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欣喜異常,連忙應聲。

南煙擰眉,還未開口,面前的男人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愣,“陸淮旌,你要幹什麼?”

話音未落,人就被拽著朝書房走去。

南煙想要掙扎未果,那男人的手就好像鷹爪一般,力氣大得驚人,直接將她帶到了書房裡。

隨後,猛地一把關上了門。

南煙用力甩開陸淮旌的手,聲音都拔高了一層:“陸淮旌,你到底要幹什麼?”

陸淮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墨眸目光如炬,不斷地在她的臉上逡巡,似乎是想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麼來。

南煙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更是擔心他看出什麼來,轉身就要去開門離開。

但是那丰神俊朗的男人卻先她一步,直接將房門鎖死。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陸淮旌的聲音冷不丁的傳來,瞬間就讓南煙渾身緊繃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南煙假裝聽不懂,甚至眼神都在有意識地閃避。

可她越是這樣,陸淮旌就越是懷疑。

他步步逼近,聲音都透著幾分質疑:“Alina,要不是我們之前見過,你為什麼,時時刻刻都對我充滿了敵意?”

南煙心臟一顫,但不過片刻,便冷靜了下來。

她轉身,嘲諷地盯著陸淮旌的眼睛:

“陸先生可真會說笑,難道一直充滿敵意的人,不是你嗎?”

陸淮旌的眉心一跳:“我是防備你,但你對我的敵意,對宋怡歡的敵意,從一開始,就根深蒂固,Alina,你是一位醫生,更是一個商人,對待客戶,不應該敵意。”

犀利的言辭,讓南煙的情緒再次緊張起來。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這個男人的犀利,著實還是讓她心驚。

她依靠到牆上,心臟狂跳不止,但還是儘量讓自己維持住情緒。

“陸先生,你這話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難道不是你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我嗎?你們對我態度不好,我為什麼要恭維你們?”

“詭辯。”

陸淮旌沉沉吐字,向前走了一步,直接將南煙逼得抱緊了肩膀。

“你說你聽不懂我說的話,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在林夕薇去世的日子去墓園祭奠,別跟我說你是去見其他人,還有……你為什麼會知道南煙,Alina,你……到底是誰?”

他說著,俊容也在不斷地逼近,一寸寸的靠近,逐漸縮短距離,都帶著如浪潮般的壓迫感。

南煙的心臟跳得更快,她不自覺地貼緊了牆壁,渾身上下都透著危機感。

而矜冷的男人,卻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她根本就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他卻猛地一把用手抵住牆,擋住她想要逃的去意。

“Alina?我是應該叫你的英文名字,還是應該叫你……顧南煙?”

“轟!”

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耳邊乍響。

南煙的瞳孔瞬間放大,她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男人,整個眸子都在微微顫動。

他……是怎麼知道的?

四目相對的瞬間,南煙只覺得自己幾乎要被看穿,她忽然避開視線,大腦飛快地旋轉。

雖然,她不打算一直隱瞞下去,可,現在也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時機!

南煙手指微微的顫抖,正在不知所措之際,她卻忽然注意到,男人緊握的拳頭。

有微不可查的顫抖。

她彷彿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他在詐她!

意識到這一點,南煙忽然覺得很好笑,劫後餘生的感覺,混雜著一系列極其複雜的感受。

她猛地抬頭,可面前的男人已經按捺不住。

他死死地盯著她,眼神中帶著質問:“怎麼,被我說中了?”

南煙聞言,卻忽地笑了。

她本就明豔,此刻笑起來,更是燦爛如花。

從一開始充滿嘲諷的笑,再到戲謔譏誚的大聲笑,她的張揚,簡直讓陸淮旌都開始自我懷疑。

“你笑什麼?”陸淮旌面色陰沉下來。

“不好笑嗎?”

南煙的笑聲戛然而止,嘲弄地勾起了嘴角:“陸先生,我之前就聽說過,您太太,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難道你不記得了?是你親手害死了她!”

陸淮旌聞言,瞳孔驟然一縮!

形狀優美的唇,都止不住地開始顫抖。

“你說什麼?”他的手都不自覺地放了下來。

“難道不是嗎?”

南煙並沒有打算放過他,而是如他剛才一般,步步緊逼:“您是不是又要奇怪了,我是怎麼知道的?不好意思,那天,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和那位小姐的談話。”

她勾唇,笑顏更加瀲灩:

“聽說,令夫人是因為被綁架了,讓我猜猜,是不是和宋小姐有關?啊,大抵會是二選一的戲碼,那麼陸先生,你選擇了誰?”

南煙侃侃而談,隨著她的話,她的腦海中都不自覺地閃過了當初的畫面。

那個風雨交加,烏雲密佈的天氣。

海邊的風浪,似乎把一輩子的風雨,都吹到了她的心裡。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利刃一般,不光是在凌遲陸淮旌的心,也是在折磨她自己。

陸淮旌渾身緊繃,就連眼神中都染上了一層悲傷。

可是南煙卻不想這麼放過他。

“陸先生,聽周媽說,你這五年來,都夜不能寐,是否是因為,死去的陸太太,一遍遍地在夢裡,對你控訴?”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但眼中,卻有陸淮旌看不清的悲傷。

透過那雙眼睛,陸淮旌好像看到了當初的南煙。

絕望的,悲傷的,痛苦的,仇恨交織,卻又生無可戀的顧南煙。

南煙緩緩地朝前走,陸淮旌卻在節節敗退。

可是她卻遠不肯就這樣善罷甘休。

“原本我還不相信,陸先生一直對亡妻念念不忘,但是現在看來,您確實是愧疚得很呢,有一句話您說對了,我是個商人,商人怎麼會不對客戶做背調呢?”

陸淮旌的瞳孔在地震,他再也按捺不住,薄唇緊抿的瞬間,大手已然扼住了南煙的脖子。

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當中迸濺出來:

“你……到、底、是、誰?”

南煙放肆地笑了,明媚的嬌容更加恣意張揚。

“我是誰,陸先生,難道,你不都調查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