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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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霆這個電話沒打幾分鐘就結束了。
他收起手機，無意間朝車窗外暼過去，看到蘇淺真跟方平有說有笑的道別。
兩人手上拿著同款的奶茶。
蘇淺的眉眼笑起來很好看，他第一次見就知道。
但是今天，她似乎笑得尤其燦爛？
霍仲霆的眼睛被這笑，晃了一下。
方平拿著奶茶，回到車旁。
車門開啟，霍仲霆冷然的眸光帶著幽深，看了他一眼。
方平只覺得有一陣莫名的冷颼颼的，六月的天，身上起了一層冷顫。
“你跟蘇淺關係倒是不錯。”
霍仲霆緩聲開口。
方平馬上敏銳地聞到一種從來沒在霍總身上出現過的味道——醋味。
他後悔自己這杯奶茶已經啜了兩口了——不然還能說是蘇淺買了送給霍總的。
向來遇事不慌的方特助，經歷了死亡的幾秒鐘後，才出聲。
“霍總，太太住的房子要換電卡，我把舊電卡給她送過去了。她為了感謝我，請我喝了一杯奶茶。”
方平越找補，越覺得空氣裡冷意深重。
好在，霍仲霆沒再說話。
方平回到公司，連腳步都放輕了許多。
也是自己大意了，以為霍總對蘇淺沒什麼感情，他就沒把這杯奶茶當回事。
誰知道……霍總在感情當中，竟然是悶騷型。
早知道，方平就算是渴死、餓死、萬箭穿心而死，也不能接受蘇淺請喝的奶茶！
方平人生經驗+1.
……
霍仲霆坐在辦公椅裡，翻閱手中的檔案。
大概是天氣太熱的緣故，他莫名地覺得心浮氣躁。
方平端了冰美式過來，小心放在他面前。
“你轉兩萬塊錢給蘇淺，從我賬上出。”霍仲霆開口。
“以什麼名目？”方平問。
他不想再繼續被動當電燈泡了。
“她媽給了我一萬塊見面紅包，添一萬給她。”
紅包是蘇母梁清見面那天發的。
給他這個新女婿的一點心意。
他沒收。
二十四小時過後，梁清又發了一遍。
霍仲霆這次收下了。
方平會意，正要轉賬。
霍仲霆說：“等等。”
方平停住輸密碼的手，等待指示。
霍仲霆說：“你一般給你老婆多少家用一個月？”
方平：“……”
霍總您要不要聽聽您說的什麼話？
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命、節假日無休的特助，上哪兒去找老婆？
不過這幽怨方平不好意思直接說，畢竟論起工作狂的程度，他還比不上霍總的一根手指頭。
“霍總，我這不是還沒娶老婆嗎？”
霍仲霆有點嫌棄：“沒想到你工作能力不錯，生活能力卻有點不足。”
方平：“……”
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輕聲說：“像我身邊的朋友，包了家裡大花銷的前提下，一般可能就是給個兩三萬的家用吧。”
霍仲霆說：“那你一共給蘇淺轉六萬，四萬是家用。”
方平這次學聰明瞭：“霍總，我覺得還是你親自轉給太太比較好。”
霍仲霆拿起手機，但還是放下了。
距離他說過讓蘇淺少聯絡他的話，還不足二十四小時。
他臉有點疼。
“你轉一樣的。”
方平轉了過去，備註了一遍是霍仲霆轉的，又用文字強調了一遍。
……
蘇淺隔天才看到這筆轉賬。
意思是，霍仲霆將母親梁清給的一萬見面紅包轉了回來，還添了一萬？
順便給了四萬的家用？
蘇淺這幾天，被動輒就是用萬來計算的轉賬給震得都有點麻木了。
她人生前面二十二年裡，也沒見過幾筆這麼大的錢。
她馬上點選了退還，然後傳送了語音：“方先生，麻煩你跟霍先生說，這些錢我都不能收。請你退給他。”
她本想跟霍仲霆好好說一下，她自己能賺錢養活自己。
婚姻本來就不是他的主動選擇，他沒必要為此承擔什麼。
不過想到霍仲霆不耐煩的態度，她還是叉掉了對話方塊。
……
霍氏集團，中午。
方平和霍仲霆到公司餐廳吃飯。
公司高層有專門的小餐廳，隨時供應新鮮現炒食物。
不過對於霍仲霆而言，吃飯僅僅是果腹的方式而已。
所以他經常會選擇可以直接取食物的大餐廳，而不是還需要等待現做的小餐廳。
看到霍仲霆出現，員工們瞬間都收起了嬉笑。
這位總裁一向氣場強大，大家在他面前，不敢絲毫放肆。
霍仲霆取了菜，挑選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大家鬆口氣，才開始小聲有說有笑起來。
方平去取菜，一位年輕的蔡經理跟他關係不錯，勾著他肩背問道：“方特助，什麼時候交往的女朋友啊？”
“什麼女朋友？你給我介紹的啊？”
“方特助還瞞著呢，昨天都有人看見了，你們一起買奶茶喝。”
蔡經理對旁邊的人說，“小劉你們幾個，都親眼看到的吧？”
“方特助的女朋友長得真漂亮！我差點以為是女明星呢。”小劉說。
“就是，那個姑娘笑得可真好看！”
“也就方特助這樣的才貌，才能交往到這樣的女朋友了！真是讓我們羨慕啊！”
蔡經理問：“方特助可以啊，不聲不響的就有了女朋友。自己認識的還是家裡介紹的啊？”
方平端起的一碗湯差點灑了。
他沒回頭就感覺到了後背上一雙冷眸凝視著自己。
這冷颼颼的感覺，可太熟悉了，跟昨天一模一樣。
蔡經理還不明就裡呢，說道：“是吧？什麼時候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啊？”
方平一頭冷汗，偏偏還不能說出蘇淺的真實身份。
他有預感，蔡經理再打趣下去，自己得因為那杯奶茶，被髮配非洲！
可求求了，別說了。
霍仲霆起身，朝著這邊走過來。
方平聞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跟昨天差不多的醋味。
他靈機一動說道：“你們看錯了，那不是我女朋友，是我親戚，輩分大，我得叫一聲姑奶奶！”
說完，他感覺到霍仲霆的腳步停住了。
方平，保住一命。
偏偏小劉還好死不死地說道：“不是你女朋友啊方特助。那可太好了，方特助，改天我們約飯，你把你姑奶奶帶上跟我們一起吃飯啊。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