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岳飛此詩“滿江紅、寫懷”激勵著中原的愛國心抗戰期間這首詞曲以其低沉但卻雄壯的歌音,感染了中華兒女。

正在聆唱這首詩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的言語之中頗有熱血撒騰的感覺,其胯下一匹駿驢,也不牽繩,任其行走,少年在河南深山一條小道之中,啃著蘋果,一邊唱著岳飛的詩詞。

可唱著唱著,少年突然唉聲嘆氣“唉……秦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設計誣陷嶽爺爺,否則金人哪敢如此猖狂。”在他的言語中不難聽出,他是一個非常崇拜岳飛的人。

扔下手中的蘋果,少年四顧掃視,只見左右皆是高大的樹木,緊接又是一聲唉聲嘆氣“我又該去哪裡啊,唉……人生多是無趣,我連我自己去哪都不知道。”

這位少年便是江南大俠郭天行的遺腹子,姓郭,單名一個宋字,他的父親曾經也是抗金義士的一員,在其十歲時,親眼所見自己的父母被金人殺害,從此便獨自一人流落江湖。

這是他流落江湖的第七個年頭,胯下的驢還是從富人家偷出來的,說來也好笑,這富人家的驢被偷了,竟也不告官,又或許是富人不差這一頭驢。

又待郭宋行了一會,忽聽得左邊林中傳來器械打鬥聲,他流浪的這幾年早已見慣不怪,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打打殺殺,不停不休,在流浪的七年裡早已見怪不怪,遇到此事一般都是置之不理,當做沒發現,各走各。

隨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中,倒頭睡在驢上,常年沒有溫飽導致他的身體較小,剛好可以躺在驢背上,雙手向後當做枕頭,雙目緊閉,嘴裡叼著草不停的左右晃動。

就在他雙目緊閉之時,忽聽得打鬥聲愈來愈近,睜開眼坐了起來,原來是打鬥聲吸引了驢朝著打鬥的方向行去。

“快走!快走!”郭宋手中拉緊牽著驢的繩子,向另一個方向拉去,可這驢卻犟的要死,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竟也拉不動絲毫。

“我去,反骨了,你不走我走,小爺的命可寶貴著呢!”

說著,連忙翻身從驢上下來,便在此時,忽然草叢之中衝出一名渾身帶血的中年大漢,郭宋落地之時恰好有一個低頭的動作,待得抬頭時,與那中年大漢四目相對,只見中年大漢,滿臉是血,郭宋嚇得“啊!”的一聲!

雖說他已經見怪不怪,但突如其來的一幕,卻也嚇得他有些驚慌失措,下意識之下向後退去,可無奈卻一直頂在驢身上,一步也退不去。

那大漢率先開口“小兄弟……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大漢此時大口喘著氣,似乎下一秒便要累倒一樣。

不待郭宋開口,兩枚黑色飛鏢,從大漢身後左右分別襲來。

“有暗器!”郭宋大驚之下,叫了一聲,迅速從驢的胯下鑽了過去,在心中他也是一個好面之人,但在此刻他也顧不得顏面,只求保命。

中年大漢手中長劍出鞘,出鞘的同時發出嗡鳴聲,緊接大漢腕抖劍斜,已將右邊的暗器削成兩半,長劍於與飛鏢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待暗器更近,大漢左肩微縮,長劍直刺而出!竟直接刺入飛鏢圓圈之中,隨後一股勁氣油然而生,波的一聲,飛鏢化作一堆粉末四處亂飛。

這一擊下來,嚇得郭宋的驢都跑了,郭宋愣愣的站在原地,望著驢越來越遠的背影,本想痛罵一聲,卻見不遠處兩道黑影,正緩緩出現。

“劍有殘雪,刀有龍吟,呵呵,果然名不虛傳。”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手持一把大刀,緩緩說道。

另一名身材較小的大漢,手持一把青鋼長劍,正緩步行來,說道“李拳風,把劍交出來,我二人可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那中年大漢名叫李拳風,江南人,原先他與河南少室山的空聞大師約定將殘雪劍交於少林寺保管,由於此劍掀起的江湖腥風血雨過於太大,李拳風不願看到江湖為了一把劍,掀起腥風血雨,便想由少林寺將其保管,

少林寺乃武學起源,天下諸多武功都與少林寺沾上一點關係,由少林寺保管,可謂是極好的選擇。

就在一路上,李拳風遭到幾十次襲擊,如今終於抵達河南少室山下不足二十里,可他也已經油盡燈枯。

李拳風雙目緊盯著面前的少年,心中燃起了一抹希望,連忙上前幾步,說道“小兄弟,你可願幫我一個忙?”

郭宋欲言又止,面對著這陌生的李拳風,他也不知如何回答,思索一會,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草民,並不想捲入江湖紛爭,就在他正欲拒絕。

忽然,兩道黑影縱橫一躍,便已到李拳風身後!只聽得“當!當!”兩道清脆聲。

三人交手極快,又來之突然,竟震得郭宋雙耳生疼,連忙用手堵住耳朵。

兩名黑衣人的兵刃竟同時已被他削斷,斷節的一處掉落在地上,兩人非但沒被嚇到,反而更加的興奮。

“果真如江湖上所說,削鐵如泥,鋒利無比啊,哈哈哈!”身材高大的黑衣大漢,雙眼盯著,哈哈大笑著說道。

李拳風本就已是油盡燈枯,如今連揮出兩刀,將他們的兵刃震斷,再也堅持不住,單膝跪地,劍尖撐地!

一旁的郭宋在此刻緩了過來,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就在他睜開雙眼時,忽然,一柄劍鞘帶著劍,呼嘯而來,直插在他左邊的地上,又是嚇了一個哆嗦!

“小兄弟,麻煩你……將這柄劍帶到向北二十里少室山上的少林寺,我來拖住他們。”李拳風此時雙手抖動,連力氣都險些使不出來,說完後,雙眼盯著郭宋,見其不為所動,隨後沉鳴了一會,李拳風繼續說道“如果我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趁現在我還能擋住他們,快帶著劍前往少林寺以求他們的庇護!”

說到不會放過他,郭宋這才反應過來,江湖上恩恩怨怨,該殺就殺,從來不講什麼律法,如果這條大漢死了,那麼自己恐怕也會慘遭兩人的毒手,為了能讓自己活命,他做出了動作!

伸手拾起地上的通體藍白交錯劍,由於他個子較小,只得雙手環抱著劍,隨後盯著李拳風點點頭“這位大俠,請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你的囑託!”說到囑託二字時,郭宋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種豪邁之感,又或是傳承他爹郭天行的俠義之心!

不加多想,郭宋懷抱著長劍,大步跨出,向北疾奔而去!

“有少俠這一番承諾,在下死亦無悔!”李拳風望著離去的背影,心中似乎想起了某個人,嘴角微笑著。

兩名黑衣人見長劍要溜走,又見李拳風跪倒在地,想來已無力還擊,長劍並不在他手上,便也不理會他,兩人從他左右穿過去。

就在三人形成一條線時,李拳風雙掌運起,呼的一聲,兩掌齊出,分別打在兩名黑衣人腹部之上,悶哼一聲,兩人均後退幾步!

那瘦小的黑衣人,大怒道“好啊,我們不殺你,反而還動手,看我不殺了你,再殺了那小子!”

持著斷劍,對著李拳風左右刺去,他自知此時深受重傷,萬不敢大意,要想殺他二人,絕無可能,眼下只得為郭宋爭取時間,好讓他將劍帶到少室山。

三人同時交手已有十餘招,兩名黑衣人見他受了如此重傷,拳腳功夫卻絲毫不落於先前。

三人退去後,黑衣人互相點點頭,似乎謀劃著什麼,緊接著高大的黑衣人迅速發起攻擊,左拳直衝他左肩,瘦小黑衣人趁他沉肩躲避,一腳攻他左足!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兩名黑衣人你來我往,一攻一守,極為難纏,又拆到五十餘招,此時招式越來越緊,果然,李拳風在漸漸之中落入了下風,先前受傷的傷口瀕臨崩潰,流落出鮮血,此刻的他疼痛難忍,咬牙切齒的堅持,絲毫不敢大意,為的就是爭取一分一秒的時間!

“這李拳風的功夫果然了得,難怪遭遇多次的襲擊還能走到現在,果然是條好漢!”面對著李拳風的死纏爛打,又見為人重情重義,不遠萬里,來此少室山,高大黑衣人心下不由的敬佩!

“不過,還是要死在這裡!”

隨著三人的戰況愈加愈烈,李拳風開始漸漸的撐不住了,由於失血過多,已經開始頭暈,出招緩慢了下來。

在拆到百招時,瘦小黑衣男子抓住機會,斷劍直刺他左肩,正欲沉肩躲避,忽然眼前一黑,雙腿微軟,躲閃不及,左肩被劃破了一條血痕,鮮血從傷口流了下來。

“受死吧!”瘦小黑衣男子大喝一聲!

知他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大跨一步,斷劍對著他咽喉橫切而去!

斷劍距離李拳風咽喉僅有半寸時,他咬緊牙關,左手探出,竟直接抓住斷劍,左手頓時鮮血橫飛!

“殘雪劍……呵呵。”李拳風握住斷劍那隻手愈加用力,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輕笑了兩聲,繼續說道“這等危害……武林的東西,我絕不會讓它……落入你們手上……”

聞言,瘦小黑衣男子更加惱怒,右手猛的一抽,鋒利的長劍竟將李拳風的手指全部割斷,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此刻他終於忍不住,右手摁住左腕,在地上痛苦的大叫著,手指斷裂的疼痛瞬間席捲全身,他的臉色漸漸開始發白,似乎已經到了瓶頸。

“就讓我來送你一程吧。”高大的黑衣男子,手持大短刀,面罩之中的他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大跨兩步,大刀向上而下,呼的一聲!

原本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李拳風,此刻咽喉被劃破,在地上掙扎不到幾秒鐘,便已身首異處。

“你幹什麼?李拳風言語之中頗為囂張,你怎能讓他如此輕易的死去?”瘦小黑衣男子不解,他只道李拳風說話之間刺怒了他。

由此並不想讓他死得痛快,而是想在他死之前讓他感受極其痛苦的死法,但在高大黑衣男子大刀落下之時,他的興奮戛然而止。

“再不追,恐怕待會就追不上了。”高大男子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靜靜的說道,李拳風在高大男子心中,敬他是一條好漢,並不想看他痛苦的死去,高大男子哼的一聲,隨後向著郭宋逃跑的方向大步追去。

“算你好運!”斷劍指著地上已經去世的李拳風大喝一聲,隨後跟著高大黑衣男子的背影追去!

此時郭宋早已逃出了五里外,由於長期食不果腹,導致體力並沒有正常人一樣,此刻他懷抱殘雪劍,已經是滿頭大汗,走路都有些踉蹌,此刻正值下午,太陽最毒辣的時候,也由於長期運動,並沒有攝入水分他此刻早已是乾枯的狀態,嘴唇沒有得到水的滋潤,已經開始脫皮。

本想找個地方先休息,可又想到那兩個黑衣人手段如此狠辣,咬緊牙關,堅持的向前走著,如果一個人沒有補充體力,如何能繼續行走?果然,就在郭宋行走幾十步後,雙腿一抖,徑直的倒在了地上,此刻雙臉早已被曬得通紅,嘴巴乾澀。

“太累了,如果驢還在就好了,水和食物都在驢的身上,早知道往自己身上放一些了,唉……”郭宋此刻整個人躺平在地上,腦海中不停的抱怨驢跑了。

便在此時,忽然他的左邊傳來一道驢的叫聲,郭宋一聽,連忙從地上坐了起來,向著左邊看去,只見那驢正低著頭吃草,驢的後背右邊揹著水,左邊揹著食物,又看了看那驢尾巴獨特的小紅繩,那不正是他的驢嗎?

“小蘋果!”他大喜之下叫了驢的名字[小蘋果]。

隨後連忙起身,拾起地上的劍,小跑到小蘋果邊上,他已經累得虛脫,只跑了十幾步便累的喘息,隨後伸手拍了拍小蘋果背上,喘著粗氣說道“小……小蘋果,果然你……你還是放心不下我的。”

緊接著拿起水袋,大口的喝了起,不一會,一大袋的水已喝剩下一半,本想繼續喝下去,但又想著還有那麼遠的路,又將水重新掛了上去,輕拍了兩下,說道“還是留點吧,也不知後面還有沒有加水的地。”

隨後一屁股坐上小蘋果背上,長伸了個懶腰,原本枯竭的生命,在此刻重新燃了起來!

就這樣,一人一驢,重新踏上前往少室山的路。

由於先前太過勞累,郭宋躺在馬背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太陽也來到夕下,此時已近傍晚,郭宋這才朦朦朧朧的張開雙眼。

望著周圍換了新的環境,他也不知走了多遠,只知那大漢說少室山向北三十里,眼見周圍並沒有立著像少室山的字樣。

隨後伸了個懶腰,從驢背上取下了一個蘋果,吃了一口,尋思“這都走幾個時辰了,還沒到,我不會被騙了吧?”轉念一想,搖了搖頭“不對,不對,看那人的神情並不像在說謊,唉……算了,還是再走走看吧。”

忽然郭宋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吐掉口中的蘋果,叫道“我去,差點忘了那兩個煞星,如果他們用跑的,我用走的,那豈不是遲早要被追上?”

說著,便拉住牽引繩,控制他的小蘋果跑了起來,邊說道“得加緊了,要是被追上就麻煩了,我可還不想死。”

“加急!加急啊!小蘋果,哇呼!”由於小蘋果奔跑速度並不慢,由於現在是傍晚,郭宋感受著暖風吹過,心情大好,完全沒有先前的緊張感。

此時此刻,在他身後頸椎的那兩個黑衣人卻沒他這般好了,二人沒有坐騎,此時已累的滿頭大汗,只得靠雙腿向前奔走,不過二人的速度並不慢,每縱跨一步便有兩丈之遠,倆人又是個練家子,耐性比常人好上許多,在郭宋騎著驢睡覺時,兩人早已把距離拉近,只有一里多遠。

那瘦小的大漢,在奔跑時無意間瞧見地下的驢腳印,大罵道“他奶奶的!那小子竟然有驢,看我不抓了他的驢剁成肉醬烤來吃!”

“別埋怨了,趕緊加快腳步,還有幾里路便到少室山了,到那時,殘雪劍就真的得不到了!”那高大的黑衣人卻是理性一點,如果在極速奔跑下說話,恐怕會擾亂氣息,無疑是在害了自己。

“切!”

到了深夜,郭宋的小蘋果早已累得氣喘吁吁,此時他已經下來牽著驢緩步行走。

待走了半柱香,郭宋眼見還未到少室山,又開始埋怨說道“還沒到啊,這都晚上了,看來還真是被他騙了!”此時他心中已經極度抓狂,隨意瞄著周圍找了一塊比較平坦的石頭,將驢綁好後,自己直接躺在石頭上了。

旁邊的驢竟用鄙視的眼神盯著他,這可讓郭宋怒了,喝道“喂,你那是什麼眼神?瞧不起我是吧!”

小蘋果回過頭,並不搭理,靜靜的躺在地上。

郭宋更怒了,正欲大罵,忽然感覺後腦勺有一股冰冷的感覺,回頭一看,大吃一驚,竟是一塊手指般大小尖銳的冰正朝著他腦袋射來!

大驚之下,哪還有思想作出應對,郭宋下意識雙手抱頭,直接蹲了下來,不過恰好,如同暗器的冰塊只有一枚,蹲下之時,冰塊朝著上方撲了個空,直刺入後面樹幹上。

郭宋回頭一瞧著,雙目瞳孔放大,不由得又吃一驚,只見被冰塊射中的樹幹,此時正冒著一陣陣寒氣,附近幾寸竟也被寒氣覆蓋。

郭宋不由得叫了一聲。“這要是打中,恐怕命都沒了!”

此時從前方樹上,飄下一道瘦小人影,定睛一看,是一位身著紫衫女子,瞧著面容約莫三十多歲左右。

待看清來人是位女子,又見她生的膚白貌美,郭宋想來這女子應該不是什麼大壞人,便道“嘿嘿,美女,你長的這麼好看,咱們又互不相識,就不要殺了我嘛,我這有驢,有水,有吃的,都給你,你就大發慈悲,放了我好不好?”

紫衫女子袖袍向後一揮,瞧著面前的少年,眉頭緊皺,似乎在想些什麼,尋思“怎麼是一個毛頭小孩,李拳風呢?難道躲在暗處,想偷襲我不成?”

緊接著紫衫女子,雙眼緊閉,正以內力掃視著周圍的氣息。

郭宋卻不識得這些高強的武功,只道這女子好生奇怪,明明自己與她說話,她卻閉目養神,當下他也不想多理,靜悄悄的拿起石頭上的殘雪劍,揣在懷裡,隨後又解開綁著驢的繩子,拉著小蘋果正靜悄悄的向著反方向走去。

可這小蘋果似乎是跟他槓上了,郭宋又拉,又拽,小蘋果絲毫不動,只是用著傻愣愣的雙眼盯著郭宋,就像是在鄙視他一般。

郭宋再也忍不住,直接甩掉繩子,哼的一聲,自己走了,就在他靜悄悄的走了幾步,突然,驢叫了,叫的……很大聲,把郭宋嚇了一大跳。

郭宋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大罵道“臭驢子!你要死你自己死,別害我啊!”

突然,他頓感背後一股涼意,就在他顫顫巍巍的轉過去,原本先前站在不遠處的紫衫女子在此刻,竟已至他的身後。

郭宋懷抱著殘雪劍,雙手不停的抖動,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這才說道“你……是人是鬼?怎麼都沒聲音的!”

紫衫女子盯著他手中的殘雪劍,不由得一笑,隨即說道“李拳風那個傢伙竟然把殘雪劍交給你一個小毛孩,呵呵,不過……這也倒是省去了我很多麻煩。”

郭宋不解,就一把破劍有什麼好爭的,叫道“不就一把破劍嘛,真不知道你們為了一把破劍,有什麼好爭的!”

聞言,紫衫女子雙目緊盯著他,喝道“一把破劍?哈哈!”說著,紫衫女子突然仰天長笑起來。

郭宋只感到這女子太奇怪了,又是閉眼,又是長笑,尋思“這女人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怎麼說著說著也能笑起來?”隨後開口叫道“你笑什麼?”

紫衫女子袖袍一揮,長笑也隨之戛然而止,繼續說道“小毛孩,什麼都不懂,你可知江湖上有多少人為了這把劍連命都不要,到你手上卻成了一把破劍,難道不好笑麼?”

郭宋尋思“難道一把劍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麼,江湖中人對此這般痴迷,難怪那大漢要把它交給少室山上的少林寺。”

忽然,紫衫女子眼神中透露著輕蔑,隨即說道“也是,你一個武功都不會的毛頭小子,威風凜凜的殘雪劍,到你手上的確是一把破劍。”她說這幾句話時,頗有輕蔑之言。

郭宋自然看得出這女子瞧不上自己,但自己只是受人之託,帶到少林寺,對於這把名叫殘雪的劍,他的確提不起任何興趣。

紫衫女子眼神中透露著陰狠,背後長髮隨風飄動,雙目緊盯著郭宋,沉聲說道“李拳風不在,念你是一小孩,若是肯交出殘雪劍,我便放了你。”

聽到放了你這三個字,郭宋心動了,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本意就不想捲入這什麼殘雪劍的風波之中,如今只要交出去,這女子就放自己一馬,何樂而不為呢?

沉默了一會,郭宋將手中的殘雪劍放於雙手架著,緩步向著紫衫女子走近,他的雙目同樣盯著紫衫女子,待來到她面前時,說道“你……當真會放了我嗎?”

紫衫女子點點頭,郭宋長舒了口氣,雙手將劍高高抬起,遞到她的面前,紫衫女子望著眼前藍白交錯的殘雪劍,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隨後伸手拿劍。

她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忽然,就在手即將觸碰殘雪劍,郭宋迅速收回殘雪劍,向前一個翻滾,來到紫衫女子背後。

紫衫女子大怒,袖袍一揮,連忙回頭,只見郭宋早已騎著小蘋果馳騁而去,只留下一屁股的塵土,郭宋還不忘回頭嘲諷一番,大叫道“老尼姑,來追我啊,哈哈哈,追不到我吧!”

望著郭宋遠去的背影,紫衫女子怒火中燒,大喝一聲“小子,我定不輕饒你!”袖袍一揮,一道勁氣打在一棵樹幹,波的一聲,樹幹發出,咔嚓一聲,竟直接攔腰打斷!

郭宋看見這一幕,心中一驚。“我去,早知道就不多嘴了!”隨後又拍了拍小蘋果,說道“咱哥倆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了小蘋果。”

小蘋果回頭叫一聲,似乎是在跟他說放心兩個字,郭宋連連點頭,叫道“好,就讓我們直抵少林寺!”

就在他說完,小蘋果忽然停下腳步,郭宋又驚又疑惑,說道“小蘋果,你幹什麼,快走快走,要是被那老尼姑抓到了,你我都慘了。”

突然,一襲紫衫,悄然從樹上落於他的面前,正是先前那位紫衫女子,郭宋大吃一驚,心中略敢不信,又回頭瞧了一瞧,嚥了咽口水,這才回過頭來看著紫衫女子,露出了一臉討好的笑容說道“嘿嘿,美女姐姐……你好,先前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叫老尼姑的,你行行好,把我當做一個屁,放了吧。”

紫衫女子狠狠的盯著他,似乎要吃了他一般,郭宋又嚇了一個激靈。

紫衫女子大喝道“油嘴滑舌!”緊接著袖口一抖,一道無形勁風向著郭宋撲去。

勁風未到,郭宋便已感到胸口大悶,呼吸不暢,一堵無形的氣牆,正對著他急撲而來,小蘋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勁風嚇得機靈,大叫一聲,連忙快步的跑了起來,不過,這一跑帶著背上的郭宋竟無意間躲過這一擊。

驚險中躲了過去,郭宋此時又來興奮,叫道“可以啊小蘋果!嘿嘿。”隨後又轉頭看著紫衫女子,大拇指摸了一下鼻子,如同一頭牛一般對著她哼的一聲。

紫衫女子再也忍不住,右足猛的一踩,一棵枯木油然升起,緊接著露出那細白的手,呼的一聲,一掌打在枯木上,枯木瞬間化作暗器向著郭宋飛去,砰的一聲,枯木如同巨石撞在他胸口,兩眼瞬間發白,悶哼一聲,從驢背上摔倒在地滑行幾丈遠隨後撞在樹上,這才停了下來。

郭宋感到自己的胸口劇痛,還有撞在樹上的腰,感覺快要斷了一般。“哎喲!疼死我了,這般好看的女子,下手竟如此狠毒。”

右手持劍,左手扶著腰緩緩站起,對著紫衫女子叫道“你個老尼姑,對一小孩下這麼重的手,這要是昭告江湖,恐怕你都要被嘲笑而死,遺臭萬年!”

郭宋自知江湖的人都很愛惜自己的名聲,講究一個俠義,又或者前輩不欺負小輩。

他本想以此鎮住紫衫女子,可不曾想,那女子只是輕蔑一笑,說道“呵呵,待我拿到殘雪劍,江湖上誰人敢嘲笑我李瓊英!”說到最後面一句,大喝一聲,縱身閃到郭宋面前,又是一道勁風,將郭宋打到另一棵大樹!

又是一聲悶哼,郭宋只感到五臟六腑都在翻滾,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全身。

那名叫李瓊英的紫衫女子,望著郭宋,再一次喝道“如果你覺得殘雪劍是一把破劍,那為何還抱著它不放,說到底,你也想得到它罷了。”

郭宋強忍著劇痛,在地上緩緩用著殘雪劍撐起,心中尋思“看來這女人是鐵定要我的命了,唉……想我本是普普通通的人,今日卻要喪命於此。”

李瓊英見其不為所動,連連跨上兩步,說道“小子,念你是後輩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把劍交出來,我便放了你。”

郭宋低頭望著殘雪劍,心中不由得動容,這些事全由這把劍引起,若是交出去,自己便可安然無恙,但又想到大漢臨終託付,又拼死爭取時間讓他逃命,如果自己這般做了,如何對得起大漢?日後還有臉面活下去嗎?就算別人不知道,自己也不容許自己犯這種錯誤。

既然已經答應,那便應該兌現承諾,而不是為了活命,就把這些忘了。

此刻李瓊英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喝道“怎麼,一把破劍比你的命還重要?先前你不是還說,一把破劍不值得付出自己的命麼?”

郭宋挺直了腰板,咬牙切齒的盯著李瓊英說道“是,一把劍的確不至於付出我的命,但那位大漢的臨終囑託,卻值得付出我的命!”郭宋陰沉著臉,右手拿著劍鞘橫豎舉起對著李瓊英,喝道“這柄劍是一位前輩囑託,我是決計不會交給你的!”

李瓊英道“沒想你小小年紀倒還有幾分骨氣,看來李拳風把劍交給你也不算他眼瞎,不過,此劍我今日,勢在必得!”

語罷,李瓊英也不再多廢口舌,正欲縱身上前,忽然郭宋看著她後方大叫一聲“你終於到了!”

李瓊英大驚,難道是李拳風,大驚之餘,哪敢多想,她深知李拳風武功高強,若是被偷襲得手,恐怕自己將會命喪於此,當下不敢大意,連忙回頭雙掌呼的拍出,掌力撥出竟不遇阻力,直直的撲了個空,李瓊英愣在原地,她又怒了,哪裡有人?反應過來後,這才知道被那小子給耍了。

李瓊英陰沉著臉,回頭望著郭宋正在逃跑的背影,她的怒氣已經壓不住“很好,很好,小子,這一次我絕不輕饒你!”

袖袍抖動,縱身追了過去!

郭宋正如做賊一般,一步三回頭的盯著她有沒有追來,可是他回頭一次兩次的時候均看見她在原地,就在第三次時,那女子竟消失不見了。

他此刻回頭盯著後方,完全沒注意到在他的前方出現兩道黑衣人影,砰砰兩聲,徑直的撞擊在那兩道人影上,郭宋身材矮小,恰好撞在那高大的人影腰間掛牌上,登時把他的腦袋撞了個大包,疼得他哇哇直叫。

抬頭一看,不禁嚇他一跳,連連後退,竟是先前那兩名一高一矮的黑衣人,便在此時頓感身後一股涼風,李瓊英竟也追上了。

前有狼後有虎,郭宋頓感今日大劫在此,不禁尋思“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忽然,李瓊英右手突然探出直抓他懷中的劍,兩名黑衣人見狀,持著斷刀斷劍上前架擋,若是她執意要奪,那麼斷刀斷劍定會削掉她的手,李瓊英手臂一翻,一股勁風撞在斷刀斷劍上,波的一聲,三人同時後退,只不過苦了郭宋,他夾在三人中間,一道餘力將他也給震飛出去,殘雪劍由此脫手在半空中。

三人同時盯著半空中殘雪劍,一同縱身一躍,直撲殘雪劍,由於雙方都互不相讓,在半空中再一次交起手,李瓊英手無兵刃竟也與那兩名黑衣人打的不相上下,幾人在空中拆到十餘招落於地上。

三人在交手時,誰也無暇顧及殘雪劍,使得殘雪劍重新落到郭宋身旁。

郭宋連忙撿起,輕拍了兩下說道“還好還好。”隨後抬頭見他們三人依舊在纏鬥,靜悄悄地拿著劍向後方跑去。

見郭宋拿著劍跑了,三人也無心在鬥,同時收手,向著郭宋追去。

李瓊英縱身一躍,來到十餘丈開外,右手一翻,輕指一彈,一枚被寒氣包裹的銀針向著郭宋爆射飛去,嘶的一聲,郭宋頓感左臂猶如被蚊子咬的疼痛,見這女人的暗器如此無用,當下也不在意,繼續急奔。

可跑著跑著,突然感到不對勁,自己竟然無意間兩眼犯暈,右臂隱隱感覺使不上勁,全身發寒,寒碩無比,嘴裡時不時的冒出陣陣寒氣。

李瓊英此時已縱身越在他面前,袖口一揮,一抹詭異的笑意說道“小子,中了我的毒針,不出三刻,你便會命喪於此。”

此時郭宋感覺天地都要顛倒起來,雙眼所過之處皆是顛倒亂錯,嘴唇已然發紫,使勁的搖晃著頭腦,試圖讓自己清醒,可無奈毒性過於強烈,已經雙腿發軟癱倒在地上。

便在此時,李瓊英緩緩走到他的跟前,俯瞰著他,說道“若是早點交出你便不用死了,小小年紀,竟學別人逞英雄,呵呵。”

語罷,袖袍向地上一揮,一股勁風帶起殘雪劍,隨後伸出左手緊緊握住,右手拔劍,她雙目緊緊盯著殘雪劍,只見殘雪劍左右側通黑,並且刻著梵文,手臂一抖,一道劍氣油然而出,砰的一聲!竟在地上劈出一道裂痕。

李瓊英心中大喜,沒想到此劍輕輕一揮,竟有如此威力,心中不禁暗自道“劍有殘雪,果然名不虛傳!由此一劍,天下誰人不敗?”突然,仰天長笑,她功力功力深厚,竟將附近的小鳥震的騰飛而起。

“李瓊英!別高興的太早了!”就在李瓊英仰天長笑時,那高大的黑衣男子大喝一聲,持著大短刀縱身一躍,向她的左脖劈來。

李瓊英站在原地,嘴角一抹輕笑,如今她手握殘雪劍,如何會怕他二人,一股鋒利冰冷的氣息四散而開,隨著李瓊英一動之下,一股霸道無匹的鋒芒也在這一刻散發出來。

刀劍相碰,一聲輕響,鋒利氣息消散,高大男子竟在此刻被震回了原處,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只是在一聲咔嚓後,高大漢子手中的大短刀此刻已剩下刀柄。

感受剛才接觸那一剎那,殘雪劍的強大威力,高大漢子不由內心駭然。

李瓊英抬起殘雪劍筆直的指著他二人,說道“若不想死,現在就給我滾!否則就成為我劍下的亡魂吧。”

“死?哼!誰死還不一定呢!”高大男子大喝一聲!棄劍轉拳,縱身一躍,揮拳直擊李瓊英面門!

瘦小的黑衣男子見狀,也不甘示弱,揮舞著斷劍,從側面夾擊,三人再次交手,劍氣與拳風交織,場面異常激烈。

郭宋躺在地上,看著眼前的戰鬥,心中焦急萬分,他知道,自己若不盡快逃離,恐怕會再次被捲入這場紛爭,然而,身體中的毒素讓他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李瓊英與黑衣人激戰。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皆是一驚,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隊人馬正快速向他們奔來,領頭的是一位身穿灰袍的中年大漢!

高大男子看清來人面貌,不驚反而大喜,大聲叫道“大哥!”

李瓊英大驚,她認得那領頭人,不正是“七同門”的老大“乾莫路”而眼前這位高大黑衣人竟稱他為大哥,難道他也是七同門的人,隨後定睛一看,見來人有五位,又想到七同門有著七人,如再上這兩位黑衣蒙面人,正是七人!

“你是七同門的人!”李瓊英筆直著長劍,喝道!

那高大的黑衣人哼的一聲,兩人同時抓住自己的面罩與黑袍,用力一扯,高大漢子露出那醜陋滿臉胡腮的面龐,而瘦小的男子卻是頭圓身小。

醜陋的大漢,伸出手指,指向她,說道“不錯!我正是七同門中排行老四的“雍行夫””緊接喝道“李瓊英,如今我七兄弟都在此處,就算你有著殘雪劍,今日也是插翅難飛!”

那圓頭身小的在七同門排行第六,名叫“朱園飛”,此刻也站出來附和道“就是就是,李瓊英,別以為這裡是你的道觀,如今我七兄弟齊聚,就算是空聞那老和尚來了,也得掂量掂量。”

李瓊英雙目環視一週,只見乾莫路後面還跟著四人,均是七同門的人,如此一來,就算持有神兵利器,自己也處於劣勢。

在乾莫路左邊的大漢,頭戴布帽,摸了摸自己的胡塞,身材寬大,此人正是排行第二的“莫仁大”先前在遠處瞧見李瓊英手中殘雪劍,劍氣霸道無比,不禁感到吃驚!此時雙目也是緊緊盯著她,過了一會,雙手抱拳說道“在下姓莫,名仁大,久聞李師太劍法超群,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他這幾句話一出,眾人一呆,不禁啞聲。

過了半會,見無人搭話,莫仁大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在其旁邊的溫柔爾雅書生模樣的大漢,輕拍了兩下手中的紙扇,說道“二哥,咱們是來搶劍的,何必跟她這麼客氣?”說話這人正是排行第五的“黃俊”

排行第三的便是“劍自成”,開口說道“李師太,只要你將殘雪劍交出來,我七兄弟定不會為難於你,如何?”

李瓊英哼的一聲,腕抖劍斜,長劍之中一股寒氣由然而出,說道“想從我手中奪劍,痴心妄想!”

就在眾人凝神之時,忽然一道身影從乾莫路背後縱身躍出,來之極快,不到兩息之間,竟已至李瓊英身前,來人正是排行第七的“趙鐵柱”。

他身材高大,竟也這般靈活,在半空中揮拳對著李瓊英面門而去。“廢話真多!”大喝一聲,拳頭猛地加大力度,拳未到,風已至,李瓊英只感面門一股涼氣,忙竭力往後急挺,同時在趙鐵柱身後又有一道身影,連發兩道暗器直射而來!正是排行第六的“朱園飛”

李瓊英左手中指連彈,將兩件暗器逐一彈落,嗤的一聲響,隨後右手長劍向下往上的一揮,一道劍氣對著趙鐵柱撲面而來。

趙鐵柱一驚,頓感脖頸發涼,若是被擊中恐怕整個頭顱都會被削下!大驚之下,飛起右腳,踢向敵人小腹,李瓊英左掌斬落,喀的一聲,趙鐵柱足背幾乎折斷,他臨危不亂,立即借勢著地滾開。

李瓊英提腳向他後背踢去,呼地右方突然一把摺扇閃出,猛往她足踝砸落,正是“黃俊”

李瓊英顧不得追擊趙鐵柱,急退避過,頃刻間,只見四面都是敵人,七同門七人同時出手!

乾莫路縱身躍在了最前面,叫道“眾兄弟,一起用七殺風靡拳!”

“是!”眾人齊叫道,紛紛收回兵器,握緊雙拳!

這七人功夫不弱,動起手來,難免吃虧,心道“他們人多,先施辣手殺掉幾個再說,隨後再趁機脫身。”身形晃動,長劍向著朱園飛猛揮去!

朱園飛見李瓊英劍勢兇猛,不敢硬接,身形急轉,避開劍鋒,但李瓊英的劍法何等迅捷,一劍未中,第二劍又至。朱園飛勉強以拳腳相抗,但殘雪劍的鋒芒讓他倍感壓力。

莫仁大大喝一聲,揮動鐵拳,直取李瓊英的左肋,李瓊英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避開了莫仁大的攻擊,同時反手一劍,直指莫仁大的咽喉,心中一驚,連忙收拳回防,卻見李瓊英的劍尖已經停在了他的喉前半寸處,只要再進一步,便是生死立判,李瓊英冷笑一聲,正欲發力,忽然背後風聲大作,原來是乾莫路的七殺風靡拳已經襲來。

李瓊英無奈,只得放棄對莫仁大的追擊,回劍擋格,乾莫路的拳勢如狂風暴雨,連綿不絕,每一拳都帶著開山裂石之力。李瓊英雖然劍法高超,但面對如此剛猛的拳法,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與此同時,趙鐵柱和朱園飛也加入了其中,三人聯手,拳影重重,勁風四溢,李瓊英雖然劍法精妙,但在三人的圍攻下,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黃俊見狀,也揮動雙拳直撲面門,他的雙拳看似輕巧,但每一擊都暗藏殺機,讓人防不勝防,李瓊英在四人的圍攻下,漸漸感到了壓力。

劍自成見李瓊英已經被四人纏住,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知道這是奪取殘雪劍的絕佳機會,他身形一動,如同一道黑影般向李瓊英撲去,雙手化作漫天掌影,直取李瓊英的要害。

李瓊英雖然被四人圍攻,但她的感知依然敏銳,她感覺到了劍自成的攻勢,心中一緊,知道若不能迅速解決戰鬥,今日恐怕難以善,深吸一口氣,內力運轉,殘雪劍上寒光大盛,劍氣四溢。

李瓊英的劍法突然變得凌厲無比,每一劍都帶著刺骨的寒氣,讓人不敢直視,四人雖然拳法剛猛,但在李瓊英的劍氣下,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被劍氣所傷。

乾莫路退至一旁,見李瓊英所使劍法霸道無比,迅捷弓猛,心中不禁駭然“沒想到這老尼姑劍法如此了得,我七人聯手一時竟也拿不下她!”

素不知,李瓊英所使的劍法是當年“司空見英”女俠所創的“二十八路落花劍法”,此劍法之中含有一招專克群攻,叫“八方落影飛劍”此招一出,四面八方皆是勁氣,長劍所過之處,皆會留下殘影,使得敵人無法無法分清,極難近身。

七同門眾人只覺四周都是劍影,不知哪個是實,哪個是虛,紛紛運拳抵禦,然而,李瓊英的劍法太過精妙,劍光所到之處,他們的拳風似乎都被一一破解。

“大家小心,不要被她的劍法所迷惑!”乾莫路大聲提醒,但面對如此密集的劍影,他們也只能各自為戰,拼命抵擋。

李瓊英的劍勢如同狂風暴雨,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絕,她的劍尖不時在七同門眾人的拳影中穿梭,尋找著破綻,,每一次劍尖劃過,都讓七同門眾人感到一股寒氣逼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拳劍交錯之中,李瓊英忽然發現趙鐵柱的拳勢稍顯凌亂,立刻抓住機會,一劍直指他的眉心,趙鐵柱大驚,連忙收拳回防,但李瓊英的劍法何等迅捷,長劍已經逼近了他的面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朱園飛及時出手,一拳打向李瓊英的左肋,迫使她放棄攻擊趙鐵柱,回劍擋格,趙鐵柱趁機退到一旁,喘著粗氣,心中暗自驚駭。

幾人已拆到百餘招,招式愈來愈緊,李瓊英雖然劍法高超,但面對七同門的聯手,也感到壓力越來越大,如果不能儘快脫身,今日恐怕難以善了。

莫仁大從小便愛幕劍術,如今得見如此高超劍法,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

就在幾人拆得難解難分,忽然在樹幹上飄下一個青袍人影,青袍人影在空中時右手一翻,呼的拍出一道掌風向著幾人中間撲來,眾人仍在交手,絲毫不敢大意,但只覺得天靈蓋正在被什麼東西壓降過來了,極其的難受。

青袍人影從天而降,其氣勢如寒冰般凜冽,掌風所過之處,空氣似乎都凝結成了冰晶,七同門眾人與李瓊英的戰鬥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被迫中斷,眾人紛紛退避,警惕地看向這位不速之客。

只見青袍人影緩緩落地,身姿優雅,面如冠玉,眉宇間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正是東海寒冰島的島主蕭怒海,他的目光冷冷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定格在李瓊英手中的殘雪劍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殘雪劍,果然名不虛傳。”蕭怒海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空氣中凝結成了冰珠,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李瓊英緊握殘雪劍,警惕地看著蕭怒海,她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強烈寒氣,這股寒氣與殘雪劍上的寒氣相得益彰,讓她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忌憚。

“蕭島主,你來此何意?”李瓊英沉聲問道。

蕭怒海微微一笑,道“聽聞殘雪劍現世,特來一觀,沒想到,竟能在此地見到如此多的江湖豪傑。”

七同門眾人心中一凜,他們知道蕭怒海的名號,也知道東海寒冰島的實力不容小覷,若是蕭怒海也對殘雪劍有意,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

李瓊英冷哼一聲,道:“蕭島主,你若想奪劍,儘管來試試。”

蕭怒海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即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影,直撲李瓊英,他的掌法奇特,每一掌都帶著一股寒氣,與殘雪劍上的寒氣相互呼應,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場。

李瓊英不敢大意,揮動殘雪劍,劍氣縱橫,與蕭怒海的掌風相撞,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兩人的戰鬥,不僅在力量上交鋒,更在氣勢上相互較量,每一次交手都讓周圍的空氣為之一緊。

七同門眾人見狀,知道此時不宜插手,紛紛退到一旁,緊張地觀望著這場高手之間的對決,他們心中清楚,無論是李瓊英還是蕭怒海,都不是他們能夠輕易對付的對手。

交手中的李瓊英和蕭怒海,你來我往,劍掌交錯,每一次交鋒都充滿了危險與機遇,李瓊英憑藉著殘雪劍的鋒利和自己的高超劍法,與蕭怒海的寒冰掌法鬥得旗鼓相當。

然而,隨著交手的持續,李瓊英逐漸感到了壓力,蕭怒海的內力深厚,每一掌都如同寒冰刺骨,讓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內力來抵禦寒氣,而蕭怒海似乎對殘雪劍的寒氣有著天然的抗性,使得他在戰鬥中佔據了一定的優勢。

就在兩人激戰正酣之際,躺在地上的郭宋突然感到一股暖流湧入體內,原本被寒氣侵襲的身體逐漸恢復了溫度,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老和尚手中拿著一顆散發著淡淡光芒的佛珠。

“小施主,你受驚了。”老和尚的聲音溫和而充滿力量。

郭宋心中一喜,難道這位就是少林寺的高僧?

“多謝大師相救。”郭宋掙扎著想要起身。

老和尚輕輕一按,示意他不要動,隨後轉頭看向李瓊英和蕭怒海,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殘雪劍乃是不祥之物,武林紛爭,皆因它而起,老衲今日便要化解這場紛爭。”老和尚說著,緩緩站起身來,走向正在激烈交手的二人。

他的到來,讓原本緊張的戰鬥氣氛出現了一絲緩和,李瓊英和蕭怒海同時收手,警惕地看著這位突然出現的高僧。

“大師,你這是何意?”蕭怒海沉聲問道。

老和尚雙手合十,道“老衲法號空聞,此來,只為了化解紛爭,讓殘雪劍歸於少林寺,永世不再出世。”

眾人聽到“空聞”二字,心中無不震驚,空聞大師乃是少林寺的高僧,早在數十年前就已名揚四海,其後雖隱退江湖,但其事蹟和名聲依舊在武林中流傳不息,他的出現,無疑給在場的每個人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和深深的敬畏。

李瓊英緊握殘雪劍的手微微一鬆,她雖是江湖中的女俠,但面對空聞這樣的佛門高僧,心中也不免生出幾分敬意。

蕭怒海的眼神中也露出了幾分凝重,他知道空聞大師不僅武學深不可測,更有著超凡脫俗的胸懷和智慧。

空聞大師的目光平靜而深邃,他緩緩開口,聲音平和卻充滿力量“殘雪劍乃武林至寶,亦是禍之源,老衲此來,只願化干戈為玉帛,讓此劍歸於少林,永息江湖紛爭。”

七同門的眾人相視一眼,心中雖有不甘,但在空聞大師的威望之下,卻也不敢多言。乾莫路作為七同門之首,上前一步,沉聲道“空聞大師,我等雖有心爭奪殘雪劍,但既然大師出面,我們七同門願意遵從大師之意。”

蕭怒海微微一笑,他此行並不是為了殘雪劍,只是一睹它的風采,道“空聞大師此言正是,老夫此番前來並不是為了爭奪殘雪劍,只是一睹這傳聞中削鐵如泥的殘雪劍罷了,今日一見,心願已償,大師請便。”

空聞大師點點頭,欣慰的道“嗯……蕭施主能有如此覺悟,老衲深感欽佩。”

可此刻李瓊英並不願交出殘雪劍,此劍聞名天下已久,任誰能輕易交出?右手緊握著劍,眉頭緊湊著盯著那空聞大師。

空聞大師見狀,輕輕嘆息,他知道若要避免更多無辜的血腥,必須親手化解這場紛爭,他緩步走向李瓊英,每一步都顯得沉穩而莊嚴。

“李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殘雪劍帶來的只有無盡的殺戮,何不讓它歸於寧靜?”空聞的聲音平和,卻充滿了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李瓊英冷笑一聲,“成佛?我早已身陷血海,何來成佛之說?今日,就算是佛祖親臨,也休想奪走我的劍!”話音剛落,她身形一晃,殘雪劍舞出一片寒光,直指空聞。

空聞大師不動如山,待劍光逼近,這才見他右掌一翻,一式“大金剛掌”應手而出,掌力雄渾,猶如金剛怒目,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對著李瓊英的劍鋒。

劍掌相交,一聲沉悶的巨響在林間迴盪,李瓊英只覺一股巨力湧來,她的劍法雖精妙,但在空聞大師的掌力面前,卻如同稚子玩劍,毫無還手之力,一招之下,她便覺胸口一悶,喉頭一甜,右手也不知何時被勁氣所震了一下,一時之間右手使不上力,長劍徑直的脫手而出,隨即空聞右手一揮,殘雪劍向後倒飛而去,砰的一聲,直插一棵大樹上,大樹登時木屑橫飛!而李瓊英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蕭怒海更是一驚,不禁暗自道“本以為我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極,唯有其餘三人,方可比肩,而如今眼前這名高僧恐怕更勝一籌!”

那乾莫路見七兄弟合手都拿不下的李瓊英,如今卻讓這位高僧僅在一招之間,便將其重傷,心中不禁駭然,本想等他們兩敗俱傷,在趁機搶奪殘雪劍,如今一看,卻也是覺得心情的想法過於兒戲了,自嘲一笑,暗道“看來今日奪劍無望了。”

空聞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李施主,勿要被邪念侵蝕你的內心,此劍乃是兇物,不得現世,請回吧。”

先前的交手,令得李瓊英肺部翻騰,一股熱血從嘴角流出,兩人差距太大,若是強行奪劍,恐會命喪於此,暗自道“這老和尚內力高的可怕,若是與其硬拼,自己絕不佔上風,看來只得待到日後有機會在從少林中搶奪回來。”哼的一聲,袖袍一揮,縱身一躍,頭也不回的遠離這裡。

突然一道聲音夾著的內力響起“老和尚,今日你技高一籌,待的日後,我便親自來取你狗命!”正是李瓊英,她心中不甘,隱隱之中埋下了種子。

空聞只是雙手合十對著她遠去的方向微微低頭,隨後低聲的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朱園飛見她被一招擊敗,竟還如此猖狂,不由的笑出聲,說道“這老尼姑大話還是挺厲害的,也不見她能堅持兩回合,哈哈。”

莫仁大道“六弟還是莫要取笑,李師太先前在我等七兄弟合力之下絲毫不落下風,此等武功放在江湖上也是寥寥可數。”隨後嘆息一聲,繼續說道“只可惜,她對上的是幾十年前便已經聞名江湖的空聞大師,別說是她,就算是我兄弟七人,恐怕也撐不了幾回合。”

他此言也不虛假,在六十年前,那叫空聞的大師,曾經一人滅盡了中原無數魔教,此後更是在兩屆武林大會上奪得盟主之位,最後不知因何事,閉關少林不問世事,此時若不是殘雪劍現世導致武林紛爭重新掀起,即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恐怕依舊不問世。

乾莫路說道“二弟說的是,六弟你得好好學學你二哥,別整天覺得自己天下無敵。”

朱園飛尷尬的摸了摸頭。

黃俊輕拍了兩下紙扇,說道“江湖上的高手眾多,就比如前面那位。”他用紙上指向蕭怒海,說道“恐怕啊,我們七人聯手也未必在他手上撐到百回合。”

這叫黃俊的卻是聰明上許多,在蕭怒海與李瓊英交手時便已經猜到,蕭怒海此行並不是為了搶奪殘雪劍,正如蕭怒海所說,此番前來,不過只是為了一睹風采,所以與其交手之時處處留手,為的就是能一睹殘雪劍的風采,否則李瓊英焉能在他手上撐到五十招。

劍自成道“此人是東海寒冰島的島主,相傳在十年前自創了一套掌法,憑藉此掌法與另外三名高手並齊中原四大高手之一,想來著實令人讚歎。”

劍自成口中所說的四大高手,乃是中原武林中武功頂尖的人物,分別是江南劍魔“李長風”,身處於北方抵禦著金人的丐幫幫主“陸昆”

那在華山之巔的龍陽道人“陽玄清。”這最後一位便是眼前的東海寒冰島“蕭怒海”。

幾人曾自主邀請天下武林人士前往寒冰島論劍,最後得出的結果便是這四位,中原四大高手,蕭怒海更是憑藉自創的一套掌法與武功之最的陽玄清鬥得不相上下,最後只落敗於一招,從此天下四大高手便以定格。

蕭怒海見此事已了,並不想多留,青袍一揮,雙手抱拳,對著空聞恭敬的道“大師,既然此事已了,在下,便先行一步,告辭!”

空聞大師雙手合十,說道“蕭施主說笑了,請罷。”

說罷,蕭怒海左腿微屈,縱身向樹林中去,頃刻之間背影消散於樹林之中。

七同門之人不由的驚歎,劍自成率先說道“此人輕功竟如此了得,比那李瓊英不知高上幾倍。”

乾莫路說道“中原四大高人,你以為是什麼人都可以當的嗎?”

朱園飛說道“大哥,現在怎麼辦?”

乾莫路深吸一口氣,說道“有空聞大師在,任誰也搶不走。”幾人一同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這裡。

空聞見狀,點了點頭,這才緩步走向樹幹,將殘雪劍撥了出來,便在這同時,忽然想起什麼,連忙縱身躍步來到郭宋身旁。

只見郭宋不知何時又癱倒在地上,臉色鐵青,左臂依舊散發的寒氣,空聞俯下身子把了一下他脖頸的脈搏,不知何緣故,就在剛觸碰的瞬間迅速縮了回來。

空聞臉上露出擔憂,說道“好厲害的寒毒,連老衲[易筋經]的內功都無法祛除。”

殊不知若是當時留下李瓊英,讓其交出解藥,哪會有現在之事,輕嘆了一口氣,內心責怪自己,全心放在殘雪劍上,卻忘記了這拼死帶劍的少年。

空聞大師臉色擔憂,有些自責的說道“唉……都怪老衲,如今看來,只得先回少林再做打算。”語罷,右手緩緩抬起,一股暖流湧入郭宋體內,原本鐵青的臉,在此刻恢復了一絲生機。

中毒深刻的郭宋,此刻,艱難的睜開雙眼,映入眼前的便是先前那位和尚,原本想起來開口說些什麼,但只發覺,全身癱瘓,有心無力,正欲說話,但只張了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無奈只得暗自說道“我……這是怎麼了?死了……嗎?”

空聞大師見狀,輕聲安慰道“小施主,莫要驚慌,你身上的寒毒甚是厲害,但尚有生機,老衲會盡力施救,你暫且忍耐。”說著,空聞大師便將郭宋扶起,讓他盤膝坐好,隨後自己也坐下,雙掌貼於郭宋的後背,緩緩運轉內力,一股股溫和的真氣透過掌心,慢慢進入郭宋體內,如今之計,唯有暫時先壓住寒毒,否則根本撐不到少林寺。

郭宋只感覺體內一會兒如墜冰窖,一會兒又如沐春風,冰火兩重天的煎熬讓他痛苦不堪。

經過一番努力,空聞大師收回了雙掌,面色凝重地說道“小施主,這寒毒非同小可,老衲雖然暫時為你壓制,但若想徹底去除,還得靠施主自己,老衲雖有法子,但此事還得和少林方丈商量。”

郭宋雖然身體虛弱,但神智尚清,他微微點頭,表示理解,空聞大師便將他背起,右手持劍,大步向少林寺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郭宋雖然身體不適,但心中卻是感慨萬分,他原本只是一個流落江湖的孤兒,卻意外捲入了這場武林紛爭,更是身中奇毒,生命垂危。

一日後,空聞大師帶著郭宋來到少室山下,只見一名年輕僧人正處在寫著[少室山]的牌匾下打掃,這牌匾有些破舊裂痕,想必已是歷史悠久。

年輕僧人打掃時無意間抬頭,見山下有著一老一小,老的揹著小的,他眯著眼,看了一會,這才瞧清來人面貌,那正是空聞大師!連忙放好掃帚,小跑過去,雙手合十,微微鞠躬,說道“空聞大師,您回來了。這位小施主是?”年輕僧人的目光轉向郭宋,眼中露出關切之色。

空聞大師輕輕點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明悟,你先帶郭宋小施主去休息,我需去見方丈。”

“是,大師。”明悟僧人恭敬地應道,隨後便揹著郭宋向寺內的客房走去。

空聞大師則轉身朝著方丈的禪房快步走去,心中思索著如何讓郭宋修煉《易筋經》來逼出寒毒,《易筋經》作為少林至寶,非少林弟子不得修煉,但郭宋的是為了殘雪劍才捲入這場風波,深受寒毒。

來到方丈禪房前,空聞大師輕叩房門,得到允許後進入屋內,方丈智明大師正坐在蒲團上,閉目唸經。

少林寺“空”字輩為最年長,其次便“智”字輩,而後者便是“明”字輩!

空聞大師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講事情的經過一一道回開,繼續說道“郭宋小施主身中的寒毒非常頑固,非《易筋經》不可逼出,老衲特來請示方丈,是否可以破例傳授他《易筋經》。”

智明大師沉吟片刻,說道“郭小施主受命李拳風臨終囑託,生死攸關從未交出殘雪劍,如此為人俠義,重情重義,幫助少林收回殘雪劍,解決武林紛爭,如果易筋經能救得這位小施主的性命,那倒也無妨。”

便在此時,一雙蒼老的手推開禪門,著急的說道“不可!此事萬萬不可,易筋經乃我少林不傳秘技,如何能傳授給一個外人?”來人是一位五十的中年大漢,頭上頂著六個戒疤,眉毛低垂,身材較寬,正是少林的“智空”大師!

智明方丈說道“智空,休得無禮!”

智空大師說道“方丈!易筋經乃是少林的絕技,少林寺從不外傳武學,這是幾百年來的規矩,方丈!不可打破啊!”

空聞大師說道“郭施主宅心仁厚,為人俠義,拼死將殘雪劍帶到少林,完成李施主臨終囑託,又避免了一場武林的紛爭,如此大功,區區一道內功心法,既然能救,為何不救?”

智空大師說道“您是少林寺的前輩,難道易筋經從不外傳您是不知道嗎,更何況,他並不是少林寺的弟子。”

空聞大師說道“老納自然知道易筋經從不外傳,但此刻情況緊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出家之人何德何能見死不救?”

智空大師被這一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的險些答不上,不一會,這才說道“如此一來,那我少林寺多年來的規矩就此打破,到那時,少林數百年積攢的武學恐會流入世間!”

兩人爭執不休,你一句我一句,智明大師聞聽著兩人的言語,一語不發,過了半晌,這才雙手合十,緩緩起身,站在兩人中間,說道“少林寺中不得爭吵。”隨後目光轉向空聞大師,輕嘆了口氣,說道“唉……智空大師所說也不無道理。”

空聞大師忙道“方丈!難道你要老衲見死不救嗎?”

智空方丈搖了搖頭,雙手合十,說道“依我所見,我看……易筋經可傳,但不能讓其修煉少林寺武功。”

智明大師道“不……”

忽然智明方丈插話,聲音低沉而有力,說道“我佛慈悲,智明!難道你忘了慈悲二字了嗎?”緩緩轉過身去背對著智明大師,說道“此事我已決定,不必在說了。”

智空大師一愣,竟沒想到作為方丈的他,竟如此不過師門情誼,單方面否決了,他所說的事,無奈的咬了咬牙,陰沉著臉,僧袍一揮,向著禪門走去,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怔怔的說道“若是日後少林武功流落於歹徒之手,別怪我不提醒你。”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後徑直的離開。

智明方丈轉身望著門口,長嘆了口氣,臉上略顯憂傷,說道“當年之事分明是他做錯了,卻還因此怨恨我多年,老衲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空聞大師雙手合十,說道“依老衲看,智空心性不定,不宜待在少林寺。”

智明方丈道“老衲何曾不想,但念在師門情誼,老衲實在不忍心。”

此刻郭宋臉色鐵青躺在床上,全身冒著冷汗,不停的發抖,由於沒有空聞大師雄渾的內力壓制體內毒素,導致寒毒重新湧入體內。

房門被推開,來人正是空聞大師,在得智明方丈許可後,一刻不敢耽誤,連忙到此,見郭宋此刻模樣,不由得一驚!沒想到自己僅離開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寒毒竟又從心侵蝕他的身體。

空聞大師快步走到床邊,迅速坐下,將雙掌貼於郭宋的後背,再次將內力緩緩注入郭宋體內,助其壓制寒毒,隨著內力的注入,郭宋的臉色漸漸由鐵青轉為蒼白,身體也不再那麼顫抖。

“郭施主,你體內的寒毒十分頑固,老衲雖能暫時為你壓制,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空聞大師沉聲說道,“智明方丈已經同意傳授你《易筋經》,老衲先行幫你壓制,日後只能靠你研習易筋經驅除寒毒!”

郭宋聞言,心中一凜,他雖不懂武學,但也知曉許多人提起過《易筋經》的名聲,知道這是少林寺的不傳心法,心中萬分感慨,少林寺竟願傳授自己這心法。

空聞大師見郭宋神色微動,知他心中所想,便溫聲道“郭施主,你不必過於掛懷,能得《易筋經》傳授,是你的造化,此經雖為我少林至寶,但用以救死扶傷,方顯佛法慈悲,你只需記得,日後行俠仗義,不墮少林威名。”

郭宋心中感激涕零,微微頷首,眼中滿是堅定之色,空聞大師見狀,便凝神屏息,將內力運轉至巔峰,一股股溫和而強大的真氣自掌心湧出,透過郭宋的背部大穴,緩緩滲透進他的奇經八脈。

隨著真氣的流轉,郭宋體內的寒毒如同遇到了剋星,開始逐漸消融,空聞大師的內力彷彿陽光普照,驅散了郭宋體內的陰霾,讓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和舒暢。

然而,寒毒異常頑固,雖被壓制,卻仍舊在郭宋體內潛伏,隨時可能反撲,空聞大師知道,只有讓郭宋自己學會《易筋經》的心法,才能真正將寒毒連根拔除。

數個時辰過去,天色已晚,空聞大師的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內力雖然雄厚,但長時間為郭宋壓制寒毒,也感到了一絲疲憊,不過,看到郭宋臉色逐漸恢復正常,他的心中充滿了寬慰。

終於,空聞大師緩緩收回雙掌,長舒一口氣,對郭宋道:“郭施主,老衲已為你暫時壓制了寒毒,但這只是權宜之計,從明日開始,你便需用心學習《易筋經》的心法,勤加修煉,方能徹底驅除寒毒。”

郭宋點頭稱是,心中對空聞大師的感激之情難以言表,他知道,自己雖說是受了囑託而受了寒毒,但終歸還是空聞大師救的。

空聞大師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僧袍,又道“郭施主,你先休息,老衲明日再來指導你修煉《易筋經》。”說完,他便轉身走出了房間,留下郭宋一人在房中默默運功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