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稚兩家的婚事在今日舉行。

整個歐式建築的白色獨樓就是顧家的府邸,別看顧家是商賈之家,而今在這個的繁華滬市,想要立足,涉獵的絕不僅僅是商行,還有很重要人物。

這一日大婚來了好多人,達官顯貴紛紛前來祝福。

紅蓋頭下,是陌生的連理,是成人的紀念,是情竇的漣漪,也是他們故事的開始。

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刻,稚之水是緊張的,她的手指都攪在一起。

她低著頭,什麼也看不到,內心的緊張早就洩露了一切。

直到她看見一雙黑色的皮鞋,款式樣式都是新潮的,她只見過二哥穿過。

這才記得,二哥和顧忘川是好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的蓋頭被掀開,眼前終於不在是一小方天地,明亮的空間讓她有些短暫的不適。

短暫的適應了,終於看到了眼前的男子。

這是一個相貌端正的男子,他有著絕佳的容顏,濃翹的長睫,使得原本凌厲的五官柔和不少,只是雙眉之間似乎藏了一些心事,使得他看起來有些深沉。

一身新潮的黑色西裝掩飾不住他的卓爾不凡,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王者氣勢,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只是他唇很薄,記得書上說,唇薄的男人薄情。

她在看著他的時候,這男人也在看著她。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櫻桃小唇,那雙明亮通透的眼眸直白不諱的盯著他。

少有女子如此看待一名男子,還是自己的丈夫。

“你叫稚之水?”顧忘川率先開口,問了她的名字。

之水點點頭,那雙璀璨的眼眸依舊看著眼前的男人。

“為什麼要嫁給我?”顧忘川走到桌邊,上面放著合巹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顧忘川淡笑,倒了一杯酒自顧自喝了一杯。

“可悲。”

可悲?為何可悲?之水有著不解。

“之水。”顧忘川喚著她的名字,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一件事我要以你說明。”

之水則是靜靜聽著。

“如你說的一般,我們的婚事說父母之命,這是我做兒子的盡孝,於此之外再無其他,我已經有心慕之人,娶你並非我願。但你放心,我會善待你,在這家中無人敢欺負你,夫妻之名為會給你。等待他日,我會給你體面的離合,不會虧欠你。”

短短几句話已經說明一切。

原來,他已經有了歡喜的女子。

也是,聽聞顧家這位公子十分了得,那一身渾然天成的威嚴絲毫不輸他父親,讀書,騎射,英文樣樣精通,成年之後被父親送往國外讀書。

也聽聞,他把家族生意做到了海的那邊。

這麼優秀的男子有歡喜的女子很正常,只是……

“你有了歡喜的女子,為何要與我結婚?”

“我說了,這是我做兒子應該做的事情。”

為了盡孝,放棄心中所愛?

心中尚有疑問,可她並未說。

之水並非強求之人,此前尚未與他謀面,關於他的事蹟也是旁人說的,不敢斷言什麼。今日一見,新婚之日,他倒也坦誠,這樣倒也好。

面對如此坦誠的男人,之水淡笑,“公子的心意我明白了,雖說婚事不是你我能做主,但我感謝你的告知,我也希望有一日你能與歡喜的姑娘一起,給我一封離合書。”

話語很簡短,意思也表達的很明白。

顧忘川瞧著她,“你不氣?”

倘若是別的女子,在新婚之夜聽見自己的丈夫這麼說,八成會氣,甚至還會大哭,可她倒沒有,表現的卻很平靜。

之水搖頭,“談不上的,你我之前並無相識,你有愛慕的姑娘也是正常,反而我應該謝謝你的坦白。”

如果說命運喜歡捉弄,只怪他們無法逃離這種掌控。

居然話已經說開,他們反而放鬆了。

為了不讓外人起疑,他們還是同一屋簷下。

“這個床給你睡,我睡一邊的暖閣,如若你覺得不自在,我可以睡書房。”

瞧著男人真切的樣子,之水阻止了他,“無妨的,新婚之夜你就睡書房,會讓長輩起疑,暖閣不是很舒服,其實我可以睡的。”

“如你說,暖閣不舒服,還是我來睡吧。”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免得大家尷尬,“時間不早了,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