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人的壓力瞬間褪去。

高慎鬆了口氣,答道,“有可能。”

他研究了這麼久的大腦,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病情。

白小姐的情況還有待研究。

聽到答案,白洛瞭然,她心裡隱約感覺她明天應該還會失憶。

好像是有辦法恢復的,但是是什麼辦法來著。

她想得唇抿得緊緊的,忽地——

“砰——”

她嚇得猛然抬頭看過去,就見高慎的身前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瓷片。

“天才醫生?就這水平?我看是庸才差不多,既然這腦子沒用,要不我幫你給它搬個家?”

陸詞的聲音冷得駭人。

“……”

白洛看向他,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她有種他在內涵她的感覺。

他不喜歡她,這麼生氣做什麼?

高慎的頭低得恨不得埋進地板裡,嗓音微顫,“六爺,只要找到神醫洛或許可以儘快解決白小姐的問題。”

還可以解決六爺身上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六爺為什麼娶白小姐,但是六爺對白小姐還是不同的。

為了白小姐,六爺應該會積極找人…吧?

“神醫洛神醫洛,我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麼?滾——”

陸詞聞言,面上陰沉到了極致。

隨著他的話落,又一個杯子砸到了牆上,玻璃碎片掉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刺耳極了。

高慎哆嗦著身體立馬轉身就往外走,結了婚的男人不收斂脾氣是會沒有老婆的。

白洛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什麼都沒說。

“等等——”陸詞叫住還沒走幾步的高慎,“失憶對她身體有沒有什麼影響?”

高慎戰戰兢兢道,“暫時沒有。”

暫時?

“呵~”陸詞冷笑道,“滾——”

眨眼間,餐廳裡只剩下白洛和陸詞。

她清楚地感受到陸詞身上散發出的令人不寒而慄的戾氣。

她從桌上的小白盒裡拿出一枚小巧的糖果,扭開白色的糖紙,裡面是焦糖色的糖果。

應該很甜。

她就著糖紙遞到陸詞眼前,陸詞看著窗外的視線落到糖果上面,又移到白洛身上。

他墨色的鳳眸深得不見底,薄唇翕動,“餵我。”

白洛遲疑一秒,遞到他嘴邊,他也不張嘴,就盯著她指尖上的糖。

她長睫微動,白皙的指尖捏起焦糖色的糖,再次遞過去。

陸詞看了她手上的糖幾秒,薄唇微張連帶著她的指尖含進了嘴裡。

忽然,他抬起眉眼,鎖住她的眸,她的指尖被他重重地吮了下,便鬆開了唇。

白洛立刻收回手,垂下眼眸,心跳好似亂了一拍。

耳邊響起他愉悅的評價,“嘶,真他媽的甜。”

“……”

臉也有些燙。

……

正午的陽光有些曬,白雲掛在藍色的天空上都懶得動彈。

白洛徘徊在一個很高的書架前,她不知道該看哪一本書好,不看又不知道做什麼。

腦子白茫茫一片,問陸詞也分不清他那句真那句假。

安靜的書房裡倏地響起陸詞不滿的聲音,“白小洛,我讓你來書房是陪我工作,你站那麼遠做什麼?”

也不知道他工作為什麼還要帶著她。

她暗自嘆了口氣,隨後拿了本書走過去。

“過來。”

他用著命令的口吻道。

走到他面前時,他攥住她的手腕一拉,她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

不是要工作嗎?

陸詞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翻過她手上的書,音調懶洋洋的,“看什麼……”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白洛惑然地睨向他,就見他輕笑了聲,“老婆,你要是想知道那些事,我可以身體力行告訴你,你看書幹什麼?費勁。”

說著,他就把她手裡的書丟到了木質書桌上。

“什麼?”

白洛莫名,視線落在桌上的那本書上,香豔的封面含蓄地寫著——

新婚那些二三事。

“……”

“我隨手拿的。”她解釋的話語十分蒼白。

誰知道他的書房裡還有這種書。

“嗯,我懂。”陸詞似笑非笑道,“晚上老公親自給你講那些二三事。”

親自二字還特意被他加重了語氣。

“……”

大可不必。

她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工作嗎?”

“嗯。”陸詞也不再繼續逗她,但也沒讓她走,警告道,“你老實一點,別勾引老子。”

“……”

他說完,就自顧自地看向電腦螢幕。

白洛本要說些什麼,餘光卻瞥見到電腦螢幕上顯示著一張電子邀請函,她的眸色一頓。

這是一張做成黑色的拳擊拍賣會邀請函,將在一個星期後舉行拍賣。

她的神情逐漸恍惚,她好像忘記了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麼?

陸詞感受到她的呼吸凌亂,側目睨她,就見她呆滯地盯著螢幕。

他轉向螢幕,目色深了深,滑鼠一按,就關掉了邀請函。

毫不避諱地在她眼前工作了起來。

白洛沒有再看螢幕,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陽光鍍在搖曳的樹葉上,更添了一抹秋色。

涼爽的微風拂動白洛烏黑的短髮,她站在露臺邊,聽著樹上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聲。

陪陸詞睡了一個午覺後,醒來他就不見了人影。

她看著盤子裡的玉米粒,朝樹上的兩隻鳥兒招手,嗓音清脆,“過來。”

兩隻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都沒動。

“小黃,小綠——”她繼續道。

也不知道這兩鳥怎麼想的,取的名字和它們的毛色毫不相干。

兩隻鳥兒驚得從樹枝上撲稜地掉了下來。又展翅遲疑地飛向她。

白洛嗓音輕柔,“過來吧,我不會傷害你們。”

說著,她走到長椅邊坐下,把裝著玉米粒的盤子放在白色的小茶几上。

兩隻鳥兒遲疑了一會,飛到茶几上瞄了眼白洛,試探地啄一個玉米粒。

見她沒有什麼動作,就放下了防心。

“你們可以把你們剛剛聽到女傭說的話再仔細說說嗎?”

白洛看著它們吃得歡快,勾著唇問道。

它們停了下來,小綠費解道,“你怎麼聽得懂我們說話?”

“我也不知道。”

早上之所以走得那麼慢,一方面是陸詞走得太快,另一方面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居然聽得懂獸語。

當時她心驚不已。

心裡的那團亂糟糟的線更加的亂了。

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