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楓縣城地西偏僻一角,有一座高牆深宅,宅子前院極為寬闊,院內擺著一排排刀槍棍棒,好似一練武場,此時院內站著數十名紅衣大漢,圍著一木樁,木樁上綁著一年輕男子,正被一壯漢執長鞭抽打。

每鞭下去便是一條血痕,年輕男子身著的衣物已被抽爛,一縷縷長布掛在身上,男子此時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執鞭壯漢抽打時,口中罵罵咧咧說道:“你這孫子,膽子很肥啊,還想去告密?”

“吱!”這時,院子厚厚的木門被推開,巨象幫三幫主“瘦豹”與幾位手下,領著一氣宇不凡的陌生男子,走入院子,陌生男子看了眼院內木樁上掛著一生死未知的年輕男子,不由皺起了眉頭。

“大哥!這位道上的兄弟,要見你。”三幫主“瘦豹”快走幾步,來到一體態肥壯,滿臉橫肉的高大胖子身前說道。

“哦!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道上可有名號?”這肥壯高大的胖子,正是巨象幫幫主賈暮,人送外號“巨象浮屠”。

“並無什麼名號,在下就一無名小輩!”劉玉在巨象幫數十號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下,淡然說道。

“聽說小兄弟與那宣員外有故,要遞他還了本幫的銀子?”前面趕回的一巨象幫幫眾,早已將宣府門前所發生的事,悉數告之賈暮。

“他是何人,為何用私刑將其吊起!”劉玉並沒有理會賈暮,而是指著木樁上吊著的年輕男子,問道。

“哼!本縣一個小捕快,不知天高地厚,竟想偷偷前往朔陽府告我們。”巨象幫二幫主“狂虎”,摸著自己油光滑亮的光頭,緩緩說道。

“你們如此公然謀害一朝廷捕快,就不怕王法嗎?”劉玉寒聲說道。

“在這清楓縣我們巨象幫就是王法,我勸你少趟渾水,宣大頭那宅子,本幫拿定了。”二幫主“狂虎”抽出一旁的大刀,瞪著劉玉惡狠狠說道,四周的巨象幫幫眾,也各自拿起武器,向前一步,圍了上來。

“慢著!賈某最佩服小兄弟這樣有膽色之人,孤身一人便敢前來本幫駐地,賈某便賣小兄弟一個面子,若小兄弟願拿出三萬兩銀子,此事便算了過,如何?”賈暮眯著雙眼說道。

“胃口不小!方前聽城裡百姓說你們巨象幫這夥人橫行縣裡,無惡不作,看來所言非虛!”劉玉掃視一眼四周惡象橫生的巨象幫幫眾,語氣冷冷地說道。

“哼!果真是來找茬的,兄弟們剁了他!”二幫主“狂虎”脾性暴躁,聞言大怒喊道。院內數十名巨象幫幫眾,隨著一聲令下,從四周朝劉玉猛衝了過來,手中長刀霍霍,作勢欲將劉玉砍成肉泥。

“鏘!”的一聲劍鳴,數十名巨象幫幫眾手中的刀、槍、劍、棍應聲而斷,一股氣勁爆開,將這些人悉數震飛,倒地後哀嚎一片。

劉玉手下留情,並未要了這些人性命,但或斷其一臂,或斷其一足,也未打算輕易放過這幫兇徒。

“喝!硬茬子,一起上!”賈暮見此色變,大吼一聲,氣灌周身,外衣震碎露出了內甲,一身皮肉肥厚,如一小巨人,提起一根門柱粗的狼牙棒,猛地躍起,朝劉玉當頭砸去。

同時,二幫主“狂虎”與三幫主“瘦豹”從兩側包抄,一刀一劍,直取劉玉上下兩路,三人合擊瞬間而成,默契十足。

“咔!”一道含著風霜的半月劍氣盪開,狼牙棒從中而斷,三人也隨之,被劈成了兩段,血流滿地,三人雙目瞪直,至死也不敢相信,三人合擊,竟不敵對方一劍。

劉玉沒有去管那些落荒而逃的巨象幫幫眾,而是上前將掛在木樁上的那名捕快放下,喂下一粒“生肌丹”後,施展“黃木培元術”,將只剩一口氣的受傷男子救下。

隨後帶著甦醒的年輕捕快,御劍飛至縣衙,將那位同已死去的“巨象幫”幫主,拜把子的清楓縣總捕頭制服,隨後取出黃聖宗宗門玉牌表明身份,透過縣令調動一干捕快、衙役將逃竄的巨象幫幫眾一一抓獲。

巨象幫這夥人禍害百姓,欺男霸女,可謂無惡不作,待抓獲這些人後,原本敢怒不敢言,害怕報復的苦主們,便紛紛至衙門告狀,在縣中橫下數年的巨象幫,一日間覆滅,令城內百姓是大快人心。

城南宣府的一間臥室內,劉玉與宣府小少爺盤坐於木床上,兩人相對而坐。劉玉閉眼施展法咒,不久後雙手間浮現一個五彩光球,左手吸住五彩光球,將五彩光球緩緩注入宣珍腹內,隨後左手便一直貼在宣珍的腹部。

約一刻鐘後,劉玉睜開了雙眼,皺起眉頭,收回左手,起身下了木床。

“仙師,珍兒他是否有靈根?”一旁焦急等候的宣員外,忙上前問道。

劉玉無言地搖了搖頭,宣珍並無靈根,就是一普通凡胎。爺爺當年為搶奪洞府地圖,將宣府滅門,劉玉一直心中有愧,耿耿於懷。今日偶遇宣員外,方知宣府留有一絲血脈。

劉玉本想若宣珍身懷靈根,具有修仙資質,便助其踏上仙途,可惜事與願違,宣珍雖自幼聰慧,才思敏捷,小小年紀便透過縣試,乃遠近有名的小神童,但仙緣上天註定,沒有靈根,便只能是一介俗人。

“哎!”宣員外長嘆了口氣。宣府雖落寞,但當年他老爹也是一修仙之人,“靈根”之意,他還是知道的,若珍兒沒有靈根,便修不得仙。

想當年老爹時常抱怨他們幾兄弟不爭氣,沒能生下具有靈根資質的仙童,說宣家修真一族的血脈將斷於他的手中,整日鬱鬱寡歡。

“爹!無需太難過,即便修仙無望,珍兒也能考取功名,振興宣府。”宣珍雖心中也有些失落,但還是開口安慰父親道。

宣珍從小便聽人說起,宣府當年仍是縣內第一望族,只不過招了災禍,這才家道中落。宣珍便將振興宣府至小存於心中,小小年紀便飽讀詩書,想要有朝一日,金榜提名,光宗耀祖。

“好孩子!”宣員外欣慰地點頭說道。

“多謝仙師,今日出手相救,宣某感激不盡!”宣員外起身對一旁的劉玉行一大禮說道。

若不是這位自稱與他死去老爹有故的劉仙師出手,今日宣府便毀在了他的手中,平日渾渾噩噩,遊手好閒,敗盡家產,經此一事,宣員外感觸良多,心中是悔恨交加。

“無需如此,宣老爺子與貧道爺爺為故交,今日偶過清楓縣城,聽聞此事,自不會袖手旁觀。若往後府中遇難事,可去玄陽府九正縣流雲鏢局,報貧道姓名,家父自會出手相助,這一萬兩銀票,您收好!”劉玉起身取出一張銀票,放在木桌上開口說道。

“這使不得!怎能要仙師您的銀子!”宣員外忙推脫道。

“仙師,能否多留幾日!也好報您大恩!”宣珍至小聰慧,已看出劉玉欲走,開口挽留道。

“啊!仙師你這就要走?府中已設宴,多住幾日吧!”宣員外一驚,立即勸道。

“宗門還另有事物,便不打擾了!”劉玉推門走到了院子裡,婉拒道。

“仙師大恩,小生沒齒難忘!”年幼的宣珍,上前行一書生之禮,對劉玉說道。

“萬法皆有因果,今日之恩或為往日之怨,無需太放於心!”劉玉看了一眼少年宣珍,淡淡說道。隨後化為一道劍光,破空而去,此子既無仙緣,便緣盡於此,恩怨兩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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