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你好大的膽子,敢私自賣蘇家的鋪子!賣就賣了,你還只賣了兩百兩!”

「那可都是地段極好的鋪面,竟賣了兩百兩,這不等於白送!」

董氏得知這個訊息後心裡那叫一個疼。

喬阮香秀眉微蹙,一臉的委屈。

“婆母你有所不知,這幾間鋪子一直在虧錢,我查賬也查不出那些錢都是怎麼虧的。而且,這一間鋪子一日就虧損百兩,五間鋪子一日就虧出去千兩啊!”

“婆母你也知道,現在蘇府花的都是我的嫁妝,我實在心疼,畢竟我的錢那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不是?所以我就急著出手,便便宜了些賣了。”

“而且,婆母你既然讓我管家,這些蘇家的賠錢產業自然也是任憑我來處理的。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蘇家啊。”

一句蘇府花的是自己的嫁妝,就已經堵了董氏說不出話來,又說到管家之事,董氏更是不敢接話了。

那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

「為何偏偏賣的是那五間鋪子,那可是她用來圈喬氏嫁妝裡銀子的。這下好了,以後還怎麼圈!」

「真不知道這個喬氏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董氏狠狠剜了她一眼,撥出一口濁氣順氣。

「墨兒說了,她又變成從前那個柔弱聽話的喬氏了,應該是巧合。那自己得再想個法子,來圈她的錢。」

喬阮香站在下首,默不作聲聽著董氏算計自己的嫁妝,一雙水眸浮出一抹極淡的笑。

“罷了,左右都賣了。日後你若再要變賣蘇家家產,必須要知會我一聲!”

喬阮香垂首聽命,“是,婆母。”

這時候,有下人傳話,晚膳好了,老太太讓去榮壽院用晚膳。

去的路上喬阮香碰上了二房三房小姐蘇珍蘇茹,被拉到一旁,走在最後。

二人一左一右,低頭耳語了什麼。

喬阮香抿嘴輕笑,面上是柔弱溫軟的模樣,“一切聽妹妹們的。”

蘇珍鄙夷一笑,人傻了就是好拿捏。

“那說好了,這件事辦成了,金鏤紅寶石要給我。”

蘇茹聽出蘇珍想要獨吞了金鏤紅寶石,又忙添了一句,“給我們兩人!”

喬阮香將蘇茹的計較看在眼裡,點了點頭。

“好,只要事成,不光這寶石給你們,日後孃家送來的金銀首飾,我都會給你們留一份。”

喬阮香的話,讓蘇珍蘇茹更加心動。

同時又鄙夷又嫉妒她,一個商女,孃家的好寶貝竟然這麼多,她們堂堂蘇府嫡小姐,也算是清貴世家女。

現在還得靠一個商女,得些好玩意兒!

一想到這兒又有些恨,但很快就瞭然了。

因為看到喬阮香那清澈蠢笨的眸子,還有一張任人宰割的臉,她有又怎樣,最後還得是她們的!

三人此時像極了好姐妹,相攜入了榮壽院。

三人入座,很快八角桌坐滿了人。

蘇老太太坐在主座,一左一右分別是大房的大夫人董氏大老爺蘇青雲,二房的二夫人魏氏二老爺蘇青山和許姨娘。

正對面坐著的是三房的三夫人鍾氏三老爺蘇青松以及兩個姨娘,言姨娘和元姨娘。

小輩們除了蘇墨成了親,其他都還未成婚,便都在大房三房中間,挨個乖巧地坐著。

宛青荷以照顧姑母用飯為由,挨著董氏坐下,而她右側就是蘇墨。

落座時,那勾人的眸子有意無意輕瞟著身邊的人兒。

身邊人兒也及時給了回應,桌布下,看不到的地方,偷偷上了手。

「墨哥哥都三日沒去自己院裡了,前兩日還都留在那兩個妾室院裡。自己要再表現得嬌柔媚人些,不然墨哥哥有了新歡忘了自己怎麼辦?」

「墨哥哥,別害羞,摸.我!」

「自己要重新勾起墨哥哥對自己的慾望,這樣用完晚膳,墨哥哥就會跟著自己回院裡了!」

蘇墨:「前兩日那美妾身段也是極軟的,但都沒有青荷這般騷氣勁兒!」

「自己還是喜歡這種又狂野又騷氣的,今兒晚上自己必須去荷花園好好釋放一下!」

喬阮香聽著他們心聲落座,又將他們眉目傳情,暗中勾搭的一幕看在眼裡。

暗自輕笑,不動聲色收回眸子。

那對狗男女的小動作,自然也沒瞞過時刻注視著他們的蘇珍蘇茹兩人。

二人相視一笑,又都瞥向身後,不遠處她們安排的人接收到眼神後,立馬消失。

能聽見心聲有時也不是好事,屋內安靜得落針可聞,可她耳邊已經被聒噪聲吵得頭都要炸了。

但仔細分辨聲音,應該只有董氏蘇青雲蘇墨和宛青荷的,還有一個陌生的心聲,旁的蘇家人的心聲她都聽不到。

看來不是自己之前那番猜測,應該是上一世和自己有深仇,直接迫害自己的人的心聲能聽到。

只是,為何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

她仔細分辨那個心聲裡話的內容,最後鎖定了三房的元姨娘。

莫非她也害過自己?

可細想,自己上一世幾乎沒有和她照過幾次面。

存著疑惑,一雙水眸朝元姨娘望去,暗暗打量。

但她的視線才剛落下,元姨娘就察覺了,目光也迎了過來。

喬阮香一愣,忙微微一笑化解尷尬。

對方也柔和笑了笑。

喬阮香看到這個笑,倒是有了幾分印象,元姨娘是三房最受欺負的存在,性子極其柔軟。

在上一世見過幾次,她都是這般柔柔一笑,像是一片棉絮。

有時看著她可憐,也時常會偷偷送些銀子給她。

自己應該是沒有招惹過她的。

但轉念一想。

蘇家大房她又何曾招惹過,他們不還是害得自己財散慘死下場嗎?

思及此,她心下對元姨娘有了幾分警惕。

收回目光時,餘光瞥見了右側一抹黑影,定睛一看,落座在自己身側的竟是蘇梧。

他應該是剛從外面辦公事匆匆回來,身上繡雲紋黑色錦袍還未來及換下。

他一出現,整個屋子都似壓了一層烏雲,壓抑又沉冷。

席上所有人都不敢抬眼瞧他,面上都多多少少掛著幾分侷促和懼意。

蘇府上下人都懼怕他,這也是最近喬阮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