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輕輕的撫摸著陳朔的臉龐。

目光無比的慈祥。

“弟弟,其實我能夠感覺到我現在的身體確實是出了問題。”

“縣城治不了,要是送到省城去的話,恐怕得浪費不少錢!”

“你現在才剛剛事業起步,如果把錢都花在我身上,對你來說負擔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如果真的太貴,就別治了,能活多久是多久。”

“你三姐雖然平日裡看著柔柔弱弱,不過這輩子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

“沒啥害怕。”

陳曼說到後面已經有些哽咽。

哪怕她強撐。

陳朔又如何看不出來?

他一把將三姐抱住。

斬釘截鐵的說道。

“姐,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治好!就算是傾家蕩產,我也絕對不後悔!”

“所以這一次一定要去省城!”

“你說啥我都不會同意!”

“而且我還答應了大姐,如果治不好你的病,我就不回家了!”

“什麼!?”

陳曼瞪大了眼睛。

目光當中滿是難以置信。

感動之餘。

卻又無可奈何。

“你怎麼說這些傻話?萬一我要有個三長兩短,難道你還真的不回去嗎?”

“所以呀,三姐,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回家,否則的話,我這輩子估計都被大姐和二姐給恨死了!”

陳朔咧嘴笑道。

陳曼也被他給逗樂了。

先前壓抑的氣氛一掃而光。

既然三姐已經知道。

陳朔也不用藏著掖著。

兩姐弟坐著說了一會兒話。

眼看著時間不早,快到坐車的時候了,他們便收拾起東西。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

來到了縣城汽車站。

此刻。

前往省城的中巴車已經在轟隆隆的作響。

售票員從窗子裡面探出身。

不斷的大喊。

“到省城,到省城還有沒有!馬上走了!”

“這兒!”

陳朔連忙揮手。

然後拉著三姐陳曼朝車上擠。

這年頭去縣城的人並不多。

現在整個中巴車也就僅僅只做了一半。

而且還有不少人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打盹。

看樣子等了不少時間。

陳朔安頓好陳曼之後,來到了前面。

“師傅,這車還有多久才開啊?”

“著什麼急!沒看見車上還有那麼多座位嗎?”

師傅一邊抽著煙,一邊喝著茶。

看樣子很是悠閒。

和旁邊奮力招呼客人的售票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畢竟售票員如果每個月沒有賣出去足夠的票的話,那是要扣錢的。

可人家司機師傅只要跑夠次數,就沒人找麻煩。

“可你們剛才不是說馬上走了嗎?”

陳朔皺著眉頭。

滿臉疑惑。

“小兄弟,你這不是扯呢?我們要是在的這麼點人去省城來回的油費都不夠!”

“多出來的部分難不成你補啊?”

售票員白了一眼。

繼續叫嚷著。

陳朔若有所思。

按照眼下這個情況。

恐怕就算是到天黑,也未必能夠湊夠一車人。

今天走不成,那不又要白白耽誤一天。

在縣城裡面住招待所,雖然花費不高,陳朔也並不心疼。

可他擔心晚一天去省城,就會加重自己三姐的病情。

救人如救火。

更何況陳曼所患的並非普通疾病。

那可是腫瘤初期!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非常的關鍵。

如果能早點治療的話。

就能夠好的更快。

“我補!”

忽然。

陳朔說到。

此話一出。

司機師傅和售票員都是微微一愣。

隨即直接笑了。

那表情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

“我說小夥子,你以為自己是土財主呢?咱們到省城裡的票是1塊5一張,現在還有將近20個座位沒坐滿。”

“你知道你要補多少錢嗎?”

“我知道!”

陳朔沒有絲毫的猶豫。

直接從自己的腰包裡面摸出了三張大團結。

“這麼多夠嗎?”

此話一出。

司機師傅和售票員面面相覷。

他們壓根沒有想到坐客運車去省城的人當中,竟然還有這麼有錢的傢伙。

一言不合,竟然就能夠拿出三張大團結!

這都快趕上他們一個月的工資了。

甚至還有剩餘。

“怎麼樣,現在可以走了嗎?”

陳朔面無表情的問道。

司機師傅聽聞連連點頭。

還不停的衝售票員使眼。

“愣著幹嘛?趕緊把門關上,咱們得走了呀!”

售票員後知後覺。

趕緊關門。

同時心中忍不住的竊喜。

沒想到今天運氣真不錯,僅僅只是在車上賣票,竟然能夠白撿15塊。

這筆錢雖然不多,但對於一個家庭來說,也能夠支撐將近半個月的開銷了。

其中還包括買肉買蛋買糧食。

這和從天上掉下來的沒什麼區別。

畢竟。

如果真的坐滿了人。

售票員還得撕票。

票根則需要交回單位。

這樣每個月月底的時候才能夠核對。

可是陳朔相當於包了半截車廂,而且還只需要開兩個人的票。

何樂而不為。

“行行行!我們馬上就走!”

售票員也不叫人了。

順手就將前後門關上。

同時客車也開始緩緩移動。

直到駛出了客運站之後。

陳朔這才算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按照時間推算,從縣城到省城坐客車的話大概需要將近一個半小時。

因為中間還有不少的山路。

等到了省城。

陳朔就先把三姐送到醫院裡去安頓。

然後自己再去找胡建軍所介紹的醫生。

這樣既不耽誤事兒,又能夠快速為三姐的病情診斷。

如果真的遇上了名醫。

或許這一次的治療會相當的順利。

大概客車從客運站走出來,10多分鐘之後。

那名售票員也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陳朔身邊坐下。

“小哥,需要把票給你撕完嗎?”

她明知故問道。

說的是眉飛色舞,還在不斷的拋著媚眼。

“不用了,這東西我們拿著也沒啥用,你自己留著吧。”

陳朔心中有事情,所以隨便回答了一句。

可女售票員顯然不願意就此善罷甘休。

儼然就是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拉著陳朔不斷的問東問西。

一會兒又問他們去省城做什麼?

一會兒又問陳朔的個人情況。

那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陳朔心不在焉的隨口回答。

一旁的陳曼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弟弟不知道,難道她還不瞭解?

這個女售票員明顯就看上了陳朔,知道是個有錢人。

如果跟他好了。

以後自己哪裡還需要辛辛苦苦的賣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