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不··…別嚇我…”青年雙手顫抖,已全然顧不得身上的傷口和跪久了又麻又痛的膝蓋,少女暈厥在他的雙膝上,體溫慢慢的散了下去,青年的心也慢慢涼了下去,青年滿臉淚痕呢喃道“你叫我……怎麼辦啊…”在炮火中少年最後的依存沒了,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溜走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人間又一次的經歷了浩劫,瘟疫伴隨著炮火瘋狂的席捲著人間,硝煙過去總會剩下殘肢斷臂,這些四分五裂的肢體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了,放眼望去血肉模糊一片。這些人掠奪著每家每戶僅剩的資源,老人農婦的哀求聲充斥著見證過這場景者的耳朵,那些人連自己都保不全怎麼會貿然上前保護別人呢?那農婦才從月子裡出來,孩子還在襁褓裡,就那麼的被外來人搶走了僅剩的溫存,有的人霸佔了他們從小到大生活的房屋,有的人殺害了屋主以及弱小的孩童

在這之前這裡是安全的,溫馨的,每個人都安逸的過著日子,不論老弱病殘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地方,甚至貓貓狗狗都會有人救助,願意給它們一個溫暖的地方和一些食物,可是這一切改變都是因為那次瘟疫,那場瘟疫結束了人們本來平和的生活,打亂了人們的計劃,總有人打著包治百病的旗號去賣一些三無產品,讓本來手裡不寬裕的人們更是雪上加霜,有的人已經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選擇自我了斷了,青年以為自己可以帶著妹妹出來尋藥,可是沒想到她卻感染了鼠疫,渾身發燙,嘴裡含糊不清,她也想陪著自己的哥哥扛過這次疫情

但是天不如人意,她要走了,她放心不下她這馬虎的哥哥,她的哥哥總是衝動的,那時自己喜歡做一些可口的飯菜等著哥哥下班回來,她本以為可以一直堅持下去的,這次疫情的規模實在過於巨大,以至於沒有一天是安寧的,她心裡也沒底

那天全域要求購買物資和封閉門窗,她才懂得自己之前總是擔心沒有飯吃買了將近堆滿一房間的食物是多麼明智的選擇,當然,這次她也沒有因為自己食物充足而躺在家裡,她憑藉著自己身形嬌小力氣大在一堆人裡面搶購了不少物資,她還買了種子,雖然沒有種過,但是她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能存活下去的東西,哪怕只是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

她到家門口時看見一輛重汽停在她家院子旁的車庫口,一個青年在重汽車廂上奮力的用錘子砸著什麼東西,眼尖的她認得這青年,他是哥哥的朋友,在她印象裡這小子總叫哥哥出去喝酒打牌鬼混,她也總是記恨著這小子,她邁開步伐走向房子裡面,本來打算放下東西跟那莫名其妙總帶著哥哥鬼混的男生嗆幾句,沒成想開門便看見了將近堵上一間臥室的大件飲用水,她只好先把家裡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物資找好位置先置辦好,自己收拾好東西才想起來那個人在她家院子裡瞎搞東西的男人,又氣憤的走了出去,剛想張嘴說些什麼,結果看見好多皮卡拉著用迷彩布蓋起來的東西進入她家院子,下車的有男有女,還有穿著奇怪的,眼睛掃過去看見自家哥哥和那個小子在一起她就氣得牙癢癢,圓頭皮鞋每一步都憤恨的踏在泥土上,指著那小子“你!是不是又要帶我哥哥去酒吧!”男人回頭看著矮他半截的女孩,笑了笑“不是,這不是要封窗封門了嘛,我想著過來保護一下你哥哥嘛”說罷用一種在她看來詭異又噁心的眼神看了她哥哥一眼

這時她的火氣突然鑽了上來“好啊!你!你居然對我哥哥圖謀不軌!找死!”說完就擼起袖子露出了她擼了鐵幾年的胳膊,臂膀的肌肉凸起來給男人嚇了一跳,他連忙向後退去“手下留情!”這時他哥哥幽幽的嘆了口氣“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大家都到了,先把東西放好再說吧”她也沒什麼話可說,只好聽從哥哥的意見,先把這些人帶來的物資放好,她悄悄跟上哥哥的步伐,小聲蛐蛐“這麼多人?會住咱們家嗎?”哥哥看了她一眼“不一定,先看看情況”

待這些人把這些物資歸置好家裡的每個角落後才到大廳的會議桌上,女孩的哥哥先站了起來“謝謝各位的物資,你們怎麼打算的?”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新買的郊區別墅,離縣城遠得很,坐車來回就要1個多小時,而且這邊過於偏遠一般來說很少有人能知道這裡,也很少有人能找到這裡

坐位上的其中一個人面部有一條猙獰的疤痕,他身體很魁梧,膚色棕黑,男人道:“我們還有東西要發去鄉下,雖然他們可能吃穿用度上手裡還有些,但是防護藥物之類的還是需要的”說罷著男人踢了踢腳邊的箱子:“這是你們的”女孩的哥哥眼睛掃過去,點了點頭:“謝謝王哥,謝謝各位,但是這全域通知封窗封門···你們去那麼遠安全嗎?”女孩哥哥擔憂的看了看這群人,王哥擺擺手表示不在乎,其他人也跟著點點頭

女孩的哥哥看勸不住這些見義勇為的人便嘆了口氣:“你們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王哥點點頭,丟給女孩哥哥一個對講機:“我們待會兒會在你的屋頂安裝一個訊號器和幾塊太陽能板,只要有太陽就要給家裡的裝置充滿電,儲存電量的東西我們也會安裝上,以防萬一還會有人力發電,不過人力發電會很累,希望你們用不上”說完王哥就起身叫他們把東西帶進來,兄妹二人看著被抬進來的銀色大桶瞪大了雙眸,沒想到這麼大一個,幸虧別墅大門足夠寬大要不然這大傢伙可進不來,王哥看著兩個人的表情:“這東西放在閣樓裡,千萬別叫別人看見這個,防著點有心的”女孩哥哥點點頭:“好,我去把閣樓窗戶封起來”

王哥沉思了一下:“嗯…找木板釘起來吧,別漏什麼縫隙,當然最好在外面砌上磚”跟哥哥比較要好的青年點點頭:“這個我會”王哥嗯了一聲:“動工吧,趕緊幹完”青年帶著女孩哥哥出去買木材和磚瓦,女孩則是到廚房整理食材,畢竟她也幫不上什麼忙,王哥帶著一群人上閣樓安裝蓄電桶,別墅一般都是有電梯的,但是電梯太小了蓄電桶塞不進去,王哥一行人只好搬著東西走樓梯了,樓梯空隙也是不夠的,只能卡著扶手推上去,只能說樓梯扶手質量好,蓄電桶質量也不錯,雙方都沒有破損

等弄完差不多下午一點多了,這時候從廚房傳來香味,忙了這麼久大家也都餓了,女孩端著飯菜放到了會客廳的會議桌上,給每個人都倒了茶水:“大家辛苦了,快來吃飯吧”王哥對著女孩笑了笑:“辛苦鵬悅了”女孩笑著說不辛苦,一蹦一跳的到廚房去拿碗筷了

女孩名字叫鵬悅,男孩叫鵬駿,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兩個人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鵬駿上班賺錢後才在外面租房住,但是每次回孤兒院總會看見一個女孩追著幾個小孩跑,本來以為是在玩鬧,結果看見了她舉著的板凳

?!

鵬駿連忙過去把凳子拿走“不許打人”鵬駿皺著眉半蹲在女孩對面,女孩沉默了一下看著對面的男人,突然彎眸笑了一下“哥哥,你等一下哈”鵬駿點點頭,自己也搞不明白她想幹嘛,女孩手裡拿著東西扭捏地走過來,害羞的開口道“哥哥,你站起來”鵬駿順著她的意願站了起來,小女孩的表情欺騙了他對女孩的信任,她手裡拿著什麼東西他沒看清,就是知道腳上的疼痛感足以讓他呼吸停滯,頭皮炸開的疼痛感讓男孩無法無視“啊!!!”小女孩在院長趕來之前迅速的把三十斤啞鈴從鵬駿的腳面上拿走,小跑著藏到自己的房間裡,院長聞聲趕來:“怎麼了?”女孩淚眼婆娑的站在鵬駿身邊,委屈的說:“他好像不喜歡我…嗚嗚…”院長眉頭瞬間皺起:“什麼?”鵬駿覺得自己冤枉死了,他打量了一圈感概給了自己腳重擊的女孩,笑了一下:“當然不是了,我很喜歡這個孩子,只是沒想到力氣不小,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打算把她帶回去”院長的眉頭瞬間平緩了,笑著答應:“好,你們兩個也算是有個照應,這孩子身邊也沒什麼朋友,你帶走我也放心了”院長笑著叫鵬駿跟她去辦小女孩的一些相關手續,而女孩被院長打發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

都弄好了之後鵬駿開著自己在二手車行淘來的車,將女孩帶回自己三十幾平米的出租屋,一開始兩人還打的狗咬吵吵,後來在時間的磨礪上雙方都逐漸趨於穩定了,再後來給女孩上戶口,鵬駿想了半天:“叫鵬悅吧”

女孩有了名字:鵬悅

“為啥要叫這名字?”鵬悅不理解的看著他,她真心覺得這名字真的很難聽

“因為想讓你開開心心的啊”鵬悅消化了兩天才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因為她學到一句話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鵬駿總是覺得沒有給女孩最好的,他靠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腦細胞在奶茶店打工,也去過工地搬磚拉土,不論髒活累活他都幹過,只是想著讓自己的妹妹過好一點,沒想到越幹越好,最後全款買下了這棟別墅,二人的生活也是越來越好了。

鵬悅的哥哥鵬駿和總帶著哥哥鬼混的人帶著木板和石磚回來了,大家入座用餐,偶爾閒聊幾句,但是因為太累用餐過程中基本沒什麼說話的聲音,全是吃飯的咀嚼聲,偶爾摻雜著誇讚飯菜的聲音,吃飽喝足過後這幾個人整裝待發駕車離開了。

被稱為王哥的男人全名叫王建國,他之前是個報復社會的社會混子,但是每次報復社會都失敗

第一次報復社會舉著石頭砸車,砸開後在裡面發現了一個被綁著昏迷的小女孩,被警察發現後逮捕了嫌疑人,經調查發現這個嫌疑人涉及多起兒童拐賣,王建國也算是立功了。

第二次偷東西時發現被他偷的人是正在被通緝的販毒人員,王建國拽著那個人的領子就送去了警察局,還是上次那個警察,嘴上正在教育王建國,眼睛看著電腦螢幕,手上操控著滑鼠,教育聲戛然而止,還真是!這警察是剛入職不久的,後來警察升職加薪,王建國還收到了舉報獎金。

王建國恨死了,現在大家對他的印象極好,他都下不去手報復社會了,後來他學著別人收保護費,還特意買了金鍊子大金錶和黑色襯衫跟褲子還有一雙被他擦的增光瓦亮的皮鞋,拿著皮夾包夾在腋下,學著中學門口的社會小青年走路,一瘸一拐的

跟每個商販都要了保護費,沒有他想象中的威脅報警,而是每個人都很痛快的答應了,還順便以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一圈下來他都快換輛大奔了,他也摸不摘頭腦,想著這一群人都是咋了?

王建國轉悠了一圈就跑去銀行存款了,沒幾天就有人給他打電話,說是有鬧事的叫他去看看,王建國雖然嘴裡嘟囔著不滿的話,但還是拎著棒子就去了,他是想著都收別人保護費了,哪有不保護別人的?這沒理!他是想做惡,回回都是做惡不成,再後來有了小弟,小弟在他的薰陶下也保護了幫助了很多人

當然,後來才知道大家以為他腿腳不好使,可憐他才給的藥診費,那天給王建國氣得不輕。

但在一次歹徒傷人裡他身受重傷,區裡市裡的領導特意趕過來為他表彰,而他的臉上也就留下了傷疤,再後來人人都願意跟他接觸,都說他是個大好人

後來他覺得自己就吃了沒文化的虧,沒有穩定收入,沒有工作,他不能讓這幾個小子走上他的老路,所以出錢讓自己的小弟都上了學,從大學裡走兵去了,這幾個小子都很捨不得他,王建國說:“俺娘給俺取這名,就是想讓俺為國家添磚加瓦,保護國家的,如今你們去了,一定要好好的,別丟臉。”王建國聲音顫抖淚眼婆娑,用力的拍了拍這幾個男孩的肩膀“大哥相信你們,好好的,都好好的”他們再是混社會的也沒有紋紋身,個子也很高,身體素質也不錯,他們很符合招兵要求,他們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都捨不得王建國,這些年的相處,早已是一家人了。

再不捨得也是坐上火車走了,王建國給他們塞了好多錢好多零食,他怕他們離開自己照顧不好自己,總覺得他們還小,王建國跟著他們的火車跑了一段路,直到跑不動了才彎腰屈膝雙手手掌壓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也不知落下來的的汗水還是淚水。

那幾個小子看著大哥這樣心裡也百般不是滋味,幾個二十來歲的男孩互相依靠著對方的肩膀,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他們不敢放聲哭,怕給大哥丟臉,明明答應大哥不丟臉的,不能出聲哭。

從兄妹倆的別墅出來后王建國就一直在想當年的事情,心裡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那幾個小子在部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