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旌甚至沒有辦法想象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場景。

他不肯放手,聲音冷硬:“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陸維彥!”

南煙悽然一笑,似乎是覺得這話和嘲諷:“別說我真的不會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我們離婚了,你也是沒有權力干涉我的,陸淮旌,你現在心裡不舒服,不過是因為原本唾手可得的人,得不到了。”

“只要得不到的,就永遠都是好的。”

她的話,好像一把刀,將他們之間最後的遮羞布都撕碎了。

陸淮旌眼神冰寒起來,他定定的望著她,沉默半晌,才道:“你很想離婚嗎?”

這不一直都是他想的嗎?

南煙有點不解的看著他,頓了頓,才道:“我跟你如今的處境,還有別的解決方案嗎?或者,你願意放下宋怡歡?”

提到宋怡歡,陸淮旌開始有所忌憚。

畢竟,她已經把她的清白給了他。

他不能不負責任,更何況,她現在還得了抑鬱症。

陸淮旌在經歷過母親的事情以後,對這種事就非常敏感。

他不允許他的身邊再發生這種事情。

矜冷的男人終於鬆開了她,但同時,心裡也跟著變得空落落的了。

簡單的舉動,就已經讓南煙的心裡有了答案。

即便是她之前抱了萬分之一的僥倖,但最終,還是敗給了他心頭的白月光。

南煙嘲弄的笑了笑,沉默了一瞬,她才努力的讓自己露出了一點笑容,儘量灑脫道:

“陸淮旌,我真心希望,你以後也能好好的。”

一句話,卻已經將兩個人的關係劃分的涇渭分明。

陸淮旌心底突然升騰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慌張,就好像是原本應該屬於他的珍寶,很快就要從手中流逝了。

甚至,在這一刻,就連帶回家的宋怡歡都顯得不是很重要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

陸淮旌垂睫,從她身上離開,整理好了凌亂的衣衫,才沉聲開口道:“我會讓季禮把離婚協議送給你,要是有什麼不滿意……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原本在知道顧南煙懷孕了以後,陸淮旌是很想讓她淨身出戶的。

但是現在,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權力,要求她淨身出戶了。

南煙沉默著,可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裡,都痛得讓她幾乎喘不上氣。

終於……還是走到今天了。

南煙沒有出聲,看著緩緩朝著門口走的陸淮旌,她好像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就連他的動作,都比往常更加緩慢,臨走之前,矜冷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之前那張黑卡,放到了玄關的架子上。

但直到門被關上,南煙都沒有說出一句挽留的話。

可那如同削骨剝皮的疼痛,卻讓她痛不欲生的蜷縮成了一團。

她從小獨來獨往,就算是這種痛徹心扉的時刻,她都沒有朋友可以傾訴。

……

一整夜無眠,因為身體狀況的緣故,南煙請了三天的假。

而投出去的簡歷也終於有了回應。

當青山精神病院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南煙沉寂了許久的心,終於活泛了起來。

她手指顫抖的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幾乎宛如天籟:

“您好,請問是林煙小姐嗎?”

“對,我是。”

南煙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她故意杜撰了一個名字,並選擇了母親的姓氏。

以她這麼多年的臨床經驗,即便是編造的經歷,也足夠去應聘一個週末的小時工了。

只要能進到青山,她就有機會去找到媽媽!

“你好啊林小姐,我看到你要應聘週末的小時工志願者,你的工作經驗我們也很看好,要是有空的話,可以明天來醫院面試一下。”

“好,請問明天幾點鐘?”

簡單的說了一下時間要求,南煙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但心情卻格外激動。

終於……終於可以了!

她看了一眼衣櫃裡價值不菲的衣服,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去商場買兩件樸素一點的衣服。

只要打扮得足夠低調,越是不引人注意,就越方便她找到母親。

想到這裡,南煙便簡單收拾了一下,才走出小區,不遠處一輛紅色的法拉利便開到了她的面前。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南煙腳步一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來了?”

她確實很意外,畢竟,才出了顧柔兒那件事,陸維彥不應該先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嗎?

怎麼有心情來她這裡?

可是陸維彥卻從車裡拿出新買的甜點,有點不自然的開口道:“嫂……南煙,那天的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聽到這個稱呼,南煙的臉色都變了變。

“陸維彥,我既不想管你的事情,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他跟她解釋什麼?還叫得那麼親暱,萬一在被陸淮旌的人看到,她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南煙說完,就轉身欲走。

那乾脆利落的樣子,瞬間就讓陸維彥覺得丟了面子。

他立刻下車,直接攔住了南煙的去路。

“顧南煙,我確實不知道顧柔兒會那麼卑鄙,我發誓我跟她真的只是露水情緣,她根本就是碰瓷!”

南煙有點無語,甚至覺得很哭笑不得。

她語氣微涼:“陸維彥,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大老遠的來我這裡跟我解釋,我既不關心,也不想聽,我們是什麼關係,你很清楚,請你跟我保持距離!”

陸維彥第一次被女人這麼不留情面的拒絕,要是之前的他,必然會惱羞成怒。

可偏偏在面對顧南煙的時候,他所有的自傲都失去了作用。

他甚至有點著急的道:“你誤會了,我……我就是想要感謝你那天在爺爺面前維護我……”

維護他?

南煙失笑,但略一思索,大概就明白過來了。

“我那天根本不是維護你,那是因為,我本來和顧柔兒的關係不好。”

南煙輕嘆一聲,才解釋道:“我那天只是實話實說,而且,我也不希望爺爺為此傷神,陸維彥,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打聽到我的住址的,但是,我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打擾我。”

她說完,便直接繞開了陸維彥,伸手,直接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陸維彥甚至都來不及阻攔,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