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瓦剌分解為三百、五百?

解縉、楊士奇、胡濙等人打了個哆嗦,乖乖,皇上這也太狠了吧……

瓦剌就這麼大,切成三五份已經算是衰弱了,切到三五十份,已經羸弱到不行了,若是切成三百、五百份,估計一份也就一兩百人,這和大明的小型村落差不多了。

朱允炆沒有開玩笑,而是很嚴肅地說:「對草原,我們應該實施推恩令。但凡是大小頭目,都可以給其劃定馬場、駐牧之地,可以幫其營造永久住宅,讓他們放棄遊牧,轉而固定在自己的草場之內!」

「這些頭目不再向瓦剌部落首領負責,而是向附近的大明都司、衛所、布政使司、府衙、縣衙等負責。從權力上,切斷這些人與瓦剌貴族的聯絡,讓他們歸至大明管理之下。」

「草原很大,草原上的人還很少,有足夠優良的馬場可以劃出來給他們,五百份,既可以有集中區域,也可以有分散區域,但無論將他們安置在何處,你們都需記住,這些瓦剌人未來也是大明人,不能將他們的馬場劃到沙漠裡去,劃到森林裡去,不得有欺辱、霸凌瓦剌人之事發生!」

「軍紀嚴明,莫起亂子。誰若是在這個過程中貪私,想要藉此機會為自己撈一筆,甚至想要將瓦剌部落的人當做奴僕佔為己有,任意驅使,朕不管他曾立下多少功勞,都將毫不留情,一律嚴懲!」

解縉、楊士奇等人面色

凝重。

梅殷、古樸也清楚,皇上說到一定會做到。

眼下大明四方戰事算是基本結束,冒出來一批驕橫武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依仗著自己軍功,強一些婦人,搶一些牛馬,帶走幾個人當奴隸,將繳獲私自裝入自己口袋裡,這樣的事並不是沒發生過。藍玉就是典型的代表,開國初期武將幹這些事的更多。

朱允炆想要和平解決瓦剌,至少需要穩住瓦剌的人心,他們本就小心翼翼,膽戰心驚了,若大明突然亮出了刀子,想要他們的女人與財富,那他們唯一能做的,那就是拼命了。

到那時,瓦剌很可能會分散為馬賊,強盜,成為草原上神出鬼沒的狼,不斷擾亂大明對草原的控制。

這類遊擊作戰,是頭疼且不可接受的。

朱允炆一開始便定下基調,保證瓦剌人的財產與人身安全,將他們作為未來的大明人看待,而不是定位為大明的俘虜。

商議確定,為難的是兵部與五軍都督府。

如果讓馬哈木等人知道朱允炆想要將瓦剌從一塊劃分為五百塊,他們不知道會不會跳起來反對,當然,這種事需要保密,在徹底收繳瓦剌戰馬、兵器控制瓦剌大局之後再拿出來。

屬於瓦剌大部落的時代即將結束。

議定瓦剌之事後,嶽四海便返回京師,並帶來了朱棣的加急文書與古今令牌。

朱允炆把玩著古今令牌,搖了搖頭:「棋手還真是有些心計,人死了,還

不忘留個後手。選擇燕王當古今,他的時間錯了。」

嶽四海心頭一震。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棋手只是選錯了時間,而沒選錯人?

朱允炆看著朱棣請罪的信。

嶽四海等待稍許,見朱允炆放下信,才開口道:「我們衝進去的時候,燕王已將柳成貴射殺,沒有留活口,他與燕王的對話,我們並不清楚詳情。」

朱允炆看向古今令牌,搖了搖頭:「柳成貴一定是說了一些什麼,讓燕王叔動了心。只不過當下局勢已不容他多想,一旦起兵謀逆也無半點勝算,這才選擇殺人。人死了,一了百了。叔侄之爭,終可以避免了。」

嶽四海有些擔憂:「皇上,臣在來的途中,聽聞到了准許燕王班師的訊息。

如今出了此事,是否應下一道旨意,讓徐輝祖或平安等人暫掌大軍,命燕王先一步抵京。」

朱允炆哈哈笑了笑:「何必如此,燕王叔若真有心思,完全沒必要殺了柳成貴,柳成貴能受棋手委派進入大營當說客,就說明棋手很器重此人,智謀上定是不弱。燕王叔沒留此人在身邊,反而當場射殺,本身就是在向朕表明態度,何況他已經不管軍務,交給徐輝祖、平安等負責,再下旨意,怕是涼了他的心。」

嶽四海見朱允炆自信,便不再多言。

「棋手選擇將古今令交給燕王,你說,他會將棋手令交給誰,誰還有攪亂天下的智謀?」

朱允炆收斂了

笑意,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嶽四海不敢猜測,也不知道該向哪裡猜測。

古今和棋手都死了,但這東西似乎一代接一代,第一代死了,冒出來個第二代,第二代被燒了,他們又要去選第三代。

現在不需要擔心什麼古今了,可誰會是第二代棋手?

朱允炆搖了搖頭。

無論是誰,藩王都沒了威脅,皇室之間的爭鬥已是結束,沒有誰能再威脅到皇室的地位。

棋手作亂,唯一的套路就是忽悠藩王。

現在藩王都被朱允炆給忽悠瘸了,就差對他們的財產動手了,哪怕再多幾個棋手,沒兵也別想和朝廷鬥。

朱允炆放下心思,轉而對嶽四海說:「既然你回來了,那就去北平協助薛夏、劉長閣吧,遷都定在明年秋,北平安全域性需要儘早搭建起來。」

嶽四海領命而出。

遷都是一項龐大的工程,特別是沒有外敵之下的主動遷都,需要帶走的東西,重建的東西實在繁多。

安全域性作為皇室手中的一柄利劍,總需要先一步在北平鋪展開來。

西風烈,雪滿天山。

周忱帶著商隊,出了伊犁河谷,出了塔什干,朝著撒馬爾罕的方向前進。

黃本固緊了緊衣襟,看著茫茫前路,對周忱喊道:「我們是不是太委屈了,這翻山越嶺好不容易接近帖木兒國,瓦剌竟然宣佈臣服、投降了。那我們去找哈里,還談什麼?」

周忱搓了搓手,頗顯無奈:「都司聽聞瓦剌派了說客去

撒馬爾罕,特意將我們派去,本意是警告哈里。如今瓦剌臣服,估計瓦剌的說客腦袋都被哈里砍了,我們的使命已經改變了,不再圍繞著瓦剌進行,而是圍繞著更西面的事去談判。皇上急於知道非洲與寧王的動向,我們需要藉助帖木兒國的力量來得到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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