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年的眼中,滿是市儈和精明。

“小弟知道,這事情讓王大人為難了。你看這個怎麼樣?”

範斌沒有廢話,直接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了一塊半兩左右的碎銀子。

王啟年看到碎銀子的瞬間,眼都亮了。

緊接著,就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範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作為一個堂堂的朝廷新貴,就拿出這麼一塊碎銀子?

“王某一月的俸祿……”

王啟年剛想要說,自己一月的俸祿,都比這個多的多。

但他這話也就剛剛說的一半,範斌就開口,打斷了他。

“這就是個意思,並不代表小弟的心意。小弟的心意比這沉的多,也大的多。”

緊接著,範斌又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了一塊五兩左右,金光閃閃的元寶。

那元寶出現的瞬間,王啟年臉上的表情,就跟開花了一樣。

“這,這是?”

“王大人儘管拿去驗,我范家人的家訓,向來講究一個童叟無欺。什麼樣的東西,值什麼樣的價錢?我們也是門清。”

“那是自然!誰不知道,範大人是戶部侍郎,眼光之獨到在整個朝廷那都是一等一的。”

王啟年那模樣,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

“這是王家家傳的輕功精要,請大人過目。”

王啟年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厚厚的一本書。

這書,紙張粗糙,一看就不像是能長久留存的。

範斌接過,剛想要看書中內容。

王啟年連忙伸手阻止,“範公子,這裡畢竟是王某辦公的地方。還請您回去觀看!王某已經將所有的輕功心得,修煉綱要,記錄其中。不光是文字,還有真氣運轉之脈絡圖……”

他說的情真意切,範斌卻是一字不信。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金元寶連那塊碎銀子,都已經被王啟年裝到了自己的懷中。

“王大人都敢在鑑察院收錢,還怕這個?”

範斌沒有理會王啟年的話,直接就將書本翻開。

“要練輕功,先練腰!”

這是書的精要,足足佔了一頁。

剩下的內容,也都大同小異。整本書加起來的總字數,不超過三百。

兩張圖,更是模糊不清。

範斌舉起手中的書,輕輕甩了甩,“王大人這是打算,拿範某當傻子?”

“範公子怎麼能這麼說呢?”

王啟年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愧疚。

他揚著一張笑臉,“一分價錢一分貨,這書可是王某精心撰寫,足足九天九夜不睡不休……”

“不知道王大人可否聽過一句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範斌口氣轉冷。

“範公子恕罪,這和尚是?”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大人想要欺騙範某。王大人是不是覺得,這裡是鑑察院,範某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

“範公子千萬不要這麼說。”

王啟年連連擺手。

範斌出現在這機要重地,王啟年沒有感到驚訝。

就算在鑑察院內,他也敢貪範斌的銀子。

不僅如此,王啟年甚至敢拿假東西誆騙。

而且看他提前準備好的東西,王啟年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

這所有的一切,總結起來,顯然說明了一個問題。

王啟年的身份,不一般。

最起碼在這鑑察院內,他是有後臺的。

而且他後臺很大。

甚至就連他本身的職權,也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範斌想起了一個細節。

範閒進京以後,有一次兇險異常,太子殿下帶著自己的護衛鐵騎,直接圍了鑑察院。

範閒都覺得無力化解,準備逃回儋州了。

當時,就是王啟年出手化解的。

王啟年自曝身份,他是陳萍萍最信任的二個之一。

其中一個是他,另外一個是院長養的狗,名字叫做宗追。

想明白了這一點,王啟年為什麼擁有八品修為,還如此低調?

甚至說,他為什麼能夠這般有恃無恐?

就全都能講的通了。

“王大人,範某是真心求教。如果大人覺得,範某有冒犯之處,範某向你賠罪。”

在說話的同時,範斌就像是變魔術一般,不斷從自己袖子裡掏出金元寶。

五兩一個,巴掌大小。

足足9個金元寶,擺成了一排。

“連同王大人剛剛收起來的那個在內,總共五十兩。大人應該知道,以大人的俸祿,這五十兩需要攢到什麼時候?”

看著那金光閃閃的九個金元寶,王啟年的眼睛都直了。

他眼睛就像釘死在金元寶上面一般,怎麼都挪不開。

“王某的輕功,是童子功。”

王啟年強忍誘惑,開口道。

範斌冷冷的看了他身材一眼,沒說什麼。

王啟年也知道,他根本瞞不住。

從童子功開始修煉的輕功,自然是有的。

但修煉這種輕功的人,表面上跟常人無異,實際要是仔細觀察,就能明顯看出不同。

他們的腳,他們的腰,包括他們整個的身形……

都跟普通人不一樣。

王啟年從上到下,都沒有這樣的特徵。

這也是範斌會找上他的原因。

範斌十分篤定。

王啟年的輕功,或許需要獨特的修煉方法。

但究其根本,那應該只是輔助。

他輕功真正獨特之處,應該是他的真氣執行之法。

“王某,王某……”

王啟年向來能言善辯,但此時此刻,他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王啟年的確擅長偽裝。

但他愛錢也是真的。

這兩者,從不衝突。

看到王啟年心動的模樣,範斌勾起了嘴角。

他就知道,只要找到一個人的死穴,那是一拿一個準。

“王大人,這就是範某的誠意。三個月的時間為限,如果王大人讓範某覺得,自己有所收穫。這金子,就是大人的。如果王大人也能讓範某,擁有超越自身實力的輕功。那這五十兩黃金,就是個定錢。後續,範某10倍相贈。”

儋州雖然窮,但好歹也是個州。

范家作為儋州的土皇帝,範建作為戶部侍郎。

他們范家,不缺錢。

作為范家未來的繼承人,範斌自然也不會缺錢。

“十倍!”

原本就已經動搖的王啟年,這一下徹底放棄掙扎了。

“範公子,就是王某的再生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