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環宇可謂雙喜臨門。

一是老闆和老闆娘領證,從17歲到27歲的感情,修成正果。

二是母嬰機器人上市即脫銷,與其源源不斷的訂單數量一同崛起的,還有環宇在圈內的地位。

且有內部人士證實,機器人專案是由環宇的沉董親自操刀。

nemo後期加入,只是錦上添花。

沉肆因此名聲大噪,在圈內人的眼中,再不是那個被人詬病的“小白臉”、“軟飯男”。

甚至還多了一個“寵妻狂魔”的稱號。

神仙卷侶,也不過如此。

而在這源源不斷的驚羨和恭維聲裡,江之魚和沉肆只是極為低調的置之一笑。

現在他們的注意力,全被月底的大事奪去了。

可婚禮尚有家長操持,婚紗照卻是迫在眉睫。

於是,領證的第二天,沉肆便帶著江之魚,遊走在在泉城的大街小巷,流動取景,拍攝照片。

無一例外,全都是他們一起駐足過的地方。

有買輔導教材的書店。

也有買小魚髮卡的飾品屋。

有泉城一中的大門口。

也有門口對面的公交站。

春風拂面的季節,根本不用特意佈景,求的就是那份真。

白天出門。

晚上,他們一起便回到外婆的小院。

劉姨在廚房裡煮飯。

江之魚坐在鞦韆上。

而沉肆,則是站在她身後,搞壞似的高高推起,又低低落下。

換來她的歡聲笑語,和那一句句半羞半嗔的:

“沉肆~太高啦!”

“沉肆,慢一點~”

“沉肆……”

“沉肆~”

“哎呀,沉肆!”

天知道,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他的名字,從未有過如此好聽。

沉肆心滿意足。

且心存祈望。

要是她能這樣喊他一輩子,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婚紗照慢悠悠的拍著。

他們空出了足足一個月。

並不著急。

一整個五月中上旬,她們用來走遍了整個泉城。

就連泉城一中裡,也在允許的情況下,被他們取了景。

這次,她們並肩而立。

身上還穿著特意找來的校服。

沉肆胸前,更是彆著那枚被江之魚珍藏了多年的校牌。

有些澹黃。

但上面的少年,卻一如既往的俊朗。

婚紗照的最後一站,來到了他們初見的地方。

黃昏下的小巷。

人間煙火彌望。

少女、瓜攤、夕陽。

無不展示著歲月靜好。

沉肆還是當年的打扮,白t黑褲,機車轟鳴入耳。

這次,她沒有再被嚇到,被他扶上了後座,抱著他的腰。

曾幾何時,她曾經那麼的羨慕過。

坐他車後座的女孩兒,該有多麼的幸運。

如今,一切成真,她竟也覺得不過爾爾。

人她都搞到手了。

哪裡還有年輕時那會兒的內心酸澀。

劉伯配合著停了兩小時的生意,瞧見他們完事兒以後,熱情的邀請他們一行人,連同攝影師、助理們一道坐下吃水果。

又大又甜的西瓜,汁水豐盈。

雖還不到當季,但已是甜到了人心坎裡。

沉肆吃相一向斯文,即便是用啃的。

只是席地吃瓜,跟他這形象還真有些不搭。

江之魚看不下去,將手裡的瓜三兩下啃完,瓜皮丟進垃圾桶,利落起身,熟練的走到瓜攤後,一手拿起長長的水果刀,一手拿過他手裡的瓜,刷刷刷幾下。

紅色果肉落入透明打包盒,她遞給他,不忘拿上塑膠小叉子。

“呶,給你。”

沉肆抬眸,不禁眼前一亮。

她就站在那兒,臉上並未有多少妝容,隨意挽起的丸子頂在腦袋上,背靠著夕陽。

可沉肆卻覺得,這一刻,她彷佛同記憶深處的那個小女孩兒重合。

有些冷。

有些傲。

長得卻清麗漂亮。

他眉骨稍抬,眼底有揶揄閃過:

“還是一口價,998?”

江之魚先是一愣,隨及露出一個笑,將手攤開在他面前,手心朝上:

“嗯,一口價,998,微信還是支付寶?”

沉肆順從的將自己的手遞上去,略顯輕浮的勾了下她的掌心,嗓音帶點兒壞帶點兒驕:

“談錢傷感情。”

“不如把我留下來賠你。”

江之魚嘴角擎著笑,將他的大手握緊,氣氛拿捏得剛剛好:

“我覺得挺好~”

沉肆勾唇,笑意入心。

手上趁機用了些力,將人帶入懷裡。

連同她手中的切好的瓜一道。

他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捏著小叉子叉起一塊兒,送到嘴邊:

“嘖,還是小姑娘的瓜好~”

周邊諸多看客都笑了。

快門聲亦接連不斷。

“卡察。”

“卡察。”

“卡察。”

攝影師將這幾幕抓拍下來,準備附在婚紗照後的寫真集裡。

因瓜結緣。

由瓜定情。

不錯不錯。

-

婚禮前夕,沉肆和江之魚,又去了一趟縣城的小山,看望沉肆的母親。

正是薔薇盛開的時節,沉肆種下的一小片花田已是芬芳一片。

小小的墓碑掩藏其中,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主人家立下的提示牌,昭示著花田的歸屬。

沉肆蹲在墓碑旁,拿出紙巾將照片上的塵埃擦乾淨,笑著道:

“媽,明兒就是我跟你兒媳婦的婚禮,今兒我帶她來見見你。”

江之魚這還是第一次看清照片上年輕女人的長相。

平心而論。

這張臉算不上絕色。

至少,跟她想象中有一些差距。

畢竟沉肆的容貌,乃是人中翹楚。

可她那種從面相上透出來的內秀和溫婉,卻比沉肆的舅母喬雅還要多一些。

毫無疑問。

這是一個內裡豐盈的女人。

收斂思緒,江之魚望著婆婆的照片,認真叫了一句:

“媽媽。”

這便是提前改口了。

沉肆聞言,調轉眉梢,打趣一般瞧瞧小姑娘,再瞧瞧照片上的母親,頗有幾分傲嬌:

“媽,聽到沒?您兒媳婦改口了,您是不是不能吝嗇,得給點兒改口費?”

江之魚忙說:“不是早就給了嗎?那隻簪子。”

可沉肆卻在這時搖了搖頭,變戲法一般,從手中拿出京城那家高階手工工作室的所有權證明書。

上面所有者的名字,大寫加粗,三個字:

江之魚。

“呶,這是你婆婆的一點兒心意,不要客氣。”

在她一臉驚詫中,沉肆將它放進她手心,語氣鄭重而認真:

“小魚兒,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唯一一間至今還在運營的工作室。”

“這裡面是她的畢生心血,也飽含著我的童年回憶。”

“現在,我把它交給你。”

“連同我一起。”

“所以,你可不要辜負我,也不要辜負你婆婆的一番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