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聽你的,你可別跟你兩個嫂子亂說,沒必要讓她們擔心!”

林佑凡妥協了。

他脫下上衣,露出已經被鮮血染紅一大片的胸口。

就連背部,都有一大片血漬。

“哥,你都傷這麼嚴重了,還說是小傷?”

看到林佑凡胸口翻卷的血肉,林青蟬眼眶瞬間就紅了。

胸口被刺穿了,竟然還說是小傷,難道非的是要死了,才叫重傷麼?

“咳咳,你哥我命硬,死不了的,哎哎哎,青蟬,你別哭啊!”

林佑凡乾咳兩聲。

見林青蟬突然紅了眼眶,一副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立馬慌了。

“你閉嘴,趕緊過來坐下,別亂動!”

林青蟬抹了把眼淚,讓林佑凡到床邊坐好,接著,她取出酒精和海綿,輕輕地,一點點地為林佑凡將傷口周圍的血漬擦拭乾淨。

期間因為觸碰到傷口,林佑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也輕輕顫抖了一下。

“還知道疼呢?你不是說小傷,不礙事嗎?”

林青蟬有些氣呼呼地抬頭瞪了林佑凡一眼。

林佑凡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哥,以後……小心一點!別忘了,你不是孤家寡人,你還有我,還有父親,還有幾個嫂子!”

林青蟬語氣忽然變得柔和了起來。

她輕輕地幫林佑凡將身上的血漬擦拭乾淨,之後,又取出紗布和藥粉,為林佑凡進行的包紮。

林佑凡看了看胸口處纏著的一圈繃帶,不由誇讚道:“青蟬,你這不去當護士可惜了啊!”

“早點休息吧,我過兩天再幫你換藥!”

林青蟬沒有回應林佑凡,而是收拾好醫藥箱,退出了房間。

“這小妮子!”

林佑凡苦笑。

翌日。

劉家的事情,暫時無法進行下一步,林佑凡便讓眾人在京城放鬆,遊玩。

父親林懷義因為還有林家的事情要處理,便早早回了林家府邸。

林青蟬原本想一同回去,卻被拒絕。

“你哥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多多照看才是。”

林懷義面帶微笑,雖然劉家並未覆滅,但他心中仍舊寬慰不少。

有子如林佑凡,足矣。

“父親,那二叔那邊……”

林青蟬想到此前被一直囚禁的二叔林懷青。

劉家那邊算是解決了大半,就剩一個劉家太上長老,可暫時放任不管。

甄家那邊已經妥協。

現如今,當初那批坑害林家的人裡,也就作為內奸的二叔林懷青還未處理了。

“畢竟手足兄弟,如何處置,你們兄妹倆自行商議,不用透過我!”

林懷義面色一苦,轉身黯然離去。

偌大林家,此前枝繁葉茂,現如今,卻是分崩離析。

想到此前,與現在的境況,饒是林青蟬,也不免心生唏噓。

送走父親後,林青蟬找上林佑凡,將二叔的事情說了一番,也明確表明了父親的意思。

“他不忍心,卻讓我來處理,這不明擺著讓我難做麼?”

林佑凡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爽。

雖說沒有親情可言,但畢竟有血脈關係,若真殺了,難免引人詬病,不殺吧?

這就是一頭豺狼,惡虎。

放他走,那無異於是放虎歸山。

“閣主,院外有人求見。”

便在此時,手下過來彙報。

“誰?”

林佑凡詫異地問。

“來人說是你堂弟,堂妹,說是林家的血脈親人。”

手下躬身回應。

“哦?堂弟堂妹?”

林佑凡愕然,目光看向林青蟬。

後者卻是已經猜到對方身份,於是說道:“是二叔的孩子,堂弟叫林無憂,堂妹叫林冉。”

“他們人品如何,和你關係又如何?”

林佑凡問。

“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吧!至於人品,還算可以,至少不是紈絝之流。”

林青蟬解釋道。

“那就讓他們先進來,看看他們要說什麼吧!”

林佑凡暗自點頭,揮了揮手,讓手下將人帶過來。

片刻後,林冉、林無憂姐弟倆便出現在了林佑凡的面前。

“林無憂,林冉,見過林閣主!”

林冉躬身抱拳,行了一禮。

林無憂則弓著身子,眼神卻是好奇地盯著林佑凡打量著。

他眼神清澈,臉上的表情有些緊張,又有幾分的畏懼。

“都是堂親兄弟,不必如此多禮,有什麼話,坐下聊吧!”

林佑凡笑了笑,示意姐弟倆坐下說下。

林冉再度道謝,接著便拉著弟弟林無憂坐下。

“論年紀,你們都應該喊我一聲堂哥,既然你們弟弟妹妹,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見林冉姐弟倆一臉難色,不知該如何開口,林佑凡反倒是先開啟了話匣子。

聞聽此言,林冉率先起身,跪在地上,衝林佑凡磕了個頭,帶著哭腔說道:“佑凡堂哥,我和弟弟這次過來,主要是想求你,求你饒了我父親。”

“堂哥,求你……求你別殺我父親。”

林無憂也跟著起身,跪下磕頭。

“我並未說過要殺你們的父親,你們沒必要求我!”

林佑凡輕嘆一聲,清官難斷家務事。

如林家老二私通外敵,致使林家損失慘重一事,他也有些難以定奪。

“堂哥雖然沒說過,但我父親確實做了對不起家族,對不起大伯的事情,父親雖然其罪當誅,但畢竟血濃於水,還請佑凡堂哥網開一面,讓我父親一條生路。”

林冉跪在地上,再次磕頭。

咚咚咚!

她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每次聲音都很大,不過三下而已,額頭就見紅了。

可見其有多使勁了。

“快快請起!林冉堂妹,不必如此,我們是平輩,你如此跪我,對我磕頭,這是折煞我了。”

林佑凡見狀,眼神微微有了些許變化,他上前將林冉攙扶起來。

“堂哥,求你不要殺我父親,我們已經沒有母親了,若再失去父親,那我們姐弟倆就要淪為孤兒了!”

林冉眼眶通紅,眼淚不爭氣帶順著臉頰落下。

林無憂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盯著林佑凡,此時,無聲勝有聲。

“放心吧!我從未打算要殺你們的父親,雖然,他確實該死!但父親大人都不忍下手,我更加不會做這惡人。”

林佑凡種種嘆息,見姐弟倆表情逐漸緩和,他又道:“於理來說,林懷青百死莫贖其罪,但畢竟血脈親情,殺他,我父親辦不到,我也一樣下不去手!”

“堂哥,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父親,我向你保證,我們立即連夜離開京城,再不踏入京城半步,且今生今世,都不會出現在你們一家子人面前。”

林冉聞言,連忙表態擔保,“若有食言,我自裁請罪!還請堂哥答應!”

“我也一樣!請堂哥放了我父親!”林無憂跟著說道。

“好!”

林佑凡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

很快,手下就帶著林冉姐弟倆去見了林懷青,並將林懷青釋放。

他們三人離開後,林青蟬不免有些疑惑地問:“哥,二叔這人,心眼多得很,你放了他,等同於是放虎歸山……你真決定好了嗎?”

“這不是我的決定,而是咱父親的決定!”

林佑凡苦笑。

起初,他還真就以為林懷義把決定權交給自己了。

可當林冉姐弟倆找來後,他就意識到,這是林懷義的安排。

若非林懷義背後安排林冉姐弟兩前來,這姐弟倆又怎麼會找到自己這來?

“父親?”

林青蟬有些愕然,但細細一想,也想明白了。

“父親終究是心軟,雖然看似冷酷無情,但心中仍舊將親情看得很重!”

林青蟬輕嘆一聲,接著又道:“不過哥,你似乎已經是接受父親了啊?”

說到此,林青蟬心情大好。

家庭和睦,這是她最期盼,也最渴望見到的。

“小妮子,男人都好面子,他好面子,不好開口讓我放人,我也同樣好面子,不好開口主動示好!就這麼處著吧!無論如何,我始終是你哥!記住這一點就夠了!”

林佑凡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妹妹林青蟬的臉頰。

後者不滿地哼哼著,但卻是一臉幸福。

就在這時,又一名手下匆匆過來說道:“閣主,顧院長和葉院長訂了機票,中午就要起程,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