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只是開始,就在薛言恍神的功夫,沉重的壓迫感直襲而下!

他此刻再也無法強頂著這股威勢站直身軀,筋骨已經嗡嗡作響,就在他搖搖欲墜,一口鮮血即將噴湧而出時。

燕狂山站在了他的身前。

“恭喜墨大人突破大宗師境界。”

他的聲音不卑不亢,那愈發恐怖的氣勢好似對他沒有半分影響。

墨韻嵐眉頭輕挑,怒氣看似也消散了大半:

“燕城主,薛言辦事不力,損害我大玄皇朝的威嚴,事後還找了一個這麼可笑的藉口。

作為巡察使我小懲大誡一番,過了嗎?”

燕狂山搖了搖頭,拱手一禮道:

“若只是小小懲罰當然不過分,但若剛才我不站出來擋下墨大人的威壓,薛言就算不死也會半廢。

我可不希望聶雲華從皇城跑過來找我算賬,畢竟世人都知曉這位血衣神捕最是護短。

當然更麻煩的是,平日裡我們城主一系和當地六扇門之間就有些許摩擦,單單是出現點火星還好,就怕被有心人利用燃起一片淹沒大玄半壁江山的洶湧火海。”

墨韻嵐深深看了燕狂山一眼,氣勢也瞬間收斂,她的視線隨即移向已經半跪在地的薛言:

“一個月的時間,無論你用什麼法子都好,我需要看到一個結果。”

說完這句話後,她的身影已經憑空消失,唯有燕狂山察覺到其溢散的一絲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在玄陽巨城內。

“咳咳。”此時薛言再也無法壓制身上的傷勢,一大口的鮮血噴出,染紅了本就沾滿塵土的地面。

燕狂山上前檢查一番後,長舒一口氣道:

“還好沒傷到筋脈,配合療傷丹藥的話,三天應該就能痊癒。”

薛言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燕狂山,燕狂山微微點頭道:

“確定她已經離開了。”

薛言長舒了一口氣,臉色有些蒼白道:

“她不對勁。”

燕狂山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意思,作為堂堂一個巡察使,墨韻嵐表現得太急躁了,更關鍵的是因為殷無眉的死,她竟毫不掩飾的將怒火發洩到薛言身上。

“她急了。”

這是唯一的結論,至於為什麼急,兩人都不清楚,但薛言已經發現了關鍵的一點。

“她對無憂山莊遠比我們要了解的更多。

也是因此她不會出面,所以才讓我,或者說是整個六扇門頂在前面。

至於什麼調查連續三任城主之死的真相,這完全是一個藉口,任務或許是真,但我們都知道絕不可能是秦凡下的手。”

“為什麼?”燕狂山眨了眨眼,雖然墨韻嵐上來就給無憂山莊扣了一頂黑鍋,可依照她所說,有能耐殺掉連續三任境界至少達到先天境初期的城主的勢力。

無憂山莊的嫌疑還真是不小,要問原因就是無憂山莊夠強也夠神秘,強大本身就是被人所忌憚和懷疑的要素之一。

“殺人總是有原因的,就算是邪道里面濫殺無辜的瘋子,也是為了圖一個心裡痛快,所以於公也好於私也罷,秦凡並沒有因為三任城主的死得到些什麼。”

薛言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有些肉疼的將裡面的藥丸塞入口中,吞服後便開始一邊消化藥力,一邊跟燕狂山說道。

燕狂山點了點頭:“薛老弟,接下來咱怎麼做,相信無需多久墨韻嵐應該就調查到,當時前往無憂山莊的還有我。

剛剛我還能憑藉中立的身份緩和下氣氛,等她再回來,恐怕就不好辦了。”

薛言皺了皺眉,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解決辦法,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墨韻嵐有這個巡察使的身份,直接將他最擅長的借勢給封印了。

再加上對方大宗師的實力,若是換個其他的六扇門捕頭在這裡,除了唯唯諾諾的聽從吩咐,恐怕連說句硬氣話都不敢。

不對!

薛言眼底閃過一道精光,這並非是最糟糕的情況,上面雖然有墨韻嵐壓著,但至少燕狂山還是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前往無憂山莊,自己不僅會失去一個可靠的盟友,而上有墨韻嵐,下有殷無眉,他才是陷入真正的絕境!

導致這局勢出現一線生機可以說是集合了天時地利人和才爭取到的,當然最關鍵的是那個人——秦凡!

無眉山寨是他解決的,殷無眉是他手下殺的,燕狂山也是因為目睹這一切,並在知曉了一些不該知道的資訊才選擇和自己綁在一起。

所以三個補償,才是自己的求生所在!

第一個補償讓自己有了先手準備,其中或許有挑撥離間之意,可墨韻嵐確確實實是準備利用自己的身份當做炮灰。

那麼下面兩個補償,應該也關係到自己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如何翻身!

“呵,這是被迫成為棋子了嗎?”

燕狂山一臉不解的看著神色無奈的薛言道:“什麼棋子,老弟你又思維發散的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薛言搖了搖頭,可接下來卻突然提到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人:“燕城主,您認為羽丞相為什麼會讓聶大人多給我一個選擇?”

燕狂山:(¯﹃¯)

或許根本就沒想讓燕狂山給他一個答案,薛言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還記得之前我提起過,我之所以一開始選擇招攬無眉山寨,有可能是被人為操控。

透過六扇門資料庫中殷無眉相關的資訊補足,以及一些暗子的分佈。

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能發覺到這是一個絕佳的突破點。”

燕狂山:(¯﹃¯)阿巴阿巴?

薛言深深嘆了口氣道:“那麼現在我成為了玄陽域六扇門的負責人,是否表明接下來我的一些行為,也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暗中操控?

因為生路只有一條,所以憑藉我的性格,是必須順著這條路闖下去的。

或許我可以為了反抗而選擇不作為,可如今這個情況,什麼都不做就是死!”

燕狂山突然回過神來,向著薛言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薛言點了點頭,開始將注意力都放在療傷上。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而來者正是燕狂山的第一幕僚·鶴先生,此時他的身後正跟著六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傢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