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自從你見了虎杖悠仁回到家之後,你就一直縮在你的臥室裡,真人叫你出去玩你也不去,他很擔心你,但他的玩具故事即將進展到高//潮,所以他只能讓羂索來看你。

羂索是你的好閨蜜,不過他也好像很忙,你問過他幾次,他都說他在忙著收集宿儺大人的手指,所以你大發慈悲地原諒他了。

但無論之前如何,他現在來看你了。

他進來的時候你正躺在床上玩手機,不過你的表情非常痛苦,他從來沒看見過你露出那樣的表情,一驚,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摸你的頭。

“啊!!!!!!”

你被他伸過來的手嚇了一跳,猛地往旁邊一竄,差點撞到床頭的床板,還是羂索眼疾手快擋住了你。

你重重地撞到他的掌心,不怎麼痛。

“幹嘛啊!嚇死我了!!!!”

你回過神,暫時放下手機,對他怒目而視。

“抱歉抱歉——”他收回手,拖長音調一點也不誠懇地道歉,然後撣撣他的袈裟,坐到了你的床邊,說,“我看撫子你很痛苦,還以為你生病了呢。”

“不,我沒病,但我痛苦是真的。”

你直言,你現在特別痛苦,所以當你的注意力迴歸本體,你不禁雙眼放空了起來。

“為什麼?因為之前見到被困在虎杖身體裡的宿儺,所以一直在擔心他?”

羂索關切地望著你,妄圖用他的思維方式來揣測你的。

但結局一定是失敗的。

“這是一點點點的小小原因啦,但我知道宿儺大人一定會用自己的辦法從那人類的身體裡出來的,所以擔心了一會兒就不擔心了。”

雖然聽起來有點狼心狗肺,但這是你的真心話。

就算這話被宿儺大人知道也沒事,因為比起擔心,他肯定更喜歡被信任的感覺的。

所以你說這話一點負罪感也沒有。

羂索沉吟了一會兒,他看上去似乎妄圖思考出第二個理由來解釋你的痛苦。

但失敗了。

於是他不再妄圖跟上你的思維,直接問:“那撫子你為什麼痛苦?”

“因為我很餓,我餓得要死,眼冒金星,我還很想上廁所,我膀胱快炸了。”

你坦然。

羂索抽動了一下嘴角:“那——”

他好像要給你提一些你知道但是不想做的建議了,你很討厭這種一點也沒必要的建議。

所以你打斷了他:

“但我不想下床。”

你狠狠地打斷了他,然後惡狠狠地解釋:“我知道我一旦離開床就很難再上來了,所以我不想下去!!!!啊!!!!!!!真人能不能保持我的容貌不變把我改造成不要吃也不要拉的生物啊!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要被尿憋死!!!!”

你又餓又憋,但你就是不想下床,所以忍不住開始哀嚎起來。

“算了吧,他的改造水平頂多把你的大腸直接接到喉管。”

羂索銳評。

“……別說了,有點想吐。”

羂索閉嘴了。

但他仍然坐在你的床邊,他沉默地擺出了一副思考的樣子來,似乎在思考解決的辦法,你盯著他,出於一個蠢貨對聰明人的信任,你覺得他也許可以幫你解決這個人類的世紀難題。

你不信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醒了之後不願下床吃飯的。

而羂索果然沒讓你失望。

在沉思半分鐘後,他想到了方法:“洗漱和飯倒可以很簡單地解決,讓咒靈給你定時定點端到床邊就行了……至於生理問題……要麼我讓咒靈抱你去,要麼我去買個痰盂讓咒靈搬過來?你在床邊解決就行,如果你不嫌髒,在床上也行——”

那倒不至於。

但他的確為你提供了當廢人的良好思路。

你非常感動。

你心臟砰砰跳。

你淚眼朦朧。

你溫柔地呼喚他:“羂索。”

“什麼?我在。但是撫子,為防穿幫,能不能叫我夏油傑?”

“好吧,夏油傑。”

你咳嗽了一聲,立刻改了稱呼,然後繼續淚眼朦朧溫柔地看著他:“你太愛我了,我好感動,我希望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了。我也喜歡你這個方便的新身體,我希望你一輩子不要換殼了。”

“不用謝。我會考慮的。”

羂索——噢,他喜歡讓你叫他夏油傑,那你滿足他吧,你決定在這次的旁白裡也叫他夏油傑了,總之,夏油傑溫柔地對你微笑了起來。

你感動,你決定和他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你希望你,宿儺,會做飯的裡梅和會伺候你的羂索能夠在未來幸福地生活到世界終結。

24

後來,羂索的咒靈抱著你去上了廁所,你美美地吃起了送到你床邊的午飯,羂索活了一千年,做飯的水平和裡梅不相上下,你吃的非常滿足。

不過,酒足飯飽後,你盯著‘夏油傑’的皮子,開始沉思起來。

“怎麼了?”

他問你。

他好像很喜歡問你怎麼了,因為他太敏銳了。

也許是你現在是普通人,所以視線太明顯了。

你瞎想著,然後很快給出了一直困擾著你的問題:“你身上,有一股討人厭的臭味。”

“千年前還沒有,千年後就有了,是夏油傑有狐臭嗎?”

你大膽地猜測。

‘夏油傑’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這我還真沒仔細聞過。”

他抬起胳膊嗅了嗅,但隔著袈裟肯定聞不到味道,於是他用手挑開衣襟把頭探到衣服裡聞了聞,又聞了聞,然後把衣襟合攏,抬起頭,很篤定地對你搖了搖頭:

“應該是沒有的。”

你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

“但是有股臭味。我很討厭。”你頓了一下,開始忍不住更仔細地對他輸出你的厭惡:“你每次接近我我都想狠狠用語言攻擊你讓你出醜,要不是我是普通人,我現在就要砍你的頭。”

“……這已經不是簡單地討厭了吧?”

“深入骨髓。”

“你剛剛還和我說想和我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呢,撫子。”他譴責你。

他看你好像看負心漢。

但你根本不會良心不安。

“所以你快點找到這臭味是哪裡來的嘛!”

你抱著被子在床上翻滾,胡攪蠻纏了起來。

羂索單手抵著下巴,又開始陷入沉思。

首先,他是沒有狐臭的。

他香香的。

但是你非說他有臭味,那就不是身體上的臭味,也應該不是屍臭,畢竟千年前他見到你的時候也用的是別人的身體,那麼……

“是吃多了咒靈所以生出的怪味嗎?”他試探性地問,但很快又自己否定了,“不對呀,現在的撫子看咒靈都要戴眼鏡,沒道理聞到啊……”

你停止了打滾,坐起來,湊近他嗅嗅嗅嗅,然後搖搖頭:“不是。肯定和咒靈沒關係。我聞了一下,夏油傑的確蠻香的。”

羂索點頭:“是啊,這人一見到普通人就要噴除味劑呢,香的不行。”

你:“怪男人。”

羂索:“所以死了。活該。”

你點頭,主要你根本不在乎羂索的皮套怎麼死的,現在你在乎的是他身上的臭味,你皺起眉頭,開始品味這股味道。

最終,你像一些美食博主或者品香博主一樣在絞盡腦汁用自己為數不多的文化水平堆砌出了一條看似高階有深度其實全是放屁的評價:

“是很討厭的,讓我充滿憎恨的味道。有一股,充滿欺騙的陰毒的臭味。”

你這麼說。

微笑的羂索沉默了兩秒,沒忍住抬手指了指他自己:“……是在說我嗎?”

真有自知之明啊。

你感嘆。

但你搖頭了:“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是這種人了,所以不是你的味道。”

“……嗯……”

羂索沉吟。

你皺眉,也學他沉吟:“……嗯……”

但你的沉吟毫無作用,因為你的腦袋空空。

但羂索卻靈光一閃,單手握拳敲擊另一隻手的手掌:“我知道了!我佔據過加茂憲倫的身——加茂,是賀茂家的分支後代!我佔據過賀茂忠行後代的身體!”

你也恍然大悟!

“哦!就是這個味道!賀茂忠行的味道!這個死賤人的味道!!!!一千年了,我都聞得出來!!!”

你們兩兩相望,都非常驚喜!

困擾你多日的謎團終於解開了!!!!

但很快,驚喜之後,你就開始不滿了。

“你!夏油傑!!!你髒了!!你背叛了我們的友誼!!!”

你聲嘶力竭地斥罵他,他像MEME圖裡被女人指著的貓一樣擺出無辜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五百年了撫子你居然還能聞的出來——”

“太厲害了!”

你們異口同聲地誇讚起你的狗鼻子來。

但你還沒有消氣。

你決定和沾染賀茂家臭味的羂索絕交。

25

好吧,夫妻沒有隔夜仇,閨蜜也沒有隔夜仇。

在腦花醬給你做了十幾頓飯,給你講你死後宿儺大人的故事,並且答應讓你再遠遠看一眼虎杖,並用夏油傑的皮對你幾次三番的撒嬌後,你消氣了。

哎,沒辦法。

畢竟像這樣對你好願意給你召喚咒靈洗臉刷牙餵飯抱你上廁所的閨蜜不多了。

你能怎麼辦呢?你只能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