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江湖這碗飯

送鄧伯回了別墅，葉榮九帶著安山等人返回廣東道夜總會。

第二天上午，夜總會大廳，葉榮九點了根紅萬，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飛機，這兩天讓你收人收得怎麼樣了”？

回來港島將近兩個月，葉榮九終於有時間可以喘口氣。

“九哥，有幾個不錯的苗子，我叫他們進來”。

點了點頭，趁著飛機出去的間隙，葉榮九把目光看向安山，“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嗎”？

安山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記事本，裡面寫得密密麻麻的。

例如：

中環運鈔車劫案。

颱風“阿布”登陸港島。

富豪趙國明批捕出庭。

澳門街陳大千麻將館，越南軍人等等等等。

葉榮九也很無奈，他也希望能夠像其他港綜同行那樣，各種猛人對自己倒頭就拜。

奈何不同於烏鴉、雷耀揚、陳浩南這些社團出身的矮騾子，王建軍、龍五這些人除非出現特定劇情，否則根本無跡可尋。

所以也只能叮囑安山幫自己留意，儘管安山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九哥為什麼關注運鈔車劫案、颱風這些無關的事情，不過好在也沒有多問，執行力還是有的。

“我找到龍家班的成員，花了些錢從對方口中得知龍威身邊確實有個叫李大膽的。

九哥你不讓我驚動對方，我也就沒有主動聯絡”。

深吸一口指間的香菸，葉榮九再次問起了另外一個人，“駱天虹呢”？

“我讓人去了慈雲山，那邊的確有個叫駱天虹的，不過對方在半年前加入了尖沙咀的忠信義，跟了連浩龍”。

聽了安山的講述，葉榮九心裡明白，招募駱天虹的希望不大了，除非自己能光明正大一對一打死連浩龍。

葉榮九不確定搏命的情況下自己和對方誰要更強一點，但是隻要忠信義還存在一天，連浩龍還活著，駱天虹就絕對不可能跟自己。

阿積就更不用說了，王寶的乾兒子，跟王寶的時間比駱天虹跟連浩龍的時間還早。

思索間，飛機帶著七八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安山收起記事本來到盲輝身邊坐下。

打下油麻地之後，葉榮九就電話通知盲輝可以回來了。

幾人在葉榮九面前站成一排，依次做了自我介紹。

“九哥，我叫飛全，以前混藍田那邊的。”飛全染著一頭金髮，站得筆直，目光炯炯有神。

“我記得藍田不是洪樂的地盤嗎？幹嘛跑來油麻地捨近求遠”？

飛全撓了撓腦袋，“江湖上都傳九哥你幹掉了東星的金毛虎和笑面虎，我飛全出來混就是想金榜題名，肯定挑最威的跟嘍”。

葉榮九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又把目光看向其他人，飛全和飛機很像，算是比較出位的打仔，但又不完全一樣，起碼飛機雖然不怎麼懂食腦，但也不會自作主張給自己惹麻煩。

很快葉榮九再次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故意打趣道，“這麼老還出來混古惑仔，幹嘛？等錢用啊”？

“不是啊九哥，我叫曹達華，以前混福生的。

上個星期我老大朗青被人做掉，聽說飛機哥收人，我就想著過來試試”。

“九哥，你別看他老，阿達以前是管馬欄的，手裡有一批小姐，馴馬很有一手的”。

曹達華聞言感激地看了飛機一眼。

葉榮九打量了一番曹達華，如果自己不出現的話，這傢伙估計就會被黃炳耀安排去愛丁堡中學，現在陰差陽錯地跑到了自己這裡。

“既然你以前是管馬欄的，這條街的兩家馬欄就歸你管，以後好好做事”。

“謝謝九哥，你放心，我馬伕達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曹達華把胸膛拍得砰砰作響，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其他人包括飛全在內，看到曹達華一上來就分了兩家馬欄，眼神無不變得火熱。

“剩下的人飛機你看著安排吧。”話罷葉榮九特意留下飛全，“你先跟著我，會開車吧”？

“會的九哥。”飛全連忙點頭應道。

待眾人散去，葉榮九看向從進來就默不作聲的盲輝，“阿輝，想好了”？

“想好了九哥，我想跟你做事。”盲輝一臉堅定地點頭。

“那好，跟我來吧。”葉榮九起身帶著盲輝和安山來到夜總會的雜物間。

從陸羽茶樓出來，馬超就被關到了這裡。

關上門，葉榮九拿起門口放著的砍刀在手裡掂了掂，遞向了盲輝，“拿著，看到籠子裡面那個人了吧，砍死他，我就讓你跟著我做事”。

說話間安山已經開啟籠子，把馬超從裡面拖了出來。

盲輝右手顫抖著接過砍刀，緩步朝前走去，喉嚨不斷滾動，眼睛死死盯著癱在地上，明顯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馬超。

葉榮九抱著雙臂靜靜地看著。

盲輝來到馬超面前，咬著牙，右手卻好似不聽使喚般久久沒有抬起。

他知道九哥和安山大哥就站在後面看著他，努力地想要克服心中的恐懼。

此時房間裡變得異常安靜，能夠清晰地聽見盲輝粗重的喘息聲，襯衫也不知何時已經被汗水打溼。

最終盲輝還是沒能下得去手，砍刀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隨後整個人蹲到地上，把頭埋在雙膝之間，不停抖動的雙肩昭示著盲輝此刻內心的無助。

葉榮九點了根紅萬，稍稍驅散房間內的血腥味，走到盲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半天，盲輝似乎緩過來一些，起身看向葉榮九，眼神有些躲閃，“對不起九哥，我做不到，讓...讓你失望了”。

葉榮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隨後安慰道，“不怪你，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吃江湖這碗飯。

我第一次砍人的時候也沒比你好上多少”。

“夜總會對面有家便利店，被我買了下來，以後你和小慧好好經營，並不是非要進社團才能做兄弟”。

“謝...謝謝九哥。”盲輝此時再也控制不住，捂著臉大聲痛哭，彷彿把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都發洩出來。

等盲輝發洩完，葉榮九帶著對方出了雜物間，臨走前對著安山說道，“去找飛全，看著他把馬超處理掉，屍體送去狗場餵狗”。

“知道了九哥”。

回到夜總會大廳，正好碰到了飛全帶著一胖一瘦兩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九哥，他們倆跟我從小一起長大，長頭髮的叫子俊，胖子叫阿聰，他們也想加入和聯勝”。

葉榮九沒有拒絕，那個叫子俊的貌似也挺能打的。

“正好飛全你跟著安山去處理點事情，至於你們兩個送我去趟醫院，暫時和飛全一樣，先跟在我身邊吧”。

“謝謝九哥”！

“謝謝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