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啊!

連續不斷的慘叫在幾秒後接連不斷響起。

短促淒厲,又在巨大的蓋過一切的雪崩聲和冰川爆裂聲中一閃而逝。

正在往冰舌冰湖狂奔搶功的神局人馬瞬間就被冰彈砸滅一半。

只是在彈指間,上百顆快速移動的紅點在我眼前就消失了一半。

十秒之後,我的眼前就被灰白的世界佔據填滿!

雪崩帶來的無匹強風瞬間席捲天地。

接下來整整三分鐘,我的耳中只有轟隆聲!

這轟隆聲,和那年我斬龍時候的聲音一模一樣。

躲在冰洞中的我,只看見一條白色的巨龍從我眼前飛速爬過,不見頭,更不見尾。

地面在劇烈的顫動,一塊又一塊的巨大冰塊從雪龍中砸落,又被雪崩帶起的毀天滅地氣浪吹得無影無蹤。

直徑一米的被吹上半空又被撕成碎片!

直徑五米的被吹飛。

厚達二十米的冰塊同樣被吹飛!

整個視野,除了那比升龍島最強烈的颶風更猛的氣浪之外和碎冰之外,再無他物。

滋!

一聲裂響起處!

我頭頂上的冰洞裂開一條絲口。

根本不等我做任何反應,絲口變成變大,整個冰洞上端便自被揭開。

轟的下,我就身不由己被巨大無匹的氣浪帶得臨空飛起。

即便我雙手緊握著冰鎬也無濟於事。

在大自然的威力跟前,我就是連螻蟻都不如的枯葉!

啪啪啪……

數不清雪粒打在我身上!

平日裡那一捏就化成水微不足道的雪粒在這一刻卻變成了致命的鉛彈。

萬分之一秒的是,我乩只感覺我的天靈蓋被掀飛!

千分之一秒的瞬間,我身上的大鵝羽絨服就變成碎渣,被吹得無影無蹤。

跟著,最外層的防彈衣被打成馬蜂窩後又被撕碎。

百分之一秒,我身上就只剩下最裡層的石墨烯保暖衣。

而我穿的四條褲子早已一件不剩。

十分之一秒的時候,我全身就被凍成冰雕,只剩下最後的不想死的執念在支撐我雙手死命逮著冰鎬。

我寄希望於在下一秒,雪崩結束,逃出生天。

然而,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轉瞬間,我的左手就被狂暴的風魔打脫手。

日尼瑪!

要死在這!

我心裡爆出粗口,閉目待死!

呼!!!

一個怪異到極點的聲音撲入耳畔,就在我的右手脫手被吹飛的瞬間,天一下子暗下來。

一塊不知道多長多厚的冰塊陡然砸落。

我眼一黑,就此暈厥!

也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我被強烈的劇痛痛醒過來。

耳畔中只有無休止的驚濤拍岸連天巨響。

只餘單件保暖衣的我凍得全身發抖,捲縮在地上翻來覆去亂滾亂爬,嘴裡發出催心殺肝的慘叫!

我的斬龍後遺症發作了!

我的身子各個部位在瘋狂的抽搐,嘴巴被扯歪,全身在痙攣,眼皮就像是觸電般狂抽,腦袋更是有人在拿著電鑽在瘋鑽。

心臟在遭受電擊,雙肺在被火燒,肝臟在承受碎肉機亂攪,大小腸被切成無數塊無數段。

最痛的是我的腦袋!

我能清楚看見我的腦袋被電鋸切開,然後一根燒火的鐵棍就杵進我的腦袋裡瘋狂的攪動。

我的骨頭一根根被砍斷,我的肌體一塊一塊被割開!

我瘋狂的吐著,直到吐出膽汁依舊在不停的乾嘔。

這一刻,我就像是在十八層地獄中最毒的惡人,經受十八層地獄每一種的酷刑,迴圈往復,無休無止,無始無終。

萬世最毒萬世最痛的痛楚痛得我想死,卻根本無濟於事!

因為,我連咬舌頭的力氣都沒有!

熬過這一輪後遺症之後,我的身子開始慢慢平復,受驚到極致緊緊抱在一起兩魂五魄開始小心翼翼鬆開各歸其位。

牙關不停打顫身子不停抽搐的我,迷糊的眼睛慢慢清明。

地上多了一個捲縮的人形印記,還有被我抓出深深的再次凝結的冰溝。

這一次斬龍後遺症發作的痛苦,遠勝以往任何一次。

下意識的拍打胸口,乾嘔著,低下頭去,從我身下緩緩拖出一根與我肌體顏色近乎一致的繩索。

輕若鴻毛的繩索在這一刻變得如泰山一般沉重。

好不容易將繩索抽到盡頭,過了好久我才睜開緊閉結冰的眼睛。

一瞬間,我又抖了起來!

合金球!

還在!

完好無損!

合金球在,穿山鏡就在!

好!

合金球經過了考驗!

我設計的沒錯!

可以承載六十噸拉力的天宮降落傘專用材料做的繩索質量過關!

好!

很好!

以後就用這繩索!

合金球可以再做深度加固。

劫後餘生,穿山鏡沒丟的好訊息給我注了一針強心針。

甩動腦袋加速恢復清明,顫抖的手廢了半天勁咬開合金球鎖釦再用盡全力扭開合金球。

瘋擺的手顫抖個不休,將合金球砸在地上。

撿起穿山鏡,哆嗦扯開包裹穿山鏡的銀色紙,慢慢牽開,裹緊自己全身。

這張薄薄的銀色紙是鋁箔。

野外最強保溫材料。

就算在最冷的北極和西伯利亞,有這一張鋁箔,就能保命!

出發之前我自己搞的設計,在這一刻,救了我自己!

隨後我利用冰鎬割開保暖內衣包裹雙腳,等到體溫回溯,即刻實施自救。

算準生門位置一路開鑿,順利打出求生通道成功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