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雙兔傍地走

石屹靈沒有顧及太多，他上前將玄之公主抱抱起，便喊著大夫，往大理寺裡面衝。

大理寺內靜悄悄的。石屹靈焦急地站在床邊，著急地皺著眉頭望著床上躺著的玄之。

不一會兒，大夫起身了。大夫恭敬地對石寺丞行禮：“石寺丞，姑娘傷口不深，已無大礙，只需按時換藥即可。”

石屹靈點了點頭，他望著躺在床上的玄之對“姑娘”二字還是有點陌生。

待眾人退下，他走近床前，用自己溫暖的手掌安撫著玄之緊皺的眉頭。三年來，他自我消沉；三年後，他又臨危受命。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地去看玄之的面龐。

烏黑清秀的髮絲鋪滿了半張床，幾縷秀髮輕輕地垂在面頰旁邊，細長的眉毛很有靈氣，長長的睫毛像點綴之筆高挺的鼻樑，櫻桃般的小嘴，可愛的鵝蛋臉——這就是一個可愛的姑娘啊！石屹靈又惱又悔，這三年，他竟不知玄之是個女孩。

可轉念一想，他的心動也許自此就有了著落。

“見過石寺丞。”阿冒領著一個長相還算伶俐，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過來。

只見那女子手裡捧著一套華貴的粉藍相間的絲綢衣裙。

石屹靈點了點頭，暗示女子將衣服放在一邊。阿冒便識趣地領著那女子出去了。

石屹靈輕輕地握住玄之的右手，眼裡盡是擔憂。他的目光落在玄之層層包裹的左肩傷口上，心裡又止不住的自責：怎麼就沒能保護好她呢？

玄之的眉毛動了動，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她的眼睛裡好像盛放著萬千的星雲，讓石屹靈目不轉睛。

玄之反應過來石屹靈握住了她的手，她不敢亂動，紅暈漸漸地爬上了她的臉頰，蒼白的面龐多了一份血色，顯得精神多了。

“可好點了？”石屹靈的聲音輕柔多了，他望著玄之的目光裡充滿了寵溺，讓玄之感覺有些受寵若驚。

“你怎麼不跟我說呢？”石屹靈輕輕地用另一隻手，為玄之蓋好被子。他小心翼翼，生怕被子壓到了玄之傷口。

“嗯？”玄之水汪汪的大眼睛沒有確定的答案，卻多了一份靈氣。

石屹靈笑了，很溫柔地笑了。明明長著張“生人勿擾，閒人勿進”的將軍臉在玄之面前都變得異常溫柔。他話語輕輕的，生怕嚇到玄之：“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是女子？”石屹靈沒有斥責和不耐煩，身上獨有的沉香氣味在二人曖昧的氣氛中瀰漫開來。

玄之的嘴角上揚，有些調皮地側過腦袋，她嘟著嘴，輕輕地問道：“我何時說過，我是男子了？”

石屹靈的嘴角咧得更開了。他輕輕地扶起玄之，在她身後放好靠枕，隨後緩緩地坐在床邊，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今天受驚了。”石屹靈很是愧疚，眼睛裡都是懊悔的光點。

玄之收起了情緒，她緩緩地搖了搖頭：“夏思來在長興街道被高郡王行刺，不過被我救下了。”

聽到玄之的話，石屹靈連忙坐好，他的眉頭緊皺，擔心落下一個字。

“夏雲生的死與調查女屍失蹤案有關係，而你現在接手，也必遭此劫。”玄之很冷靜的一字一句地分析，誰也想不到，這些個冰涼的字眼竟是從一個長著鵝蛋臉，很是可愛的女子嘴裡吐出。

可是石屹靈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他一直相信玄之，三年前開始就是。

“所以，我覺得，這一次算是高郡王自己露出的馬腳。只可惜，我們只有一個人證。一定要確保剛剛刺殺你的蒙面人好好地活著。”玄之睜大了眼睛，她的邏輯縝密，一言中的，解了石屹靈燃眉之急。

此時，阿冒在屏風外稟報：“石寺丞，夏雲生的姐姐，夏思來求見。”

“請她進來。”石屹靈緊緊握著玄之的手不放。

夏思來緊緊抓住剛剛從蒙面人身上取下的木牌，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進入了房間。

隔著屏風，夏思來雙膝跪下，將木牌雙手呈上：“草民夏思來剛剛在蒙面人身上搜得刻有“高郡王府”的木牌一塊，現呈報。”

玄之停著夏思來的話語，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她將雙腿蜷起，悄悄收回被石屹靈握著的手：為什麼高郡王一定要殺夏思來呢？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慮，很快就石屹靈捕捉到。

石屹靈故作淡定地對夏思來說道：“木牌是我們最有利的物證，今夜的行動還要勞煩你。”

夏思來已經明白自己的處境，高郡王府，她回去就是死路一條。她用力地磕了一個響頭：“願為石寺丞效犬馬之勞。”

“好，你們退下吧。”石屹靈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手，語氣很認真地說道。

夏思來將木牌留給了阿冒。玄之很認真地對石屹靈說道：“為什麼高郡王一定要殺夏思來？”

石屹靈輕輕一笑，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也許，是因為夏思來跟著我們確實知道太多的事情了吧。她弟弟被殺，她怎麼會善罷甘休？再加上，她一直在高郡王府，是高郡王獨一無二喜歡的婢女，她的手裡一定會有他的把柄。”

石屹靈的話語很有說服力，玄之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釋了：“我總感覺，這其中有更加深刻的原因。你今晚要夜探高郡王府？”

石屹靈拿起一個蘋果遞給玄之，玄之沒有接，但是石屹靈依舊很溫柔地笑了，他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不愧是玄之，真是聰明！”

玄之一聽，來了精神，她睜大眼睛，很嚴肅地對石屹靈說道：“我也要去！”

石屹靈嘆了一口氣，他試探性地握住玄之的手，對她說道：“你還傷著，就別去了。”

玄之的眼睛清澈但充滿了堅毅，她沒來得及收回手，便堅定地對石屹靈說道：“我要去，我總感覺高郡王府和紅顏閣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另外，聖上那邊，你打算怎麼辦？”玄之轉頭關切地問道。

石屹靈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