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燈結綵,大雪紛飛。

又是一年新春。

這次,不再需要研發部沒日沒夜的加班,沉肆給他們發了兩倍的年終獎,提前兩天將他們趕回了家。

而江之魚,也在幫小驚秋慶祝完滿月後,隨著沉肆回了泉城。

一同回去的,還有妞妞。

按她的說法,他想俞書白了。

雖然在京城兩人也可以時常見面,但他走到哪兒總是那般耀眼,她連叫聲白白都要廢好大的勁兒他才能聽見。

她不喜歡。

所以,她要去家裡找他。

和他一起過年。

沉肆沒好意思打擊這小姑娘,俞書白根本沒打算回泉城過年。

他如今也到了要抉擇的時候,只是在猶豫,是出國留學,還是直接拜到唐韻門下。

可是,等他們一行人到了俞家時,卻見本應在京城的俞書白,竟然出現在院子裡。

沉肆挑眉:“你怎麼回事兒?不是說不回來?”

俞書白指了指跟江之魚手拉著手的虎妞:

“我本意是想趁過年這段時間拜訪一下唐教授,可是卻被davis趕了回來,並把這小傢伙託付給了我。”

虎妞這會兒已經顛顛的跑了過去,熟練的伸出手給俞書白牽著,一臉鬼精靈的樣兒:

“白白,你想拜我媽媽為師嗎?”

“那簡單呀?你把我哄好了,我幫你去說,別託老戴。”

說著,她還都起嘴巴,小小的哼了一聲:

“老戴才不會讓你去我媽媽面前晃悠的,何況你還長得這麼。”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嗤一聲笑了。

前半句可以說是davis的一貫作風。

後半句嘛,多半是虎妞這小傢伙自己的私心罷了。

畢竟davis再小氣,那也不會吃一個大小夥子的醋呀!

隔著輩分呢!

-

因為天氣原因,喬雅沒多留江之魚,吃過午飯就讓沉肆送她回外婆的小院:

“聽劉姨說,你外婆打從入了冬,聽說了網上那些事兒,身子就不太好了,這次回來多陪陪她,老人家上了年紀。”

江之魚幾乎是跑著上車的,到了地方,又跑著下車,把沉肆和一眾年禮落在了身後。

“外婆……”

一進小院,江之魚就喊上了。

劉姨聞聲出來,朝她揮了揮手,高興道:

“魚魚回來了?”

不過下句,她便壓低了聲音:

“我剛餵你外婆吃了藥,這會兒睡下了,咱們動靜小一點兒,別吵到她。”

江之魚瞬間眼紅,拉著劉姨的手,就站在廊下,沒急著進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當初明明交代了魏叔叔,讓他不要告訴外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唉”,劉姨嘆了口氣:

“是他前妻來家裡鬧了,我跟你外婆年紀大了,哪裡折騰過她。”

“再加上她口口聲聲,說你馬上就要倒大黴,還一個勁兒的說你壞話,你外婆一著急,就暈過去了。”

“要不是有親家母幫襯著,我一個老婆子,都不知道該怎麼送你外婆去醫院。”

江之魚的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你們怎麼沒跟我說?”

“外婆她知道我好了嗎?”

劉姨叫她這副模樣,哪裡還敢多說,只拍著她的手安慰:

“隔天就知道了,魏然也來了一趟。”

“不過,你外婆到底年紀大了,多養了幾天,沒什麼大事兒,你不用擔心。”

沉肆也在這時拉著她的行李,帶著舅母準備的年禮走進小院。

劉姨趕緊又安慰了幾句:

“瞧瞧,阿肆也來了,別在他跟前哭,他心疼呢。”

“再說了,親家母和你外婆商量著,等這年一過,就把你們的訂婚儀式辦了,免得你在外面被人欺負,有俞家護著你,我們也安心。”

江之魚沒有反駁。

轉頭埋進了沉肆懷裡。

沉肆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劉姨,這才得以抱住她,輕聲哄著:

“剛剛在院門外,我打電話細細的問了我舅母,老人家就是上了年紀,有一些基礎病,身體弱了一些。”

“可是……我到底還是讓她擔心了……”

江之魚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壓抑的哭聲。

沉肆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既然怕她擔心,以後我們就好好的,訂婚儀式辦的大一些,讓她高興高興。”

江之魚輕輕點了下頭。

這時,身後的房間裡傳來外婆和劉姨的說話聲。

“是不是魚魚回來了?我怎麼彷佛聽到她在哭?”

劉姨笑著回道:“是回來了,不過可沒哭,這孩子在門口跟阿肆商量訂婚的事兒呢,是好事兒。”

外婆咳嗽了兩聲,也跟著道:

“確實是好事兒,那就讓她們好好商量商量吧,我再睡一會兒,還有點兒困。”

沉肆低頭看向懷裡的江之魚,輕柔的替她揩去眼角的淚,低頭親了親:

“聽到了?”

“既然是喜事兒,那就別掉眼淚。”

“開心一點兒,嗯?”

江之魚在他的黑色大衣上擦了擦鼻涕,心緒平靜不少:

“你先別走,等下外婆醒了,和我一起看看她,晚上吃了飯再回去。”

“好。”

沉肆輕拍去她肩頭的雪花,牽著她的手推門進屋:

“先暖暖,別等外婆好了,你又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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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大的人覺少,可外婆卻因為吃了藥的緣故,一覺睡到了下午六點。

外面的天都黑了。

“魚魚?魚魚?”

江之魚正和沉肆圍著小火爐幫劉姨擇菜,聞聲起身,走進了外婆的房間,攙扶著她坐起來,替她穿好衣服,這才和她一道出來。

沉肆早已等待在門外,從另一側攙扶著她,同江之魚一塊兒,將老人家安置在一旁的躺椅上。

“阿肆也在啊?”

沉肆連忙應聲,笑著湊趣:

“是啊,陪魚魚一道過來討頓飯,外婆您可別嫌我吃的多。”

“哪裡會?我老婆子高興還來不及。”

明明只說了兩句話,外婆的臉卻蒼白的厲害。

被火烤了一會兒,這才稍顯紅潤,只不過還是一直咳。

劉姨端了熬好的梨湯過來,江之魚伺候外婆喝了小半碗,轉頭眼眶卻溼潤了。

她藉由去放碗,抹了抹眼睛,又讓沉肆陪著外婆說話,這才來到正忙活著做飯的劉姨身邊,認真道:

“劉姨,您跟我說實話,外婆到底生了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