿！”千尋疾冷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天使武魂所特有的威嚴感，話中的意味卻讓人心頭髮冷。

“最齷齪的方法……是什麼意思……”比比東顫抖著擠出這句話，在天使領域之中，她的魂力正飛速流逝著，逐漸變得軟弱無力。

千尋疾面無表情地漠然道：“今天之後，你的身體就將完全屬於我。從此以後，你還有臉面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嗎？如果你硬要和那個玉小剛在一起，我就會出手再將他殺掉！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個藍電霸王龍宗的廢物吧。”

“我的身體……”

這一刻，比比東臉上血色褪盡，全身都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心中瞬間被絕望填滿。

“我不干涉你也沒用，你那位老師不會那麼容易放手的。”

“那位教皇私心很重，把你看成他的所有物，他不會讓你跟別人在一起。”

“……”

先前蘇誠所說過的那一句句話，如今再次浮現在了她的心頭。

還有那些似乎早已烙印在心底的，她當初突破魂帝時那些傳入靈魂深處的鼓勵言語。

比比東眼中淚光浮現，“誰能來救救我……程雪……救救我……”

千尋疾神色漠然，慢慢向她靠攏過去。

“轟——”

就在這時，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伴隨著璀璨奪目的兇暴劍光，整座密室坍塌下來。

明亮的陽光透過上方巨大洞口直射下來，瞬間照亮了這片昏暗的房間。

這座密室，被人強行擊穿了。

不，確切地說，是半座教皇殿，都被這一劍給直接擊穿了。

ps1，日萬。

ps2，千尋疾手段下作，但我傾向於他對比比東的佔有慾不是色慾。因為原著裡說了，就搞了一次，然後一發入魂生了千仞雪。如果真有色心，後面應該有後續動作才對。但從千仞雪出生之後這麼多年時間都沒有其他了。當然，也不排除其中有千道流盯著的原因，但這個設定也無所謂，反正千尋疾就一個路人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