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語氣嚴肅,叫關啟深心下一緊。

果然是鬼!

“大師,你有辦法……收了麼?”

不等對方出聲,關啟深又道,“大師放心,如果您願意幫忙,酬金方面肯定不會叫大師吃虧的。”

身穿道袍的中年大師聞言微微一笑,“既如此,我就盡力一試吧。”

說罷,擺陣,起壇,施法,架勢十足。

關啟深不是沒見過真正的大師。

那天在醫院看到姜栩栩一出手就覺得她也是有真本事的。

但經過錄音曝光這遭,他自然不可能再找她。

此時看著眼前大師起符,那符紙就朝著床的正中央飛去,心下一喜,覺得那女鬼很快就能被收拾掉。

然而下一秒,他只覺房間內溫度驟降,那飛出去的符紙更是在半空就直接燒了起來。

還沒等他詢問,一旁的大師已是臉色一變,忙不迭又丟擲兩張符紙。

結果符紙又迅速在半空燒成了灰燼。

原本還有些仙風道骨的大師這下直接變了臉,甚至還衝關啟深發火,

“這別墅裡不止一隻邪祟你怎麼不早說?!”

早知道這麼麻煩,他才不主動來招惹。

這下好了,他剛才的舉動,這是直接惹怒了佔據在這別墅裡厲鬼啊!

“快、快走。”

大師這麼說著,拉著關啟深就要逃。

關啟深儘管莫名,但也明白過來,這大師靠不上了。

兩人直接衝向門口的方向,然而就在他們剛要靠近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嘭的一下關上。

與此同時,關啟深只覺得自己腳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抓住一般,整個人竟是動彈不得。

隱約的,他眼角餘光,似乎看到床邊再次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而此時,那身影正緩緩轉身,似乎要朝他靠近。

關啟深只覺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急促呼吸著。

眼見著那女鬼朝自己越來越近,那慘白的手朝他的脖子緩緩伸來。

關啟深瞪大了眼,恍惚有種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這裡的感覺。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叩響,緊接著外頭便傳來關保成的聲音。

“啟深?你在房間裡嗎?”

關啟深只覺心頭一喜,下意識就要開口呼救,下一秒,卻感覺一隻冰冷的手忽然從他腦後伸出,竟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一股冰涼的滲人寒意自他腳底板躥出,叫他渾身發僵,連帶著喉嚨裡更是發不出一個字來。

關啟深從未有過像眼下這般的恐懼,雙眸一片血腥,五官卻依舊無比清晰。

他感覺,自己身後貼上了一個冰冷的東西。

關啟深渾身抖如篩糠,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地滑落,想要求救,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就在這要命的時刻,一旁的大師忽然猛地劃破自己的指尖,手臂一揚,指尖血珠瞬間揮灑而出,有兩滴恰好落在了關啟深臉上。

關啟深耳邊似乎聽到一聲慘叫。

那原本捂住他嘴的冰冷手掌也在一瞬間縮了回去,也是趁著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關啟深忙不迭出聲朝門口大喊,

“爸!救我!”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房間的門被一把推開,正是原本得不到回應正準備離開的關父。

而就在關保成踏進屋內的瞬間,關啟深明顯能感覺到屋內原本冰冷的溫度一點點回暖。

再一看,旁邊的大師已經捂著自己的手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裡更是喃喃念著,

“太兇了,這也太兇了。”

今天這單,他虧死了。

這精氣凝結的指尖血這麼灑出去,他得補多長時間才能補回來啊。

再一感受屋裡的氣息,發現原本作亂的厲鬼竟好似消失無蹤一般。

大師卻並不覺得輕鬆。

他可不覺得對方是被自己的指尖血逼走的。

他又看向趕來的關保成,視線倏地就落在他脖子上掛著的那玉牌上,緩緩瞪大了眼。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臉的憤慨,

“關總!我以為你誠心請我過來,可怎麼一句實話也沒有?!”

關啟深好不容易才從死裡逃生,聽到大師的話,臉色都有些難看,

“大師這是什麼意思?!”

那大師頓時指著關保成脖子上的玉牌,

“你們既然認識能做出這等護身法器的大師,何必還來尋我?!就算沒有我,憑著這護身玉牌也可保不被邪祟侵擾!”

關啟深和關保成乍一聽這大師的話,面上皆是一愣,隨即視線不約而同看向關保成脖子上的玉牌。

那正是之前姜栩栩送給關家人的玉牌。

雖然並不十分肯定姜栩栩的話,但他們回去後還是將玉牌找了出來帶在身上,果然倒黴事少了許多。

可是玉牌只有兩塊,關保成也不能一直跟關啟深同進同出,這才花了大價錢找了這個大師上門。

結果不曾想,這大師的本事,竟然連姜栩栩做的一塊玉牌都比不上?

這……那死丫頭真的有那麼厲害?

“大師,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戴著玉牌,那女鬼就不能再像剛才那樣找上我?”

關啟深臉色也有些陰沉。

剛剛那樣的經歷,他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

“我觀玉牌上的靈氣確實如此。”

大師剛才發脾氣,是覺得自己被這家人給耍了,但現在想來,這樣的護身法器哪能人手一塊?

自己剛才的口氣實在不該那麼衝。

但身為玄門中人,他也沒有跟人道歉的習慣,只是稍稍緩和了口氣,

“佔據這別墅的邪祟並非尋常新鬼,我雖然有些本事,但獨自對付這樣的邪祟確實有心無力……

你們如果想要一勞永逸,還是去請那位賣給你們這玉牌的大師出手吧。”

大師如實說著,不見對面的關家父子皆是一臉便秘似的表情。

他們要怎麼告訴對方。

這玉牌,不是買的。

要不是因為最近這些事,就關保成脖子上戴著的這塊玉牌,這會兒指不定還在哪個犄角旮旯藏灰呢。

關保成是知道兒子最近被噩夢纏身,也不反對他找大師來家裡做法。

可……難道只能再去找姜栩栩不成?

關啟深沒說話,他也在考慮同樣的問題。

但經過上次,他不敢肯定姜栩栩還願意幫他。

而且蕊蕊那邊估計也不願意自己再找栩栩幫忙。

如果不能再找到一個靠譜的大師出手,那他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

把護身玉牌,從蕊蕊那裡先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