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元死不瞑目的樣子極為可怖,王二心中悲切,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李谷終於清醒了過來,看著生死不知的張銀,又望了望胡金元的悽慘模樣,嚇的直接癱坐在地。

成灼再度抹了一把臉,看了眼被嚇的轉過臉去的小乞丐姐弟兩。

“小果兒?叔叔有些事,你帶著弟弟先去那邊屋子呆一會好不好?”

小丫頭連忙點點頭,都沒敢看成灼血糊糊的臉,捂住弟弟的眼睛,一路小跑著到了旁邊一個破敗的廂房去了。

見成灼陰沉著一張臉走了過來,小張三丰依舊一隻手放在王二肩上,彷彿有千斤之力,壓的王二面紅耳赤。

“殺了他們!”

成灼來到張三丰的跟前,直接粗暴命令道,語氣冰冷的就像萬年不化的寒冰。

張三丰眨巴了下眼,也沒猶豫,手上驟然加大力道,一道兇猛內勁直衝王二內腑,王二眼神驚恐萬分,卻沒有任何辦法,瞬間如遭雷擊,臉色剎時一片潮紅,哇的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地身亡。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我們知道錯了,求你饒過小的一條狗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李谷被這一幕嚇的肝膽欲裂,一翻身,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起來。

張三丰斜了一眼成灼,見成灼面無表情,心內暗歎一聲,腳步微微後撤,踢出地下的一塊石子,將見勢不妙,爬起來開溜的李谷瞬間洞穿。

掃了一眼不知生死的張銀,張三丰再度想踢個石子解決了,成灼擺了擺手制止了。

成灼死死的盯著二話不說就忠實執行自己命令的小張三丰。

十三四歲的年紀便到了內功境,用絕世天才已經不足以形容小張三丰了。

這般年紀獲得如此高的成就,天賦是一方面,心智也絕對強的可怕,貿然被青蒼給抓到自己身邊為僕,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心裡牴觸,更何況小張三丰這樣的天才少年。、

成灼並不知道青蒼用了什麼手段脅迫張三丰,很顯然,張三丰不敢違逆自己的命令,同樣也不能對自己出手,或者見死不救。

剛才千鈞一髮之際,成灼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雖然最後張三丰出手相救,但如果這層關係處理不好,兩人心裡始終有個坎。

成灼不打算藏著掖著,開門見山的問道:“張三丰,你剛才可有害我之心?”

張三丰雙目低垂,並不回話,他確實有這個想法。

見張三丰不搭話,成灼笑了笑,指了指地面,示意他們坐下說。

“你要是覺得是因為我拖累了你,你大可以直說,我會向青蒼求情,讓他解除你跟我之間的牽絆,放你離開。”

此言一出,張三丰驚訝的抬起頭來,狐疑的看著成灼,在確定成灼說的並非假話後,思慮了半晌後,小張三丰搖了搖頭。

“你是害怕青蒼不同意?說起來,這也是我貪心釀成的後果,你要是真有其他想法,不妨直說,我會考慮的。”

張三丰依舊搖著頭,他絲毫不懷疑成灼的真心,可事實情況卻是,就在剛剛成灼生死剎那的時刻,冥冥中,他有種感覺,自己已經跟成灼深度捆綁了,成灼死,則他死,成灼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也絕對不好受。

張三丰很清楚,這是那位自稱天道聖人的青蒼的手段,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化解。

與其放任成灼獨自在這世界闖蕩,還不如他一路跟隨著,當個護衛保鏢他也就認了。

成灼並不知道張三丰的小心思,還以為他是畏懼青蒼,不相信自己能讓青蒼網開一面。

想了想,成灼將語氣也放柔和下來:

“張三丰,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氣,但如今你我二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咱兩要是還不齊心,搞窩裡鬥,不用別人怎麼我們,先自個就散了夥。”

見張三丰低下頭,沒說話,成灼繼續說道:

“不管是什麼原因,你還願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咱們就好好處著,我這人性格直,眼裡揉不得沙子,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這種情況的發生!”

成灼話語雖輕,卻完全不容質疑。

攘外必先安內,成灼可不想關鍵時刻被背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家都是聰明人,張三丰雖心裡還有些彆扭,如今卻再無其他想法了,剛才那一瞬,張三丰就感覺是死裡走一遭,如今他只願成灼是個好相處的人。

張三丰微點了點頭,內心暗歎,自己還是太年輕了,魯莽了些。

就在兩人都有些尷尬的時候,兩顆小腦袋從破敗廂房中一個根本遮掩不住的大窟窿中畏畏縮縮的往外瞧,被成灼看個正著。

“都出來吧,沒事了。”

姐弟兩聽到成灼的話,倒也沒害怕,許是這種情況見的多了。

小果兒帶著弟弟,朝著成灼恭敬的行了一禮,正要說話,成灼就看見小木頭雙眼放光的朝他撲了過來。

成灼有些疑惑,知道小木頭沒有惡意,只是後退兩步,看他要幹什麼。

只見小木頭如同餓狼撲食一般從地上撿起一塊饅頭,拍打了下饅頭上沾染的塵土,就要往嘴裡塞。

饅頭是剛才死鬼王二拿出來逗弄姐弟兩的,早就滿是塵土,還有一半沾染了鮮血。

成灼眼疾手快,一巴掌拍掉小乞丐手裡的饅頭,見小傢伙還準備去撿,快速俯身拿起饅頭,一揚手便將饅頭遠遠的拋到了廟外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你餓死鬼投胎呀,饅頭這麼髒了,還能吃?”

小木頭也被成灼給嚇了一跳,畏怯的後退幾步,小果兒見狀,連忙來到弟弟跟前,緊緊抓住弟弟的手,輕聲安慰起來。

見姐弟兩是真餓了,成灼訕笑著道:

“饅頭髒了,咱就不吃了,叔叔給你們些錢,去買點乾淨饅頭吃......”

說著說著,成灼愣住了,他摸遍了全身,沒搜出一個子兒來。

兜就那麼幾個,比他的臉都乾淨。

一拍腦瓜子,成灼頓時想起來了,他穿越前都是用快捷支付了,誰還帶現金,再說,就算有現金,這世界認嗎?

“張,張三丰,你有嗎?算,算我借你的。”

小張三丰白了一眼成灼,將他的大褂子的兩個兜掏出來,以行動展示在成灼跟前。

小木頭眼巴巴的望著成灼,滿心高興的期待換來了這尷尬場景,頓時嚎叫起來:

“你,你還我饅頭,你還我饅頭,我,我跟姐姐兩,兩天沒吃飯了,你還我饅頭........”

“咕嚕咕嚕......”

就在成灼尷尬的不知所措時,一陣奇怪的聲音從他的肚子裡傳來。

他也餓了。

聽見這不合時宜的聲音,幾個人頓時面面相覷,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了,幾人都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就連小張三丰也捂住了肚子,他境界雖高,也抵不住肚餓呀。

看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三個半大孩子,成灼第一次感覺到穿越過來後的壓力山大。

他萬萬沒料到,穿越過來的第一難,不是被雷劈了幾十次,也不是打架差點被捅死,而是肚子餓的呱呱叫,卻沒錢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