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走了?”楚璃玉手微疆,她正高興於跨入了臨仙境,可這突如其來的話,讓她整個人瞬間沒有了心情。

“不錯,當初來妖界,只是為了殺魔蠍門父子,卻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一晃已經過去快三年了,在下也該回去看看了。”夜天行微笑地抿了一口杯中佳釀,他看似很坦然,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捨,近三年的相處,和楚璃他們也有了一些感情。

“大哥,你這就要走了嗎?我還沒把你介紹給我的族人呢,我父王還準備為你設宴,你再怎麼也得把小玄界遊遍了,到我們幾族裡吃喝一圈再回去嘛!”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有機會我還會再來,小玄界就在那裡,又不會消失,況且你們要是有空,也完全可以去找我。”

“唉,那好吧,我即刻動身回族裡一趟,收拾點東西再回來,小弟我往後就跟著你了,你去哪我跟著去哪!”裴山笑嘿嘿道,如今的他也是準臨仙之境,氣息雄渾,積累已經足夠,踏入臨仙只需要一個契機。

“夜兄,當真要走?”孔軒走了過來,得到金翅大鵬王傳承的孔軒精氣神都發生了極大的改變,現如今的實力,就是夜天行都看不穿。

“已經耽擱了很多時間,雖然和你們相處得很愉快,但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現如今你的實力在這玄界之中已無敵手,火雲城有你坐鎮足夠,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好,既然夜兄執意要離開,孔軒便不挽留,但這根孔雀羽還請夜兄務必收下,見此仙羽,如見孔軒,刀山火海、碧落黃泉,孔軒即死也必定相隨!”孔軒雙手捧著手中的孔雀仙羽,神情肅穆。

夜天行自然明白這根仙羽所蘊含的分量,它不僅僅代表的是孔軒,也代表著大明孔雀一族。

“好,這根仙羽夜某收下了。”夜天行雙手接過仙羽,收進了須彌戒中。

“呃,我就沒什麼東西好送你的了,我楚家的東西,你要是有看得上的,隨便挑,我做主。”楚璃拍著胸脯保證道。

夜天行聞言,刻意挑逗地看了她一眼,後者見狀,果然下意識地緊張了一瞬,“別緊張,我可不敢挑楚大小姐,相比於禮物,夜某更希望在不久後收到你們二人成婚的喜訊。”他輕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對鐫刻著龍鳳的萬年血玉佩,這對玉佩還是他從古生靈身上得來的,非常的不凡,“這就當是禮物了。”

他將鐫刻著龍的萬年血玉佩遞給了孔軒,又將鐫刻著鳳的萬年血玉佩遞給楚璃。

二人見狀,下意識相視一眼,孔軒俊逸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那眼眸中閃過的不經意,夜天行卻是清楚地捕捉在眼裡。

“嗨,公子在瞎說些什麼,我和小軒子、裴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至親,我們三個是兄弟關係,你想哪去了。”楚璃很坦率地接過夜天行遞來的鳳佩,喜滋滋地打量了起來,“不過這玉佩我就收下了,就當做是個紀念。”

見楚璃這樣的表現,夜天行撇了撇嘴,無奈地拍了拍孔軒的肩膀,“好事多磨。”

孔軒側過身,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苦澀。

十日後,伴隨著陳靜秋、曲文蒼、巫霆等人相繼的出關,火雲城舉行了一場盛大的送別宴,玄界中各方有頭有臉的勢力也紛紛前來拜會。

盛宴進行了五日之久,這場道別也正式劃上了句號。

……

“諸位,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夜天行隔著星河遙遙拱手,星河那頭火王楚雄、大明孔雀王孔黎等四族之主也皆來相送,如此陣仗在小玄界中屬實罕見。

黑龍一脈天驕霍霆生、霍元朗以及大天狗一族艾德科維斯皆跟隨在側,三人皆已

經回過族裡,向族中道辭。

“諸位,珍重!”孔軒等人紛紛隔著星河道辭。

“珍重!”夜天行衝著四王微微行禮後,大袖一揮,一眾人踏著星雲而去。

……

“他走了?”鳳凰一脈,地底火海,一道地心火蓮上,女子玉體通透,黛眉凝視著牆體,怔怔出神。

“恩,他走了,從玄界出來後,甚至沒有在楚族停留,帶著一眾天驕離開了。”地底火海深處,響起一道蒼老的女聲。

“他為什麼不來找我?他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女子芳心寸亂,此時已無法靜下心來,“不行,我得去見他一面。”

“以你現在的狀態,時而清醒,時而昏睡,還是不要去見他,如果他真的是那個人,你們總會再見。”

“可是,我很想他。”她玉手輕輕攥拳,卻踏不出地心火蓮的燃燒範圍。

“一萬年都等了,又何必在乎這點時間?況且現在的他,根本不記得你是誰,相比於見他,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蒼老的聲音落了下去,地底火海除卻底部岩漿翻湧的聲音,便再也聽不見其他。

……

“荒體離開了,但是我們無法動手。”黑暗中響起一道陰沉的聲音。

“為何?”

“妖將蝤蠐不知道為什麼會跟著他,我們不敢靠近,一旦被發現,很可能被抹殺。”

“混賬,混賬!那我兒千藏就這麼白白死了嗎?!”

“長老,我看您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不久前,小玄界鳳凰一族差人到古生靈幾脈走了一遭,殺了不少高手,並且放話,誰要是敢找那小子的麻煩,就等著被滅族!”

“小玄界鳳凰一脈?不過是一群血脈不純的雜毛鳥,也敢如此囂張跋扈了嗎?”男子厲喝。

“若只是如此便好了,古生靈幾脈皆有仙王坐鎮,可依然放任族中高手被殺,事情絕不簡單,依晚輩推測,鳳凰一脈有老傢伙從上古時代苟延殘喘活下來的傳聞應當是真的,否則,古生靈又怎會被人欺上門,卻一聲不吭?”

“呼~上古苟延殘喘下來的老傢伙麼?!”

“可為什麼?鳳凰一脈不是和那小子有仇嗎?為何還要護他?”男子死死握拳,青筋隆起,目眥欲裂。

“這,就不得而知了,晚輩來就是想提醒長老您一聲,不要試圖再報復,以免引火燒身還連累了大衍一族。”

……

無極城,

“這傢伙真就這麼走了?”雪琉璃從座椅上猛地坐了起來。

“那不然呢?你難不成還想他做些什麼再走?”

“可是,我打賭輸給他了啊,神嬰都被他烙上了魂種,他居然都不來找我,就這麼走了?”她很不解,自從半個月前聽說荒體要離開後,還有點擔心這個傢伙找上門要挾她並要帶她走,畢竟神嬰被種下了魂種,正糾結著想以什麼辦法推脫,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根本不來。

“小琉璃,我看你這表情是不是很失望啊,難道你真想他帶你走?”箐箐挑逗道。

“哪有,那傢伙長得那麼普通,本宮又不喜歡他,為什麼要跟他走,只不過很好奇,我打賭輸給了他,他還強勢找上門索要賭注,可見他應該是想要做點什麼,我堂堂無極宮少宮主,正常人掌控著我的生殺大權,不應該索要些東西嗎?就算他不想要本宮主的人,天材地寶、法器這些總得要一樣吧?”

“否則他又何必向我索要賭注?”

“匪夷所思。”雪琉璃搖頭,百思不得解。

“那你還不感到慶幸?說明這傢伙人品還行,要不考慮考慮,在你爹給你安排婚事之前,先跟荒體生米煮成熟飯

?”

“滾,要嫁你嫁”

“我倒是想啊,可是人家不願意。”

……

一艘金舫穿梭在星河之上,一路前行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本座還以為會有不識相的傢伙,沒想到這一路來,居然沒有一個找茬的。”蝤蠐口中不識相的傢伙,自然指的是夜天行所鎮殺的天驕們背後的勢力。

“量他們也沒那個膽子,我們這裡這麼多高手,又有蝤蠐叔叔在,就算出動一尊仙王也未必能夠奈何得了我們,何況而今妖界,仙王出手皆有限制,他們拿什麼和我們鬥!”裴山站在金梭頂上,望著四周不斷變幻的景色,暢快地呼吸著周邊的空氣。

不多久,再臨東華宮,

如今的東華宮依舊,沒有多少改變,再進入東華宮後,似是有人事先打過招呼,蝦兵蟹將沒有阻攔她們透過。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蝤蠐對著虛空輕聲道。

片刻後,虛空扭曲,一道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出落在眾人面前,此人正是東華宮現任宮主,

“晚輩見過妖族的前輩。”東華宮宮主俯身向蝤蠐行禮,隨後目光又轉向旁邊的夜天行等人,“這位道友好生面熟。”

“不對,你,你是荒體夜天行!?”男子認出了夜天行的樣貌,頓時神情劇變,驚不能已。

“你,你們,竟然都突破到臨仙了!”他震驚地望著夜天行與巫霆。

夜天行見狀,微微一笑,“恩,僥倖踏入臨仙。”

“前輩,不知道天盛齋的人,是否已經離開了?”夜天行詢問道。

“呼~已經離開有一年之久。”中年男子無法平復心境。

“天盛齋的那二位聖女可曾出現過?”夜天行又問。

“沒有,自從進入仙門之後,便再也沒有她們的訊息,不知去向了何處,神域的人到處都在搜尋她們的下落,她二人只怕也不敢現身。”

夜天行點點頭,而後衝中年男子拱手,“那晚輩一行便不再打擾。”

“小兄弟與前輩難得到訪,不如到寒舍一敘,在下也好盡地主之誼。”

“不必了,我等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話音落下,夜天行率先帶頭離去,一眾天驕緊隨其後。

這一幕被東華宮宮主看在眼裡,越發不可思議,他如何也想象不到,短短三年的時間,荒體竟然已經跨入了臨仙之境。

更誇張的是,他沒猜錯的話,那一行人中,起碼還有六位臨仙境,這是個什麼概念?越想越恐怖。

“不對,方才好像是這傢伙在發號施令?”

“不……會……吧?他們難不成以荒體馬首是瞻?”

“嘶~”一想到這,東華宮宮主猛抽數口涼氣,“這三年,這傢伙究竟經歷了什麼?踏入了臨仙境不說,居然還有這麼多臨仙高手相隨,”

“可怕,可怕!”

一行人很快離開東華宮,來到了人族的地界,裴山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入人族的地界,這於他而言處處都充滿好奇。

“公子,那是人族的集市嗎?”秋歌指著金梭下方摩肩接踵的人群,美目中充滿好奇。

“恩。”夜天行微微點頭。

“好香啊,和我們妖族的集市有些不同。”

“我也聞到了香味,這是人類美食嗎?”裴山睜大了眼睛,鼻子在空氣中猛嗅。

“公子,妾身還沒見過人族的集市,我們能下去看看嗎?就一會兒。”秋歌抿著小嘴,溫婉的眼神充斥著期待。

“這,好吧,你們將氣息收斂一點,這裡畢竟是人族的地界。”

“好!”秋歌頓時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