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聲名漸落

當然，另一邊姜言高因為有了一個‘福星’兒子，所以也是很是順利的再次將特產生意給做了起來，而且這次還是越做越紅火。

這個家庭的生活條件也因此迅速好了起來，不過這種‘好’卻是還不足以稱得上‘脫農’，頂多只能算是漸漸轉變為了‘富農’而已。

時間晃得很快，一轉眼八年時間就又過去了，姜傑此時也已經是上小學二年級的人了。

不過，姜傑似乎是一個特別不喜學習之人。

雖然已經上了近兩年的學了，但是他卻是沒有做過一次家庭作業，每天一回家，書包隨手一丟，就到處野去了……

而且，他自己也是多次向父母提及過不想上學的事。

關於此事，毫無疑問，他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並非天才，既然沒有用功讀書，那麼成績自然也就不會好到那裡去，每次排座，老師都是將他給排在了最後一排。

與姜傑相反，比她大五歲的姐姐姜雪，卻是一直成績優異，而且還成為了本村第一個考進縣重點中學的人。

姜傑最喜歡、最想做的事，就是夢想有一天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大俠，遊走天下，懲惡鋤奸，行俠仗義。

90時年代初期，當時農村有得只是能夠去收到幾個頻道的黑白電視機。

《白眉大俠》——這部電視劇，姜傑真可謂是百看不厭。

而且，白眉大俠就是他心目中未來的自己——一襲白衣，風流倜儻，飛簷走壁，凌空御劍，一劍在手，唯我獨尊！

為此，他還自己親手做了一把木劍，每天有事沒事哼著這部電視劇的主題曲，揹著一把木劍遊就走于田野之間。

所過之處，無論是雜草還是莊稼沒有不遭殃的。不過，由於他的氣力並不是很大，所以不管是雜草還是莊稼，大多也都只是被木劍給斬得癱倒在了地上，少有被直接斬為兩段的。

當然，即使如此，他所過之處，那也是狼藉一片。

最為狂野的一次，那似乎是在一個春季，某天天空烏雲密佈，狂風席捲不停，赧然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姜傑站在田野間的一方大石上，感受著那種狂風亂衣的大氣，不由間俠意驟起，縱身跳入了眼前那一方碧綠的麥田之中，然後提劍就是一陣亂舞。

半分剛剛出穗的麥子，只是短短一會的時間，就盡數橫在了他的腳下。同時，姜傑自己也是累得筋疲力竭，一倒身就躺在了麥床之上。

但是，還不待他緩上一口氣，一陣令人厭惡的大罵之聲就從不遠處傳了過來，而且聲源還在快速向他靠近著。

“糟了，這是惡婆子麻油姑的麥子，我怎麼砍得是她家的麥子啊，這下慘了！”

姜傑神色大變，一掃四下田地和麥子，拔腿就跑。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晚上回去之後，自然是又少不了一番父親的打罵了，而且當夜硬是扭著他去給麻油姑當面賠禮道歉和賠償了一番。

反正這次父親是非常生氣，下手的板子也是著實不輕，在此後的一連三天之內，姜傑都是不敢落座，連睡覺也只能趴著。

但是，再大的苦，再大的痛，那也無法去磨滅他心中的夢想！

傷好了，夢想仍舊繼續著，儘管後面一如既往的逃不了父親的板子。

福星就這樣不學無術，玩世不恭，聲名漸漸落下，一時間各種緋議不絕！

不過，所幸的是，姜言高夫婦近年來替各家村民幫忙不少，所落得的名頭不錯，倒是對家庭得生活沒有帶來多大的影響，只不過大家在看姜傑時的眼神，卻是明顯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而已。

1997年，山城的酷暑高溫似乎來得格外的早，以至於學校也不得不提前半個月放了暑假。

這個意外的好訊息，可讓不喜學習的姜傑著實樂翻了天。而且夏天，本就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季節，因為夏天到了，那便意味著又可以下河游泳捉魚了。

不過驚喜之餘，讓姜傑覺得有些遺憾的就是，三伏還沒有到。

三伏來臨時，在農村亦被成為‘進伏’。而且，農村一直有規矩，沒有進伏，那便不能下河洗澡，不然容易感染風寒，或者是落下一些癆病。

清晨，整個山村都還籠罩在爽朗而又溼潤的空氣中。

今天是進伏的第二天。

雖然昨天是進伏的好日子，但是偏偏天公不作美，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雨，這讓姜傑不由好一陣鬱悶。

吃過早飯，看著後山山峰露出的半個紅臉，以及那碧空如洗的晴空，姜傑不由喜上眉梢。但喜色也僅僅只是在他面容之上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就成了擠眉弄眼的愁苦。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但昨天的一場大雨卻是早已註定毀了這個好天氣——小河漲了不小的水，大人們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去下河的。

正午，剛吃過午飯，姜傑給父母支會了一聲後就溜了出去。

“傑兒，河裡漲水了啊，今天可不許下河，不然回來看你爸不打斷你的腿！”姜傑才剛剛出門，身後就傳來了郭雲那如轟雷般的叮囑。

“知道了……”

姜傑拖著長長的尾音應著，但是人卻是早已跑出去老遠了。

上了田埂的巨石，姜傑單手齊眉擋著陽光，一雙小眼睜得老大的盯著小河。

河水果然漲了不少啊，都已經變成了黃褐色，而且河水與河床，以及河石等碰撞的聲音轟鳴不絕，彷彿是一種炫耀的咆哮，又彷彿是一種譏諷和挑逗。

愣愣地看了片刻，姜傑最終還是選擇了回去，畢竟他可不敢冒險，而且背後還有父親那又寬又厚的板子在警示著——儘管他是捱過不少板子，但這卻並不表示他就真的不怕板子了。

“姜傑，姜傑！”

就在姜傑決定回去的瞬間，兩道急促地叫喚之聲卻是突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姜傑聞聲，一聽就聽出了來人是誰，忍不住站在那裡小嘴一撅，並沒有要去回應對方的意思。

來人是他的堂哥，大伯家的小兒子姜夔，年齡比他大兩歲，不過他卻是一點也不喜歡對方。說到不喜歡，這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大伯和大嬸老是欺負他的父親和母親，所以他一點也不喜歡大伯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