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之人眉間具是兇光,最近一兩月內,必有血光之災,還是累及全族上下的大災,此時別想什麼財寶了,保命才是第一位。”

夜明笑著解釋道。

“可遷葬此處,和保命有什麼關係?”

綠衣還是不解。

“此處名為‘生死交界土’,一邊主死,一邊主生。

的確沒有聚寶富家之能,但卻可以令人逢凶化吉,死裡逃生。

代表死之土,如今被鋪成了生路,萬老太爺的棺槨又埋在生土之下,如此,應當可保萬家逃過此劫。”

聽夜明如此說,綠衣總算是明白了:

“原來如此。”

“所以說,我雖騙人,但也是在做好事。

怎麼樣,現在知道誤會我了吧!”

“哼~~算你還有點兒良心。”

綠衣難得承認了一次某人的做法。

對此,夜明笑得很開心,似乎在為綠衣的認可而高興。

其實,他才不會說,萬老太爺的主要作用其實是用陰氣平衡此地之氣,還有鎮壓之用,免得壞了他接下來的事。

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山上的野狼之類野獸也開始大量出沒,各種聲音都開始響起。

對於這些存在,夜明毫不在意。

那些野獸們在察覺到他有意釋放的一絲危險氣息後,也是不敢靠近,大家相安無事。

這地方顯然不適合打坐之類打發時間的做法,綠衣覺得有些無聊。

夜明想了想,在地上畫了個棋盤,和綠衣一起下村裡孩童喜歡玩的“石頭棋”。

綠衣一開始還不情願,說是小孩子玩兒的東西,她才不稀罕。

結果,沒一會兒就入迷了,玩兒不亦樂乎。

有了娛樂專案,就感覺時間過得很快,不多時就天黑了。

見天色徹底暗下來,夜明一把將下到一半的棋局抹了個乾淨。

正在低頭沉思落子位置的綠衣見此,頓時齜牙咧嘴。

“你這個......”

某人毫不自覺地輕輕敲了綠衣一個腦瓜崩,雖然一點兒不疼,但侮辱性極強:

“想什麼呢,就知道玩兒!辦正事了。”

被夜明這麼一說,好像自己不務正業似的,綠衣氣鼓鼓的站起身來:

“哼,你就瞧好吧!”

說是這麼說,她卻不知要幹什麼。

卻聽夜明說道:

“那東西馬上就要出來了,你加油,完整的三昧真火,對付那東西,應該不成問題。”

“嗯,好。不對,什麼叫我加油,那你呢?”

“我又沒有三昧真火,這事需要對症下藥,你能者多勞,辛苦一下!”

“算你會說話!”

綠衣對自己被稱為能者,還是有些小得意的。

夜明見此,也是滿意一笑,果然,還是綠衣好騙,幾句話就可以忽悠住,省的自己出力。

正在綠衣疑惑要對付什麼東西時,忽見星光之下的山頭變得不一樣了。

一陣濃濃的陰氣轉瞬之間就聚集在山頭上,隨後,便見在原來的“貧土”位置,一隻乾枯的,長滿綠毛的手從裡面探了出來。

很快,便見一個渾身綠毛,身上燃著碧綠火焰的青面獠牙殭屍從土中鑽出。

且與一般殭屍身體僵硬,只能簡單的蹦蹦跳跳不同,這殭屍的四肢是很靈活的,可以做到和正常人一樣活動四肢。

殭屍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就看向已然不見的白色圓石。

那石頭已經被夜明收進了虎妖罐中,外面自然是找不到了。

見東西不見了,殭屍大怒,最終發出低沉的吼聲。

綠衣見到這渾身綠火的殭屍,手掌見“噌”的冒出三昧真火來。

殭屍見到三昧真火,僵硬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人性化的忌憚之色。

雖然忌憚,但殭屍並未恐懼,見綠衣的明顯敵意,下意識以為是綠衣將自己的東西藏了起來,大吼一聲,帶著一身綠火撲向綠衣。

這殭屍身上的綠火很是不同凡響,雖然不如三昧真火,但卻能夠相持一二,著實不凡。

綠衣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三昧真火對敵,就遇到了能夠抵禦三昧真火的存在,也是詫異。

一時分不清到底是三昧真火名不副實,還是對手確實不簡單。

透過交手,綠衣發現一個很打擊人的事實。

那就是這殭屍的修為比她高,要不是她仗著有三昧真火在,使得那殭屍極為忌憚,恐怕一早就落敗了。

這種情況對綠衣來說是不可接受的,尤其是有某人在一旁看著的時候,就更不能輸。

因此,綠衣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同此殭屍鬥戰。

那殭屍雖然修為更高,可身上的綠火到底是不如三昧真火的,雖然有些優勢在,但並不能化為勝勢,雙方就這麼鬥了上百個回合,也沒能分出勝負。

這下雙方都不得不出底牌了,殭屍大吼一聲,張口吐出一顆碧綠的珠子。

此是它多年積累屍氣所凝的陰屍珠,也是其除了自身碧綠火焰之外,最大的倚仗。

那邊綠衣也是祭出了用地懶蠶絲織成的雲袖衣帶。

新織成的衣帶比之原來的衣帶,變強了遠不止一籌,那怕不用法力催動,也能斷石分金,拽山曳石,鋒利無比,堅韌異常。

殭屍的珠子同綠衣的衣帶鬥了起來,這一次,綠衣明顯出現反敗為勝的跡象,衣帶遠比珠子強大,沒幾下,就打的陰屍珠顫抖不已,上面出現絲絲裂縫。

殭屍見此大驚,知道不敵,就想收回陰屍珠。

但此時行動,為時已晚,便見衣帶一卷,將陰屍珠捲走,任其如何努力,也收不回去。

這令殭屍又驚又怒,雖然捨不得辛苦修持出的寶物被捲走,但還是明智選擇逃走。

只是剛要轉身逃走,就見衣帶追上來。

殭屍避之不及,被衣帶捆住。

別看這殭屍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可面對這鋒利與柔韌兼備的衣帶,卻是毫無辦法,被縛在原地,動彈不得。

見綠衣拿下這殭屍,某人這才笑吟吟的走出來:

“綠衣果然厲害,真不愧是采薇最信任的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哼哼,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綠衣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打生打死,只是便宜了某個一點兒力不出的人。

夜明走到殭屍面前,伸指在其眉心一點。

殭屍身體一僵,眼中靈性泯滅,直接栽倒在地,再不復起。

“可以了,收了衣帶吧。”

綠衣聞言收了衣帶,但卻沒有再搭在手臂上,而是有些嫌惡的看著。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衣帶被弄髒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這可是小姐親手為我織的,居然弄的滿是屍臭!”

不管某個後知後覺的工具人,現在用完她,也就沒她的事了。

夜明手掌對準殭屍,便將其體內那碧綠的火焰吸出來。

不多時,其手中已經有一團碧綠火焰在跳動了,而殭屍的身上再無火焰。

失去了火焰,殭屍的屍體很快便腐朽,化為一灘爛泥。

正在心疼衣帶的綠衣見此,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這又是什麼?”

“這是屍中火,乃是這殭屍吸收此地地脈之氣,融合屍氣而成的火焰。

這殭屍野心很大,不但自身修成了屍中火,還想將沃土之下誕生的屍中火也煉化吸收,因此,多年來一直在此地地下藏身修行。”

“那石頭裡的石中火,應該是陽火,這殭屍能煉化嗎?”

綠衣不免有些奇怪。

“按理說是不能,但此地地脈特殊,可以利用陰陽互轉之理,將石中火也化為陰火,如此,就可以和屍中火融合為一了。”

經過這麼一解釋,綠衣總算是明白前因後果了:

“所以說你這傢伙一早就察覺這裡地脈異常,早就在打這兩種火的主意了?”

“瞧你說的,那石中火可是給你準備的,將來再集齊木中火、空中火,你就能擁有內外兼具的三昧真火。

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大機緣,難道你還不滿意?”

聽某人這麼說,綠衣這才滿意點頭,覺得這才像話。

隨後,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不對,現在我們取走了圓石,又滅殺了殭屍,那地下不就沒東西鎮壓地脈了,地脈豈不是會流失,那這裡就廢了。”

“諾,這不是都已經安放好了新的鎮壓物嗎?”

夜明指了指萬家老太爺的墳墓。

綠衣:......

果然,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什麼幫助別人,到頭來,全是為了自己!

好吧,保住地脈不流失,也是在保萬家。

處理了這邊的事,兩人也就回去。

綠衣回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反覆清洗雲袖衣帶,一邊清洗,一邊大罵某人。

現在回想起來,越想越生氣。

被某人忽悠的和殭屍拼鬥,把自己的寶貝衣帶弄得滿是屍臭,真是噁心死了!

某些人對於自己做的事毫無悔意,還不時出現在綠衣身邊,給她添堵,著實氣死個人。

每每被氣到,都要去找文小姐貼貼,才能治癒自己暴躁的心靈。

但更令人生氣的是,文小姐對某人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令人嫉妒......

這天,夜明正在白先生講學處聽課,忽然見外面一個白先生的友人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剛見到白先生,就大喊:

“大事不妙,順華府被賊人攻破,知府被殺,城裡所有大戶人家和商人,全被人砍了腦袋。

為首的賊人自稱順王,說是要殺光全天下的官員和富貴之人,分了所有人的房屋田地。

那賊軍如今已經聚集了幾萬人,就要往延化府這邊來啊!”

突然聽聞此事,白先生也是大驚,趕忙停下課業,帶友人進裡屋聊。

隨後,此人又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

這次造反的賊人,多是被順華府加稅政令徹底壓垮的窮苦百姓。

為首者名叫吳順,原是個落魄的窮秀才,這次成為了帶領賊軍的匪首。

此人一直以來,就極其仇富,這次造反就揚言殺光所有官員和富人。

本就被壓迫的沒有活路的百姓們對那些官員富戶可沒有一點兒同情心,甚至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在其人帶領之下,正在大規模屠殺順華府所有的官、富之家,手段令人髮指,什麼砍頭都算是死的痛快,諸如剝皮、老虎凳、點天燈之類連刑部都禁用的刑罰,全都被搬了出來。

如今的吳順賊軍,勢力龐大,短短月餘時間,就已經擴張到三萬多人,且人數還在上漲,無數百姓加入賊軍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