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和藍玉邊走邊聊,送朱柏到了劉府才走。

劉伯溫一看徐達身邊多了一匹馬,頓時明白徐長英沒出宮。

在腦子裡微微一轉,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了。

今日遠望徐小姐入宮,竟然隱約可見皇后之氣,心中大驚。

本來想借李善長那個小人的手阻止朱棣取徐長英,看來泡湯了。

很遺憾,這可能就是天意吧。

天意不可違……

劉伯溫微微抿嘴。

進去後,朱柏看旁邊沒別人,衝劉伯溫一拱手:“夫子,教我一個讓男人遠離某個女人的法子。”

劉伯溫兩手一攤:“沒有。我只會周易,你說的那個是巫蠱邪術。我不會。”

開玩笑,要是有那種控制人心的法子,他哪裡還需要每日苦口婆心勸朱元璋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

今日也不用費盡心機繞一個大彎子,阻止朱棣娶徐長英。

朱柏不信,抿嘴看著劉伯溫:這老滑頭肯定是聽說我今天跟朱標搶女人的事情了,怕我搗亂才不肯教我。

算了,還是要自己想辦法。

看朱標今天那樣子,今晚上搞不好就會臨幸呂氏。

不行,不能耗在這裡了,我要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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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下午在御書房裡坐著,腦子裡滿是呂蓮兒那嬌羞的模樣,奏摺拿反了都沒發現。

朱元璋看在眼裡,赫然覺得朱柏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朱標做事從來都以一板一眼,認認真真,從來沒有這麼魂不守舍過。

朱元璋正色道:“標兒,父王選女人給你,只是為了讓你能多生幾個子嗣,保證我老朱家血脈延續,以後你也好從諸位兒子中挑選合適的繼承人。你絕不可沉溺女色。”

朱標心裡一驚,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低頭說:“知道了。”

朱元璋又說:“女人對我們朱家的人來說,除了正妻是親人,其他女人再漂亮溫柔再聰明體貼都是生孩子的工具,你明白嗎?所以為什麼我要給你娶常遇春家的閨女為正妻呢?因為只有她血統和出身當得起這個身份。”

朱標臉上發熱:“兒子明白。”

朱元璋想了想:“你要真喜歡呂蓮兒也無妨。等她生下第一個兒子,我就把她父兄都殺盡。啊,對了,呂本沒有兒子,那就把他叔伯兄弟子侄都殺盡。以免日後呂氏一門外戚干政,仗著寵愛,作威作福。”

主要那日朱柏一鬧,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這小子雖然有些淘氣看著瞎胡鬧,其實每次都有原因。

關鍵,那呂氏確實妖媚,姓啥不好,要姓呂,總讓他往漢高祖的呂后身上想。

朱標被嚇得額頭上冒冷汗,哪還敢再分心,忙回答:“知道了。父王無須如此。呂大人素有清廉賢明的名聲。兒臣也不會對呂氏痴迷。”

等朱標回到東宮,天已經黑了。

他一路上都在苦惱到底要怎麼對呂蓮兒才好。

若是冷落她,他不捨得。

若是太寵愛,又會給她帶來災禍。

平日在門口迎接的太子妃常娟今日不見蹤影,卻換了呂蓮兒。

朱標心裡有些愧疚,定是正妃常娟聽說了他今日在御書房的失態,所以“賢惠知趣”地叫呂蓮兒來伺候他。

呂蓮兒明顯是精心裝扮,相比白天更加嬌羞貌美。

剛才的愧疚早被拋到腦後,朱標熱血上湧,捉住了呂蓮兒的手,溫聲問:“白天你可曾被嚇到?”

呂蓮兒低頭:“不曾,讓殿下擔心了,是蓮兒的不是。”

她玉頸低垂,微染粉色,越發讓人憐愛。

朱標摟著她,往裡走,關門吹燈,寬衣解帶,正要行好事。

忽然覺得自己懷裡的人,觸感跟剛才不太一樣。

怎麼說呢?

一下變小了一號。

毛茸茸的腦袋直往他懷裡鑽。

莫非進來了一隻野貓?

朱標心裡一驚,忙起來點燈。

呂蓮兒低聲驚叫起來。

朱標這才看清楚坐在床上之人是朱柏。

朱柏無奈嘆氣:“弟弟勸大哥遠離此女,兄長怎麼就是不聽呢。”

朱標惱羞成怒:“豈有此理,這裡也是你隨便能進來的?”

朱柏絲毫不知悔改:“弟弟都是為了兄長好。”

朱標氣得直哆嗦,開啟門:“來人,把湘王送回他的寢宮,以後誰再放他進來,我定要稟告皇上嚴懲。”

你個小垃圾,你玩不起。

你果然已經被這個狐狸精迷住了?!

朱柏暗暗鄙視朱標,繼續苦口婆心勸他:“兄長,我是為了你好,你千萬要三思啊。”

太監怕傷到朱柏,又不敢用蠻力,好說歹的說把朱柏抱了出去。

這麼一鬧騰,朱標也沒了臨幸的興致。又怕呂蓮兒傷心,不好叫她離開。

兩人默默無語並排躺在床上。

呂蓮兒忽然噗嗤一聲笑起來:“這孩子,也太執著,太奇怪了些。”

朱標怒氣全消,無奈笑著:“可不是。我這個弟弟就這樣,淘氣又古怪,慢慢習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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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在自己寢宮外面徘徊了許久,都沒鼓起勇氣進去。

他有點羞澀和膽怯,也擔心徐長英不理解他們的苦心,以為是他色急才扣住她。

裡面響起徐長英說話的聲音:“殿下平日裡什麼時候回來?”

然後是朱棣奶孃的聲音:“這個時候差不多了,怕是被皇上叫去說話,”

然後徐長英就忽然出來,跟站在門口靜靜聽著的朱棣對上了。

朱棣和徐長英兩個人的臉一起紅到了耳根。

徐長英笑了笑:“殿下既然回來了,怎麼不進來,外面多冷。”

朱棣這會兒才發現徐長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襖子,忙往裡走:“是挺冷,進去吧。”

進了屋子,徐長英過來侍候朱棣更衣換鞋。

馬皇后從御書房回來後,就一直在教她這個。

可是她沒伺候過人,有點笨手笨腳的,越慌越錯,越錯越慌。

拿了這個,掉了那個。

朱棣看她這麼緊張,自己的臉越發熱得像是要燒起來。

奶孃悄悄對其他人招手,然後眾人退了出去,關上門,只留下了朱棣和徐長英。

朱棣捉住徐長英的手:“沒關係,我自己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