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是與長公主保持友好信任的關係。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陸錚還在丞相府,她什麼都不能做。

臉上腫得厲害是她用了藥,輕輕用力就會如此。

長公主聽聞不需要做主,頓時來了點興致。

“不用本宮做主,那你想讓本宮怎麼感謝你這個救命恩人呢?”

陸丞相身份地位擺在這,就算陸青梧想要除掉陸婉柔也不可能。

四皇子楚曄也不會同意,這可是丞相最寵愛的女兒。

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並不會上升到休妻的層次。

就算是長公主向皇上皇后告狀了,也不見得會怎麼樣。

“臣女還真有一事求長公主,還望應允。”陸青梧朝著長公主的方向掰了下去。

“什麼事?”她倒想要看看這個丫頭求什麼?

“臣女略懂醫術,請讓臣女為您把脈一次。”這話說在所有人的眼裡是十分狂妄的。

皇宮中名醫無數,有多少都是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

就算她從小學醫,如今也才十六七的年紀。

就連時晏也驚詫地看著她,一時間拿不準她想要做什麼!

長公主端詳蔻丹的動作一頓,眸如寒潭:“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臣女知道,長公主您金尊玉貴,萬萬不能讓小人害了您!”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問題,長公主沒有塗抹蔻丹的手指甲泛著烏青。

明顯是中毒跡象,她不知道為何宮中的御醫都檢查不出來。

可她想,她想要出頭,想要找到一個結實有力的靠山。

在她羽翼未豐之前,能夠停留片刻。

“臣女斗膽!”說完她上前一步,握住長公主的手腕。

朝陽郡主頓時也明白過來什麼,立刻把身邊的侍女嬤嬤全都攆了出去。

屋內死一般寂靜,大氣不敢出。

陸青梧柳眉緊蹙,號脈之後又脫下長公主的鞋子觀察腳指甲。

果然也是烏青色,比前幾日顏色加深了。

她撥出一口氣:“長公主,您真的不知道怎麼中毒的嗎?”

中毒?朝陽一聽有人給母親下毒,頓時焦急起來。

“陸青梧你可別騙我們,御醫都沒查出來——”可養在深宮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是傻白甜?

也許不是御醫檢查不出來,而是有人不讓檢查出來。

一個人影頓時浮現在腦中。

長公主剛剛還端莊威嚴的她頓時萎靡不振,恐怕她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人。

“能治嗎?”良久,才問出這句話。

陸青梧垂首收斂神色:“能,但——”

“好,能治就行!”長公主阻攔她接下來的話,眼底情緒翻湧,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需要什麼與張嬤嬤將就行,這是我最信任的人!”說完長公主大步離去。

“母親!”朝陽也緊隨其後離開。

張嬤嬤慈愛一笑,“陸姑娘,您有什麼需求找老奴即可。”

“嬤嬤您客氣了,稍後我寫下來需要的東西,動作越快越好。”

陸青梧簡單客氣一下,隨即開出了五頁紙的藥方。

張嬤嬤看見這藥方唇角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姑娘,您是認真的嗎?”

這藥方上的藥名起碼有上百個了。

“嬤嬤您也是聰明人,有些事不用說得很清楚。”既然長公主的身體有人刻意隱瞞,那肯定是不想讓她治好。

數量越多,越容易迷惑人的視線。

陸青梧和時晏被帶到了一處清淨的院落,周圍沒有什麼人,很適合配藥。

“你讓阿五蹲守公主府探查郡主的行動情況,就是為了給長公主治病?”

成親當天夜裡,她就讓阿五潛入公主府,時刻關注朝陽的動態。

也就是說,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在她掌控之內。

陸青梧神秘一笑:“當然不是,治病只是敲門磚。”

“陸峰嶽能做這麼多年的丞相可是有真材實料的,想要扳倒痴人說夢!”

“即便我們把他這麼多年貪贓枉法的事情都捅出來他依舊沒有事,你信麼?”

現在他們一個質子,一個如同孤女的嫡女。

能做的事情太過有限了。

時晏垂下眸,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對。

只是——

“時晏,我不管你暗中在做什麼,有什麼打算,都不能影響到我的發展!”陸青梧很清楚,能在書中出現的人絕對不是小角色。

從上輩子陸婉柔的視角看去時晏就是個廢物,短命鬼。

然而並非如此,能讓原身親自送走的人怎麼可能是良善之人。

記得當時朝廷中發生了不少的大事。

先是爆發出一系列官員貪汙的案件,然後就是天災時疫,接著就是邊境佈防圖丟失,城中糧價暴漲。

這一系列的事情要說沒有人操縱怎麼可能?

一個質子身邊有阿五那麼厲害的暗衛,卻又被欺負得這麼慘——

而且這裡是長公主府,阿五說進來就進來?恐怕這公主府裡也有他們梁國的人。

陸青梧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國家沒有歸屬感。

卻能明白原身這麼做的原因,她身為皇子妃國家未來的皇后,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人活著。

當時晏得知她是神醫谷傳人身份的時候,第一時間來求診問藥。

原身沒有半點猶豫,幾味相剋藥物下去之後,直接加速時晏的毒發速度,還不等解毒直接送他見太祖皇帝了。

事情到了這裡,才算解決了外憂。

後面的故事就是內患了——

兩人互相博弈中,時晏暴露了很多。

比如,初次見面時候一身傷,是怎麼好的?

再比如,第一次見面時候明明她都中了春藥,而他卻沒有事。

再比如,第二次見面,又身中春藥。

這些事情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數多了就沒有辦法掩飾了。

都是老中醫,誰給誰配偏方?

——

夜裡,質子府。

阿五撓著頭,憨憨的:“主子你說咱們就暴露了?”

時晏沒有說話,望著天上的明月,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窗欞。

“主子,屬下這就去滅口。”阿五把殺人說得比殺雞都簡單。

“等等!”時晏攔住了阿五。

“等解毒的,到時候再處理掉——”時晏心裡情緒翻湧,總是覺得陸青梧能這麼簡單的攤牌,肯定還有後手。

不能輕舉妄動,再等等,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