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洋突然抬頭,“好像是陳海霞。”

陸硯這才有了反應,停下手上的碗筷,就聽到人群裡有人議論,“都暈倒了,流鼻血了,哪位男同志過來送她去一趟醫務室啊。”

蘇洋推了推陸硯,“人命關天,快去看看。”

陸硯這才起身,走近人群,有另一個男同志正打算上前扶陳海霞,陳海霞一眼就看到陸硯,帶著最後一絲力氣喊道:“陸硯!我……”

本來想要扶她的男同志見到有熟人來了,連忙讓開,讓陸硯上前。

陸硯在她面前蹲下,“怎麼了,能走麼?”

陳海霞虛弱的搖了搖頭,“好像不行,沒力氣了。”

鼻血流到嘴角,陸硯拿出帕子讓她擦了擦,隨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去醫務室看看。”

陳海霞身子騰空,跌落在一個堅實的懷抱裡,落入眼中的是他修長的頸線和清晰雪白的喉結,利落的下顎線上是高挺的鼻樑,眉眼清俊舒展。

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卻能清晰感受被他籠罩的氣息,這是她第一次離陸硯這麼近。

她的心跳達到頂峰,臉也忍不住燥熱,只感覺腦子也有些眩暈。

陸硯走得又快又穩,蘇洋急急的跟在後面,大約走了十幾分鍾終於到了醫務室。

他將陳海霞放在椅子上,回頭正要叫護士,就看到沈清宜帶著安安坐在程又青的旁邊,而程又青腳上包著白色的紗布。

蘇洋是見過沈清宜的,雖然他覺得只是一件普通的助人為樂事件,可此時的氣氛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尷尬。

陳海霞意外過後,竟是得意,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沈清宜,雖然這個女人掩飾得極好,但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卻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陸硯喊了聲護士,護士出來了。

陸硯此時才從陳海霞旁邊走開,到沈清宜面前,解釋道:“她流鼻血暈倒了,我剛好在飯堂吃飯。”

他覺得這是一個丈夫對妻子該有的解釋。

沈清宜正要開口,卻被程又青強勢打斷,“她暈倒的地方就只有你一個人在麼?”

說著瞪了瞪陸硯身後的蘇洋。

蘇洋連忙解釋道:“他們是同鄉,熟一些,你要是在飯堂遇到這種情況,我相信陸硯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你說是不是?”

程又青不說話了。

沈清宜也確實挑不出什麼毛病來,要是普通女子,沈清宜確實不會介意。

所以她的確對她青梅竹馬的身份的身份有偏見。

他剛剛進來時,因為過度緊張,都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自己和安安的存在。

陸硯見安安一言不發的坐在沈清宜旁邊,走到他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頭,“想不想去爸爸的辦公室看看?”

安安感覺到程阿姨和媽媽都在生氣,他也生氣,那個壞阿姨上次在街上和惡奶奶為難媽媽,他一點也不喜歡。

偏過頭去說道:“不去了。”

說著牽緊了沈清宜的手。

陸硯問沈清宜,“吃過飯沒有?”

“吃了!”沈清宜淡淡的回覆道。

就在此時,身後傳上護士的聲音,“陸工,陳海霞同志有發燒和頭暈的現象,我這裡一時診斷不出來,怕是要去人民醫院。”

陸硯頭也沒回的出聲道:“知道了!”

陳海霞也叫了一句,“陸硯!”

陸硯站在沈清宜面前,“如果你介意,我讓蘇洋去。”

“陸硯!我頭好暈~”陳海霞氣息虛弱的喊道。

護士也催促道:“陸工,陳海霞同志的病耽擱不得,不要拖了。”

陸硯明白了,轉過身對辦洋說道:“麻煩送陳海霞同志去下人民醫院,去研究所報我的名字取車。”

蘇洋為難了,“我……我不會開車啊。”

陳海霞失望極了,他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女人的看法,同鄉的情分再加上這麼多年的同學同事情分,難道就比不過沈清宜的那點感受嗎?

想到這裡,陳海霞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算了,這破身子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護士看出來了,這個叫沈清宜的漂亮女人是陸工的妻子,她失望的搖了搖頭,“人命關天的事,就別矯情了。”

沈清宜終於說話了,“別道德綁架我,陸硯怎麼處理是他的事,不需要問我的意見。”

陸硯聽到這句,突然有些失望,轉身對蘇洋說道,“抱她過來,我去開車!”

他只需要她說一句介意,就帶她一起送過去,到了醫院他會找人來看護。

取了車,蘇洋將陳海霞抱到了後座,陸硯啟動車子去了人民醫院。

給她掛好號,送到病房後,又對蘇洋說道:“麻煩幫忙照看一下。”

陳海霞看到男人忙進忙出的背影,忍不住出聲連叫了兩聲,“陸硯,陸硯!”

陸硯走過去,問她,“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

陳海霞別過臉去,又看了一眼蘇洋,“蘇洋,我有幾句話想和陸硯說,能不能?”

蘇洋明白了,退出病房,將門關好。

“陸硯,你……你是不是喜歡沈清宜?”陳海霞問這個問題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沉默了良久。

陸硯也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不是喜歡,想獲得她的認可,想拼命的彌補,因為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會難過欣喜。

坐在她的旁邊吃飯,也會覺得幸福。

這是對男女之間的喜歡嗎?好像也不對,因為他對安安也有。

“她是我的妻子!”陸硯最後回答了這麼一句。

陳海霞抬眸看他時,眼中又蒙上了一層水霧,“可她不喜歡你。”

陸硯本想說他根本不計較,娶她是為了履行他對教授的囑託,可心卻不受控制的下沉,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

“她如果在乎你,就跟著一起來醫院了,畢竟你上大學時,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物件是我,是個女人也會介意的。”

聽到這句,陸硯的目光暗淡下來,原來是這種意思,怪不得當他聽到沈清宜的回覆時那麼難受和失望。

所以他在乎她不喜歡自己?

陸硯意識到這一點,突然有點慌,但很快收斂了情緒,對陳海霞說道:“因為滬市的專家馬上要過來研究,所以沒有時間留在這裡照顧你,我讓陸凡過來。”

陳海霞對他的這句話找不到破綻,現在所裡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件事。

“不用了,幫我請個護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