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緩緩的挺直身體,他摸了摸眉心處的窟窿,目光落在陳初始彩色的面具上面,上面隱隱約約傳來鬼神的氣息,似乎是地府的……

他掏出那本厚厚的書籍,聲音陰沉地說道:“陳初,那些虛偽的神明能給你帶來什麼,無非是些狗屁不通的承諾,再給你套上一堆規則枷鎖,你即便獲得無窮法力威力又如何,那也只是一條稍微壯碩的狗而已!”

厚重的書籍自動翻開,裡面的書頁獵獵作響,文字在遊動,彷彿化作一隻只極小的惡鬼相互吞噬廝殺,甚至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傳出來!

定山用手撫摸著書頁露出享受的樣子:“你聽聽,這上面書寫的都是一個個人類犯下的罪孽,隨便挑選出幾件事都令人髮指,瞧瞧我,連看都不敢看吶!

陳初,你是個有能力的人,何必屈居於人下呢,人類不值得你去守護,神明也不值得你去尊重,你來我這裡!奪取這個世界的規則意識,奪取權柄,掌控這個世界,奴役這個世界,讓所有活著死了的人都為我們服務!”

陳初始走到旁邊一根路燈下,他的腳靠在邊上消防栓上面,點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這世上並不是有那麼多值得我守護的東西,人類也是,恩怨情仇,爾虞我詐,為了達成目的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他看向定山:“我可以考慮你的建議,但作為邀請的誠意,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的事情?比如怎麼進入這個世界,又怎麼奪取身份,還有目的呢?”

定山用力合上手中的書籍,他呵呵笑了一聲:“原來你什麼也不知道呀,這些都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但關於我自己的部分,會選擇性保留一點,你應該知道人心不可測這句話吧,你……也是人類!”

陳初始聳了聳肩,做了個洗耳恭聽的動作。

定山咳嗽了一聲,似乎在回憶,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所謂的汙穢之地,實際上一片無窮無盡的空間,我不知道這麼形容對不對,但只是一個稱呼罷了……

這片汙穢之地是別人取的,不過它已經死了,之所以叫汙穢之地,是因為這裡充斥著不祥!

彷彿是一切不祥的起源地,例如人類的悲傷、怨恨、貪婪、絕望等各種情緒處處可見,還有很多未知的東西……

我們在這汙穢之地出生,卻無法離開,無論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都是沒有邊際的!我們常年飢餓難忍……後面發現,在汙穢之地裡小機率會碰到新生世界,它們有著一層堅硬的外殼,那是世界意志的自我保護。

只要滲透這層保護,就能進入新生世界,無論吞噬生命還是靈魂,都能為我們帶來巨大的滿足和成長……

越強大的世界,保護就越強,可以說固若金湯,但那些世界都有大傢伙看著,它們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滲透保護,汲取它們所要的‘養分’,世界越大養分越足,因此很多傢伙都開始學習控制世界,滲透人類的靈魂,讓世界誤以為人類還是人類不會排斥……”

說到這裡的時候,定山長長撥出一口氣:“我還是第一次跟一個人類說這麼多話,你也應該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吧。

至於現在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新生年齡,按照人類的計算方式也只有十幾個億年而已,我是無意間碰到的,用了兩千多年跟另外一個傢伙合作滲透進來。

這個世界很奇特,有現實和虛幻世界,因為滲透點就是虛幻世界,但又能看到現實世界,我們順著虛幻世界的根源發現了真實世界的定言,於是時刻監視著她,根據她的一舉一動佈置計劃……甚至為了讓她主動寫個真實世界和虛幻世界的連線點,我犧牲了部分力量,透過周圍環境跟她的朋友進行暗示提示。

聽起來很麻煩,做起來也確實麻煩,但我們成功了……定言寫了《鬼域》這本書,甚至可以說是我們和她共同編寫了這本書!

但這個女人的思路很跳脫,總是放棄想好的思路,我們抓住這一點讓她創造出了鬼域,所有被拋棄和遺忘的東西都會出現在鬼域裡……特殊的世界!哈哈哈……愚蠢的女人……”

花了這麼多時間。

嚴格實施計劃,而且還成功了。

這種事情沒有一個能分享的物件,那種心情猶如錦衣夜行,根本快樂不起來……

定山手中的書籍裡的罪惡文字,就是在實施計劃過程中收集的罪惡人類靈魂製作而成,每一頁都記載著滿滿的罪惡,前面是小惡,後面是大惡,撕下一頁大惡攻擊敵人,威力猶如泰山壓頂……

聽完定山的話,陳初始陷入沉思。

經歷這麼多的世界。

從最初的馗降世界開始,到現在的鬼蜮世界,正好是第十八個世界。

不知是不是巧合,居然跟陰曹地府的十八層地獄合上了,陳初始幾乎以為自己根本不是在穿越而當初翼裝飛行跳傘失敗時直接撞死在山上!這十八個世界只是他臨死時的南柯一夢,把所有驚險的經歷融合成死前最後的體驗……

他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他前面的人生二十多年,從來沒見過什麼超自然的事情,但撞了一下山,白蠟石出現,電影世界出現,他們有血有肉,有情有義,都太不可思議了。

陳初始回到現實世界,見過父母,見過公司員工,聯絡過朋友,甚至還抽空花了一天去當初撞山的地方看看,當地新聞還播報過他撞山的事。

讓他確認自己不是死前走馬燈,畢竟在各個世界跟各種對手打架的時候,斷手斷腳,甚至身體都炸裂了,那種疼痛是真疼!

他此刻摸了一下白蠟石圖騰笑道,差點道心不穩!牛逼的人那麼多,他都差點撞死了,有點奇遇很正常……

陳初始又問:“你對神明的瞭解又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對神明那麼憎恨?我記得你說神明都不願意來到這個……汙穢之地,有什麼講究嗎?”

定山已經反應過來了,他目光凌厲起來:“還問,看來你只是在套話而已,也罷,那就在這裡做了你,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