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給你配,配最好的班子。所有……事……你全權做主。」

「就兩點,我剛才說的,還有……給你看的……」

「咳咳咳……」

「三十……五,五天!今天也要……算!」

「咳咳咳,我的命,就交給你……」

斷斷續續說完,特老一不停劇烈咳嗽,直接將氧氣罐都咳噴出來。

跟著,就是一口暗紅帶褐色的血沫噴灑滿地。連同剛剛吞嚥下去的藥物藥品悉數吐出。

這口血,不偏不倚的,就噴在徐政價值上萬的皮靴上。

當下徐政就***了,低頭看著自己汙穢的褲子和皮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吐過血後,特老一面若金紙,雙眼緊閉,就算換上了氧氣罩也只有微不可見的霧氣閃現。

這一幕出來,無數人為之淚目。

艱難偏首看了看徐政,已經說不出話的特老一輕輕點點手指。

風衣男即刻敬禮,從特老一身上取下公文包。

轉身拎著徐政衣領繞道車後,從公文包扯出一張a4紙遞給徐政。

徐政接過a4紙只看了一眼,身子骨就開始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幾乎就要跪了下去。

風衣男目無表情抽回a4紙獰聲開口叫出一句話:「編號甲午……」

徐政即刻扯掉氧氣罩,站在鋼刀刮骨般的寒風中挺直身子:「到!」

「保密條例複述一遍!」

「是!」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更多人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這一刻,就連莊馳華都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和肅穆。

等到徐政背完保密條例再回來的那一刻,他的整個人就像是剛出水裡撈出來那般,頭髮溼透大汗淋漓。

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徐政只是戰戰兢兢瞥了我一眼便自戴上氧氣罩佝僂身子失魂落魄走向遠方,像極了一具行屍走肉。

總部所有人親眼目睹了從開始到結束的世紀大電影,幾乎就像是在戲劇中的神話。

這當口,風衣男走回特老一跟前,在特老一的注視下將a4紙放回公文包,又將公文包掛上特老一胸口。

這一刻,無數道目光齊齊盯著那隻公文包,腦海轟爆。

窮極所有人的想象,都無法猜到那薄薄的a4紙上究竟寫了什麼,讓特老一這樣的天級巨佬都要隨身攜帶。

更將徐政嚇成***。

我和龍家的恩怨總部上下連同北極熊都有耳聞。

徐政這次可是帶著龍光耀的尚方寶劍來的。

特老一那張a4紙,不僅打死了徐政,更打斷了龍光耀的尚方寶劍。

那麼!

那張a4紙上,到底記錄了什麼?

竟然是什麼樣的內容和任務,需要特老一這樣的天級巨佬帶病冒死親上高原,親自與我交割?

悄無聲息的,無數人默默將目光鎖定我,看我的目光中,充滿了駭然和恐懼。

這一出要抓我拿我置我於死地的大戲,也隨著特老一的那張薄薄的a4紙菸消雲散。

特老一來得快去得也快。任務交割完畢,特老一就被抬上車,全身固定急速狂奔而去。

看著那顛簸的車隊,眼前又浮現出特老一那慘若金紙的臉和命懸一線的身體,我又抬頭看著墨雲翻滾的天。

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總有一天,老子要親自開著教練機直升機戰鬥機降落在這片土地!

十年之內!

必將完成!

夜幕如黑色的捲簾門,慢

慢垂落。

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平靜。

感應太陽能燈如約亮起,映襯著夜空璀璨的繁星。

保護區人馬走了,帶著那群傷員和證物。

特老一也走了。

我,又站在早先被押送上車的地方。

終點又回到原點,只留下總部人神乎其神可以吹噓一輩子的故事,還有滿地的尷尬。

以及。

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篝火燃起,驅走可可西里的酷寒。

高壓鍋氣孔發出憤怒的嘯叫,一鍋鍋從內地帶來的新鮮食物冒出誘人的芬香。

總部駐守雪域高原的嚮導和員工們唱起熱烈的祝酒歌,熊熊的篝火映紅了所有人的臉龐。

醉眼迷離滿面酡紅的蒙古大妞奮力上前,搖搖擺擺進了圈子,以火為伴,星光做燈,迎風起舞,大殺四方。

沒一會,蒙古大妞雙手拉起正在鼓掌的莊馳華不由分說就要將其拽入場中。

莊馳華紅著臉又自然的抿著笑,狠狠掐了蒙古大妞一下罵著死妮子。

蒙古大妞酒被嚇醒了一大半,飛一般後退卻是轉動水濛濛的眼珠子到了詹老頭跟前,不由分說一把將其拽進火場。

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詹老頭一改先前的靦腆低調,大大方方挽著蒙古大妞胳膊跳起了鍋莊。

火影迭迭,人影幢幢,古老和現代交匯碰撞,生機盎然。

忽然,夜空中傳來一陣悠揚輕緩的口琴聲。

一首最古老最纏綿也是最傷懷的友誼地久天長飄然在天空,久久不散。

臺階院壩上,張朝歌單腿橫在冰冷的槽鋼欄杆上,蒲扇大的雙手逮著小小的口琴,閉著眼睛不停吹動。

溫妮悠然起身,深情款款漫步走向神色茫然的徐政。

被高反折磨和保密條例折磨得***的徐政受寵若驚勇敢佩背上氧氣袋牽著溫妮殺入舞場,跳起來早已被遺忘的慢四。

下一秒,張江濤也站了起來到了雪玉跟前彬彬有禮鞠躬,探出右手。

雪玉滿面微笑,高貴的素手如同最軟的絲帶柔柔搭上張江濤的手,漫步走進舞場。

一分鐘後,亞倫站在了莊馳華跟前深深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