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段景聽完楊斌的話，眉頭微微皺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他的腦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性，緩緩開口；“姜白的藝術確實令人驚訝，但是將軍的傷勢非同小可，我們不能輕易冒險。”

梁斌急切地說道；“可是我們已經嘗試了所有能找過的郎中，但是都沒有效果，現在將軍已經發起了高燒，王醫師他們看過也說將軍必須立刻把體溫降下來。姜白既然能救回那麼多人，或許她真的有辦法。”

段景沉默片刻，最終妥協般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希望，你去請姜白過來，我要親自和她談談。”

楊斌立刻應聲而去，段錦澤站起身來，走到牙門，望著外邊士兵行色匆匆的身影，他的心裡充滿了憂慮。將軍的安危關係到整個軍隊計程車氣，如果將軍真的無法救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邊姜白和姜葉已經吃完晚飯，正準備休息，外邊大錘就告訴他們，楊副將有事前來。

“不知楊副將前來所為何事？”

“姜大夫，我們軍師有事相商，想請姑娘前去一敘。”楊斌直截了當。

姜白見此也不囉嗦，囑咐了姜葉兩句讓他先休息，就跟著楊斌走了。

不多時，楊斌帶著江白走進了帳篷，她向段錦微行禮，聲音沉穩鎮定，“見過軍師。”

段景轉身目光在姜白身上停留片刻隨即開口，“姜大夫，在下段景，是赤眉軍的軍師，聽聞姑娘醫術高明，本應好好招待姑娘，但現下實在有一急事，希望姑娘能幫忙。”

姜白點頭，“師爺請講。”

“現在請姑娘過來，是想請您救治我軍的將軍。”段景詳細描述了段將軍的傷勢，姜白聽後眉頭微蹙。

“這位將軍的傷勢確實嚴重，但我願意一試。”

段錦和楊斌眼中同時閃過一絲希望，“不知姜大夫有幾成把握？”

“五成。”姜白沉思片刻，篤定道。

段景心中一震，這可比之前所有的大夫給出的可能性都大。他深吸一口氣，鄭重的說：“那就麻煩姜大夫了。”

姜白隨即跟著楊彬前往將軍的營帳，段景跟在後邊，心中默默期盼，希望姜白能夠創造奇蹟。

姜白進到帳篷的時候，就看到段將軍光著上半身，胳膊和胸膛上綁著繃帶，人在昏迷中，而且臉頰到脖頸處燒的通紅，額頭上還搭著溼布，不用診治就知道這人在發燒，而且看樣子燒的不輕。

姜白也不廢話，她迅速檢查了將軍的傷勢，將軍胸口處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刀傷，胳膊上還有一處劍傷。

旁邊還站著兩位軍醫，二人互看了一眼，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畢竟他們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姑娘是什麼來歷。但二人也沒有出去，就在旁邊候著，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麻煩你將外袍蓋在他頭上。”姜白對旁邊的段景說道。

身為現場唯一一個穿外衫的段景趕忙將外衫脫了下來，將他的衣服鬆鬆罩在自家兄長的頭上，姜白也順勢把被子蓋上，把他連同脖頸都裹了起來。

“現在把簾子掀開，讓帳篷內空氣流通，他本身就在發燒，這樣悶著是嫌他燒的還不夠啊。”

楊斌聽著就吩咐手下把簾子拉開，在旁邊的一位軍醫實在忍不住，開口反駁道，“拉開簾子寒風入帳，將軍本身就是因為刀傷加上受寒發的燒，你這樣只能加重將軍的傷勢。”

姜白轉過身看著這個軍醫，“帳內現在全是病氣，再這麼悶下去才是加重將軍的傷勢。而且現在把將軍蓋住，他不會受到風寒。”

姜白不是那種偏信中醫或者偏信西醫的人，在末世中都是西醫結合，什麼有用信什麼，管他偏方、中藥、西藥還是什麼，那時候為了求生只要有用的夠迅速，他們都敢去嘗試，在末世前可以說江白是名副其實的中醫，末世後他們這些當醫生的自我調侃統稱“赤腳大夫”了。

江白不再理會此人，轉身對楊斌吩咐，“熱水、鹽、小刀、繃帶還有最烈的烈酒，針、線、剪刀和小爐子也要給我備著，順便把大錘他們叫來。”

段景衝楊斌使了個眼色，楊斌立刻吩咐下去，並且揮手止住王軍醫要說下去的話，讓兩人下去，剛剛沒開口讓他們出去就是想讓他倆在旁邊候著幫個忙，現在想來是想左了，還不如全權交給姜白。

等到屋內難聞的氣味散的差不多了，姜白又有人把簾子拉了下來。屋裡小爐子燒著，溫度又漸漸上來，姜白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取下段將軍頭上的外衫。

姜白取了剪刀，徹底把他身上的繃帶剪開，等看到他紅腫有膿的傷口就皺起了眉，那些士兵身上的傷口沒有得到很好的處理她理解，但是這是將軍啊，怎麼處理的也這麼潦草？

江白實在沒忍住抬頭看向楊斌，“這傷口是誰處理的？撒點兒不知道什麼東西就好了？”

楊斌第二次被問這種問題，更加不知所措，前面還能拿是病患太多，軍醫無法處理得過來為藉口安慰安慰自己，這都涉及到自家將軍了，還被問這種問題，這臉丟的呀。

姜白也不指望著楊斌能回答什麼，低下頭繼續處理起來。這傷口應該是處理過的，但是因為過於保守，沒有將所有發炎紅腫的部分全部切除，造成了二次感染，清潔的也不夠到位，這邊還沒有酒精碘伏，也就沒辦法用這些對傷口進行到位的消毒處理。雖然這邊已經有用熱水或者燒開的水處理手術用具，但是好還不夠。

大錘和石頭來的時候，順便就接手了將要送進來的手術用具，以方便姜白用取。

姜白讓石頭和大錘固定好段將軍的四肢，自己封住段將軍的穴道，拿起小刀過熱水，然後刀和傷口都擦上酒，以極快的速度把他已經腐爛的肉都割掉。

另一隻手也不停，開始再次給段將軍消毒，這下段將軍哪怕早就燒迷糊了，卻依舊被疼醒，直接嚎出聲，姜白放下小刀拿起銀針，立刻給他扎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