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有高見?”

“閣下可曾聽聞神族?”

“未曾。”

“神域中,數一數二的頂尖存在,你不清楚也沒關係,也不用瞭解得太清楚,只需要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種族。”

“你說這麼多,和我有什麼關係?”巫霆顯得不耐煩。

“神族的天才人物,如今正在招攬志同道合之人,我們想建立一個足以掌控未來的組織,一個凌駕於神域之上的組織!”

“而這個組織,需要大量像閣下這般驚才絕豔的絕代天驕,不知……”

“不感興趣,我趕時間,如果沒其他的事,你,該下臺了。”巫霆打斷了謝翠萍,

絲毫不留情面,這般姿態,不可謂不無情。

謝翠萍嘴角一陣抽搐,顯然這不是他能預料到的答案,能與神族搭上關係,這是多少天才夢寐以求的,

如此果斷無情拒絕的,他還是第一個。

“巫兄可以去打聽打聽神族,再考慮一番,如果改變主意,隨時來找我們。”謝翠萍離場,回到主席臺,他口中的我們,自然便是主桌上的那一群人。

神域,巫霆有所耳聞,神族,也是瞭解一二,不過,他對加入謝翠萍口中所說的組織,絲毫不感興趣。

“翠萍,沒事吧?”付雲峰淡淡問。

“無礙,受了點輕傷。”謝翠萍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體內並不好受,正面遭受那般攻勢,任誰都無法全身而退。

“那便好。”

“你覺得,他的實力如何?”付雲峰問,與巫霆近身一戰,對於後者的實力深淺,謝翠萍最有發言權。

“強,強的離譜,雖然我開始有些大意,掉以輕心了,不過我很肯定,即便我全神貫注,動用底牌,依然不是他的對手,這個傢伙並未動用全力。”

“難以想象,這南郡巫家,竟然隱藏著一位絕代天驕!”

“我早說過,此人實力,深不可測,自他身上傳遞是威壓,至今讓我覺得悚然。”

“這樣的人物,理當招攬過來,為我們所用。”付雲峰笑言。

謝翠萍搖頭,苦笑,“恐怕沒什麼機會,我方才有意邀請他加入我們,但他似乎絲毫不感興趣,沒有任何考慮直接拒絕了我。”

“你沒告訴他,我們的背後站著的是哪位人物嗎?”

“解釋得很清楚,他也回答得很乾脆。”

“有意思,無數天驕擠破頭都想加入進來,他竟然拒絕?”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深不可測。”

瀲灩光輝中,一道白衣正一步一步自穹蒼走向比武場,霞光灑落映照在他的身上,染上了一層神聖光彩,將他映襯得超凡脫俗。

男子於霞光中走出來,

他的到來吸引了在場諸多天驕的心,尤其是場中女修,按捺不住躁動的內心,於此狂亂如脫兔。

這是一個英武翩翩的年輕男子,一雙眸中寫滿了滄海桑田,雪白白衣隨風而動,踏著彩霞,如夢幻般出現在人的面前,風華絕代之姿,不散發任何元力波動,卻讓人想要跪伏下去。

這並非威壓使然,而是簡單的一種讓人自願臣服的氣場。

“花開月下,”

“滄海桑田,”

“曲徑幽處,”

“儒林四賢!”

人群中響起四道聲音,肅然起敬。

“白舉弦!”

“他竟然來了,哥,是你邀請的嗎?”付雲海心驚,望著來人,挪不開眼睛。

“儒林白舉弦,不請自來,總歸是有他的緣由,我付家的這盤棋,算是往外踏出了一大步!”付雲峰,盈盈而笑,便迎了上去。

“儒林白舉弦!”

儒林,作為北辰頗負盛名的勢力,突然出現,震驚四座,有著曉看天下蒼生的儒林,一直處於隱世蔽日的狀態,顯有外出者。

儒林弟子,極其的少,每一代的儒林只收四名弟子,這每一名弟子,皆是有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天姿。

儒林四聖,作為上一代的儒林四賢,每人終其一生也只收一名弟子,在儒林四聖之上,還有一位聖賢,名為天機子,乃是世間少有的神運算元,可窺天道。

儒林白舉弦的突然到來,自然引來了一番熱議猜測。

各大勢力的天之驕子皆是動容,

在場中大部分人都見過儒林四賢的模樣,卻少有人見到他們出過手,因為他們的頭上只要掛著儒林四賢的名頭,便沒有任何一個天驕,敢貿然挑戰。

“一向與世隔絕的儒林四賢,今日怎會來了這付家之宴?難不成儒林與付家有染?”

“開玩笑吧,儒林向來不參與外界之事,怎會與付家有染?這訊息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各方大勢力怕是都會寢食難安!”

儒林代表著北辰最為頂尖的存在,乃是無數勢力所信仰仰望的存在,如果儒林與付家有染,那麼付家在北辰的地位,便會一路飆升。

“白舉弦,那個徒手鎮壓千手屠夫的傢伙麼,好可怕的氣場,明明從他身上什麼都察覺不到,但只要盯著他,渾身便會不自主地顫抖,想要跪伏下去!”

巫霆漠然站在比武臺上,眼瞳中出現了些許漣漪,作為北辰人,他自然是知曉儒林的存在,一個遺世獨立與世隔絕的神秘存在,每一代只有四名弟子,但卻依然擁有著讓所有大勢力仰望的底蘊。

儒林,是真正能夠改變世間格局的神秘存在,那位儒林的聖賢天機子,更是有著洞察世間諸般的能力。

多少大人物晚年,都想以大代價懇請天機子洞天機為其指道,

這樣一個隱世蔽日的神秘存在,為何今日卻出現在了這裡?

白舉弦望向巫霆,只一眼,那眼波好似能洞穿古今一般,讓巫霆不自覺地有些發毛,身體裡的一切,似乎都被他洞察得乾乾淨淨。

“好可怕的勢!”

無形的勢,足以讓他忌憚的勢,而這樣的勢,巫霆只在夜天行身上感受到過。

“儒林聖賢到此,付家蓬蓽生輝!白兄,請上座!”付雲峰親自接待,在場中能有此待遇者,寥寥無幾。

“儒林白舉弦不請自來,還望付家主莫要見怪。”

“嗨,聖賢哪裡的話,儒林能派人前來,乃是我付家的榮幸!”

就連付雲峰面對白舉弦亦得恭恭敬敬,可見儒林二字,舉足輕重!

付雲峰將白舉弦引至主位,以最高禮遇相待。

“七海平,天下安!儒林隱世七海之中,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所有人都捉摸不透,儒林已經不知經歷了多少年多少代,沒有任何一代會與外界沾染,更不可能與一方勢力搭上關係,這是儒林數千年,甚至萬年以來的傳統,而這個傳統從未被打破過。

所以,白舉弦的突然出現,不得不引發各方勢力的深思。

“儒林的突然出現,必然不會這麼簡單,恐怕會有大事發生。”一名老者捋著鬍鬚,若有所思。

挑戰繼續開始。

但是場中卻無人再敢應戰,謝翠萍的落敗,顯然給了這些天驕強烈打擊,無人敢在這個時候上去捱打。

“看來,只能由我親自去會一會他了。”付雲川輕掠向前,他一登場,霎時群情激昂,作為付家的二公子,他顯然擁有著足以自傲的資本,他的實力,更在謝翠萍之上。

沒有任何猶豫,

付雲川直接開啟了仙王領域,以最強姿態迎戰巫霆,強者與強者的碰撞,一觸即發。

天穹驟然崩碎,呼嘯的虛空亂流,自四面八方奔湧,將二人捲入其中。

天地變了顏色,混沌的波濤將此間籠罩,長空生出異像,白舉弦望著長空之上的異像,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是他。”他心中默默沉吟,盯著混沌中的巫霆,無比的強大,但並不是他此行的目標。

多年來一直在閉關的儒林四聖之一,他的師傅,於昨日突然出關,囑託他了一些事情,於是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蒼穹節節寸斷,巫霆以蠻橫之軀,硬撼付雲川本命神兵,引無數人失色,這般霸氣,場中幾人能比?

“南郡巫家,出了個了不得的傢伙!”

“小小南郡,竟也藏龍臥虎,此人的實力,怕是真正比肩聖子吧!”

巫霆演化諸天大道,以付雲川試道,一度被付雲川逼入險境。

小九巫遠揚手心裡捏出了汗,巫家眾人很希望巫霆敗,但是聽到四周的震驚議論和驚歎聲,又希望巫霆能贏,如此,南郡在諸域中亦能揚眉吐氣。

“老二要敗了,老三,你準備準備,這一次可不能再敗了,我付家丟不起這個人。”付雲峰淡淡笑言,似乎在敘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怎麼會?二公子不是完全佔據上風嗎?呈碾壓之勢,怎會落敗?”

“這傢伙,還真是有膽量,拿我付家的人試道,把我付家當成什麼了?”付雲海不禁攥拳,一股肅殺之意微生。

“小海,你怎麼了?”旁側的女子,見他生氣,關心問,純真模樣,讓人愛憐。

付雲峰身旁,仙姿美目的姬蘭,望著演化諸天大道的巫霆,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勢正在慢慢展露出來,

不知不覺,他的腦海中,一道身影,與巫霆的身影,正在慢慢重合。

“是,巧合麼?”她很驚訝,很意外,心中喃喃自語。

“仙子,便是翰林冰姬,姬蘭吧。”白舉弦突然開口問。

姬蘭一驚,這完全出乎意料,她根本沒有見過白舉弦,也不曾有任何聯絡,前者,怎會知道她?

“白兄,與吾妻相識?”付雲峰更意外。

“我認識她,但她不認識我,我也認識她,她同樣不認識我。”白舉弦又望向旁邊沐青穎。

“你認識我?”沐青穎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美目微微眨動,仔細打量著白舉弦,確定不認識,便搖頭道,“我不認識你。”

這下,眾人更驚訝了。

“聖賢,如何知道她二人?”

白舉弦神秘一笑,“一個撼動天機的人,告訴我的。”

“撼動天機的人,誰!?”

“我以為他在這裡,但似乎,他並不在這裡,但吾師告訴我,他會出現在這裡。”他的一番話,十分饒人,

眾人便更加疑惑了。

“白兄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付雲峰算是看出來,白舉弦並非只是簡單來做客這麼簡單。

“奉吾師之命,救人,再帶一個人走。”

“救誰?”

“救付家的所有人。”他優雅地握著手中方樽,從容地飲下一杯酒。

付雲峰付家一眾,卻是在此時變了臉色。

“白兄,沒有開玩笑?!”

“天機,誰料得準?我只是奉家師之命,前來救助付家,能否救得了,還得看天意。”

付家眾人長老,臉色全變了。

說出這番話的人,如果是別人,那麼在剛才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就已經是個死人,可說出這番話的,卻恰恰是儒林的人。

這,

便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