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暗裡不止有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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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
陳初始呆呆站在原地看著貓兒，二十多道世界意志見此界天道之眼變成這番模樣，既沒有了威脅，它們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天道之眼被抽打的過程中，同時散出大量的天道規則。
這些規則是純淨的。
陳初始將他們匯聚在一起，看到地上破碎的天條卷軸，撿起起來修復，天道規則自動進入其中。
原本破碎的南天門自動恢復原樣，天條卷軸飛上去掛在牌匾處展開，列出一道道新的天條，文字來回遊動，自行運轉，乳白色的光從卷軸裡散發出來，鋪遍整個天庭，慢慢朝著人間擴散過去……
“殘留的規則形成新的天道，三界在拯救它自己。”
李修緣忽然說道。
新的天道？
那這小貓咪已經失去天道身份了嗎？
新天道運轉，規則至公，沒有自主意識，感應到世界處於黑暗裡，立即撐起壁壘進行隔絕！原本漆黑的世界在黑暗裡頓時亮起來，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陳初始往人間看了一眼。
新的天道規則運轉，人間變得超級熱鬧。
天南地北，處處都有黑雲匯聚，雷電落下，打死那些背信棄義傷天害理之人，當然也包括各種鬼怪妖精在內……
被欺負的好人，終於看到老天開眼，紛紛跪在地上高呼上天恩德！大量的信仰力量自人間而來，源源不斷進入天道規則裡面進行完善，威力也越來越大……
李修緣看著這一切，感慨萬分，他覺得這短短一年多時間裡，所有前世加起來都沒有如此刺激。
他伸手拍在自己的天靈蓋上面，發出一聲痛苦呻吟，金色骸骨從身後脫離出來，整個人頓時陷入萎靡虛弱的狀態，如果不是陳初始提著，他便直接穿過雲層掉到人間摔死了。
李修緣一字一句道：“如果不在人間完完整整走一趟，又怎麼能體驗到凡人的不易，無論神仙還是佛陀高高在上太久了，便會遺忘曾經作為凡人的經歷。有勞陳道長送我去人間李府，我李修緣是大宋節度使李茂春的兒子，我要好好走完後面的一生……”
陳初始久久一聲道：“我相信你會成為真正的佛。”
李修緣看向自己的金身。
金身忽然動了起來，下巴骨一張一合說道：“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不用說，該懂的都懂，我理解你的想法，也支援！”
它骨骼劇烈晃動。
嘩啦，當場炸開！
金色粉末洋洋灑灑如同先前那些炸開的佛陀一樣灑向人間，把自己的一切都歸還天地。
李修緣雙手合十，說了聲阿彌陀佛，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眶裡出現了一層水霧，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為誰哭泣，可能是為了人間百姓為了仙佛，或者是為了這片天地。
“送我下去吧。”
“好！”
陳初始輕輕送出一道法力，李修緣乘著法力穿過雲層往人間去了……
他猛地抬頭看向蒼穹深處。這個世界終於被發現了。
不過沒有關係。
他騰空而起漂浮在南天門的牌匾面前，左手託著貓咪，右手掌中出現一團金紅色的小火焰放在天道規則上面，呼，神火將其點燃，剎那間光芒萬丈，卷軸裡的文字歡呼雀躍起來，神火點燃，意志相連，即使這個世界弱小，但它的壁壘絕對足夠堅硬。
只要陳初始不死，壁壘就不會破碎掉。
壁壘閃耀著火光，那些虎視眈眈的黑暗衍生物觸碰到發出淒厲的尖叫聲，聽在陳初始耳朵裡是不一樣的感受……
【任務完成，幫助李修緣改變天庭神佛對凡人的想法。】
白蠟石的文字在地面緩緩浮現，它們出現的時候，陳初始感覺到南天門卷軸上的天道規則驟然收縮一下彷彿受到巨大的驚嚇，隨後恢復如初。
奇怪，天庭眾神和佛陀到最後都沒改變想法，這就完成任務了？
陳初始略微卡殼，隨即想明白了。
玉帝和如來這些仙佛都死光了，但還留下一個，那就是擁有十三世金身修為的李修緣，雖然轉世，但也覺醒羅漢宿慧，也是羅漢。他剛才主動放棄金身，投入滾滾紅塵，便是代表仙佛思想最大的轉變。
清風拂面。
要回歸了。
陳初始看著捧在手心裡的貓兒，將其緊緊扣在胸口，化作風消失了。
黑白混沌。
日月顛倒。
熟悉畫面。
陳初始裹在白蠟石溫和的光裡面，逐漸提升速度，快到匪夷所思。在穿越過程中，黑暗似乎不再純粹，在有那麼剎那間，他看到了個個無比巨大的世界，那種感覺就像宇航員站在月亮上看地球一樣，好在陳初始習慣了稀奇古怪，並沒有巨物恐懼症……
黑暗裡忽然出現一隻生物……
就是生物！
並非常見的眼球。
那是一隻身長不知多少的龐大怪魚，很像陳初始在現實中看到的老虎魚，別名鬼鮋，它長相猙獰，黃棕色交錯，滿嘴尖銳的獠牙，漆黑的眼球擠著無數怪臉的虛影！它看到穿梭中的陳初始，身形一動，瞬間出現在面前，張嘴咬過來……
那上下兩排牙齒閃耀著青色光芒。
陳初始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二十多個世界加起來的危險都沒它恐怖，包括黑色眼球在內。
它一口把陳初始吞入口腔，還未嚥下，頭部破開一股窟窿，乳白色的光裹著陳初始離開它的口腔，速度甚至沒有加快的意思。
怪魚吃痛在黑暗裡翻滾了幾下，目露兇光，瞥了一眼陳初始離去的方向，猛地一竄，從黑暗裡扯出一個圓球世界，獠牙咬在上面，看似堅硬的世界壁壘咔咔咔出現裂紋，轟然破碎，它像吃球形冰塊一樣，把這個世界嘎嘣脆分兩口嚥下……
陳初始只覺得頭皮發麻，怪魚吞噬的世界，非常龐大，比二十多個世界加起來都大，裡面的神靈不知得有多強大，但散發的神力也就閃爍一下光芒就被怪魚的牙齒擊敗了。
他成仙了，在《濟公》世界裡，砍神仙，砍佛祖，還能砍天道，心中莫名產生一種強大的感覺。
但就這麼一條魚，把他心中對自己的那份強大認可，咬得支離破碎！
我太弱小了，必須不停的成長下去，總會觸碰到黑暗的邊界，脫離出去，看看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