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古今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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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閣等人見朱允炆來,連忙行禮。
王仲和震驚地看著朱允炆走入骯髒的囚牢,然後坐了下來,直視著自己,不由地心頭一緊。
朱允炆手中把玩著一柄短劍,這是二炮局打造的第一把鉻鐵劍,名為日月劍,鋒芒畢露不說,還可做到長久不鏽蝕。
日月劍的出現,標誌著大明真正掌握了鉻礦的冶煉、鉻鐵比例控制、合金打造等技術,也標誌著不鏽鋼材、耐腐蝕鋼材的研究、製備取得重大進展。
朱允炆將日月劍放在腿上,平和地說:“交代了,他們三個可以活,朕答應你。若你再旁顧其他,隱瞞不說,後果如何,自己思量。”
王仲和哀嘆了一口氣,低下頭,然後又抬起頭,開口道:“我說,我之所以知曉安全域性內部的訊息,是因為古今曾在兩年前派老指揮至福建,將訊息告知於我。”
朱允炆皺眉,詢問:“老指揮,是誰?”
王仲和看向自己的孩子,終說了出來:“毛瑞。”
“毛瑞,何許人?”
朱允炆看向臉色難????????????????看的劉長閣。
劉長閣連忙說:“皇上,臣想王仲和所說的毛瑞,應該是毛驤之子。”
毛驤?!
朱允炆深吸了一口氣。
毛瑞毫無名氣,不為人所知,但毛毛驤這個名字,對於洪武朝來說,絕對是如雷貫耳,誰聽誰害怕,誰見誰哆嗦的人物。
毛驤,大明錦衣衛第一任指揮史,朱元璋最器重的酷吏之一,此人最大的貢獻,就是幫著朱元璋借胡惟庸案殺人。
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發,朱元璋以“枉法誣賢”、“蠹害政治”等罪名,處死胡惟庸、陳寧等。
按理說,主犯死了,事也就結了。
可在沉寂了五年之後,自洪武十八年開始,毛驤開始成為一柄鋒芒的刀,將胡惟庸案的性質從“擅權枉法”變成了十惡不赦之首的“圖謀造反”,並由此牽連了二十侯、一公,數萬人身死。
毛驤可謂是殺人滿盈,是朱元璋最忠誠的一條惡犬。
在朱元璋放狗咬死了一堆人之後,果斷地打死了狗,吃掉了狗肉。毛驤的死,相當憋屈,明明忠誠辦事,明明盡心盡力,明明殺了胡黨一堆,為啥到了最後,自己還成了胡黨,還被砍了腦袋?
估計毛驤到死也想不明白,毛驤不明白,毛驤的兒子毛瑞更是不明白,只知道朱元璋殺掉了自己的父親!
忠誠之死,冤魂不散!
被流放的毛瑞懷揣著對朱氏王朝徹骨的仇恨,加入了古今勢力,並透過一連串的運作,悄然消失在朝廷的視野之中,隱藏在暗處。
朱允炆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看得出來,古今很是會網羅“人才”,公子李祺,李善長之後,一家人都被朱元璋幹掉了,懷揣著仇恨加入古今勢力,現在又多了一個指揮史的兒子。
好嘛,爺爺的當年殺人殺痛快了,倒是給自己帶來了不少麻煩啊。這群人是不是覺得自己好欺負,一次又一次冒出來搗亂?
歷史上的朱棣似乎也沒遇到如此多麻煩吧,難道說,殺一個十族才能威懾這群宵小之輩?不當暴君,沒有暴行,就震懾不住他們了?
劉長閣感覺事情有些麻煩,進言道:“皇上,是否將胡惟庸案、藍玉案中牽涉的公侯後人,皆納入安全域性的監視之內?”
朱允炆擺了擺手:“兩案牽涉頗多,公侯後人要監視,那其他家族是否也要監視?安全域性可張不開如此大的網。”
劉長閣有些無奈,胡、藍兩案牽涉太廣,想要將當年被牽涉的家族都納入關注,確實不太現實。
朱允炆看向王仲和:“毛瑞並非安全域性之人,他如何可以拿到安全域性的絕密情報?”
王仲和搖了搖頭:“毛瑞善於結交三教九流,安全域性中一些人恐怕也在他的結交之內。我可以肯定,毛瑞在京師有一個不小的情報網,他掌握著各大王府的動態,對於各王府與高官家事侃侃而談,十分熟稔。”
朱允炆凝眸:“毛瑞給你提起過哪個王府或高官?”
王仲和想了想,說:“提起過曹國公李景隆、榮國公梅殷,還有燕王朱棣,遼王朱植……”
朱允炆沉思了下,看向劉長閣:“安排人調查,儘快把所有進出這些府邸的人找出來,看看誰同????????????????時進入過其中一個府邸或多個府邸!”
劉長閣猶豫了下,低聲說:“皇上,說其榮國公府與曹國公府,不是有一個人曾去過嗎?”
朱允炆眼神一亮:“你是說,那個人是古今的人?!”
劉長閣不敢斷言,揣測著:“從目前的監視來看,她的行蹤是有些奇怪,接觸的人很是雜亂,想來掌握的訊息不少,最重要的是,她與西南事有關,而這件事對古今來說是有利的。”
朱允炆點了點頭。
劉寡婦,劉秀才,劉莫邪!
此人或許是一個突破點。
“密切監視,若需要,讓偵察兵協助,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朱允炆吩咐。
劉長閣連忙應下。
朱允炆再次看向王仲和:“古今是誰,你可知道?”
王仲和苦澀地搖了搖頭:“古今身份隱秘,以遙控見長,從來都是安排人員佈局,自己躲在暗處操縱一切。”
朱允炆相信王仲和沒有撒謊,作為一個隱藏在最深處的黑手,在周圍的幕布沒有拉開之前,很難顯現出他的身影。
王仲和見朱允炆沉默,生怕不相信自己,連忙說:“但我知道古今與南洋貿易有關,與商人有關!”
“什麼?”
朱允炆有些驚訝。
王仲和解釋:“毛瑞找我,目的就是說服我給他們提供船隻,並答應給我一座島,用作退路。我猜想,古今一定在遠航的商人之中,或是官員之中……”
“不可能!”
朱允炆憤怒,起身走向王仲和,目光冷厲:“無端揣測的訊息,朕不需要!”
王仲和明白朱允炆的憤怒,遠航貿易中沒有官員,如果硬說,倒是有兩個王爺,那就是遼王朱植、珉王朱耿。
其中朱植經常往返於南洋與大明之間,而朱耿因為肥胖,多留歇京師。
王仲和說出這些話,矛頭直接對準了朱植,這是朱允炆不允許的事。
朱植聽從朱允炆的安排,成為了第一個主動放棄軍權的塞王,與朱耿一起幫著朱允炆構建了皇室的產業,醫用紗布的織造至今都有朱植、朱耿承擔六成。
朱允炆不相信朱植會有野心,他現在醉意於商道,習慣於-大海波濤,對於朝政之事,從不多問,與其他藩王之間的聯絡更少。
至於朱耿,他現在胖出了一個半的朱高熾,別說有野心了,就是走路都喘。
王仲和看著朱允炆,發誓:“臣句句屬實,毛瑞確實索要了船隻,也確實給了臣一座無人島,若不是遠航鉅商或大人物,誰能做到這一步?”
劉長閣、湯不平聽聞之後,臉色變得濃重起來。
開大海,發展遠航貿易,確實帶來了不少利潤,尤其是市舶司革制、朝貢革制之後,利潤十分可觀。但市舶司不是安全域性,他們不負責稽核出海商人、入港商人的深度身份,只查驗基本身份,辦理尋常手續即可。
古今的勢力是不是已經轉移到了海外,是不是在海外打造了一股力量,安全域性根本無法掌控與調查。
大海很大,無人的島嶼不少,未知的海域依舊很大。
海禁有好處,至少可以將所有人都????????????????留在大陸之上,調查起來容易,抓起來也不太難。可現在朝廷沿海地帶越開越大,市舶司的數量也已從最初的四個增加至了七個,古今及其人手,說不定真的出海過,真的在海上。
朱允炆深深看著王仲和,轉身走向牢門,沉聲說:“知道什麼,都交代清楚,至於你的兒女,朕會派人送去西疆省墾荒,你放心,他們跟著官隊走,不會死。”
王仲和鬆了一口氣。
西疆省,大明極西之地,曾經的西域,那裡是一大塊地方,是大明新收回的土地,至今朝廷都沒徹底立足,更不要說古今會在那裡安排勢力了。
只要孩子能活下去,那就足夠了,可憐的是父母與妻子,他們已入黃泉。
朱允炆走出安全域性總部,心情很是沉重。
大海,船,島。
朱植嗎?
不。
朱耿嗎?
不。
還有誰?
忘記了,大海里還有一個藩王,那就是自己親手派出去的寧王朱權,現在的慶元海賊團大頭目。
朱允炆揹負雙手,看著藍天。
朱權會是古今嗎?
善於佈局,操縱棋局,這一點,確實和朱權很像。朱權熱愛戰場,喜歡戰爭,但迫於壓力,最後只能放棄了軍權回到京師。
他有動機,但他沒時間,也沒有這個操作的空間。
無論是從周王朱橚,還是從白蓮教來看,古今勢力的搭建可以追溯至洪武二十四年,可在洪武二十四年時,朱權才剛剛受封寧王,年僅十三歲!之後留京師兩年,洪武二十六年前往大寧就藩,也不過十五歲!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操縱一切?
荒謬!
不可能。
朱允炆不相信朱權是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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