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兒子被沈儀貞懟得說不上話來,許老太瞪圓了雙眼,不要臉地說:“老孃辛辛苦苦把兒子撫養大,花了他一點錢而已,不是天經地義嗎?”

“再說了,這房子給你們住了這麼多年,這些年租金也夠還你們當初那筆錢了!我現在就是不想讓你們住了,你們都得給我滾出去!”

許松覃久久沒有說話,就那麼直直看著許老太太。

從小他就是被忽略的那個,穿的衣服是大哥穿剩下的,吃的是大哥不喜歡吃的。

自己沒讀過幾年書。

工作後卻要供三弟上學。

三弟學成後,卻是對他的供養隻字不提。

他曾以為都是一家人,讓一讓沒什麼的,家和萬事興。

可沒想到處處退步和忍讓,換來的卻是他們的得寸進尺。

既如此,這些所謂的親人,就不要了吧……

這般想著,許松覃攥了攥拳,微仰起頭,硬氣道:“搬就搬!就算我們一家流落街頭,我也不會賣女兒!”

不過就是從頭開始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要他們一家人齊心協力,總不至於餓死。

白菀詫異地抬了抬眼,想開口說什麼,卻發現嗓子酸澀得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

許老太一下傻眼了。

她以為揚言要把老二一家趕出去後,他們就會向她低頭,同意把女兒嫁給劉家。

沒想到他們脾氣居然這麼硬,寧願在外風餐露宿也不妥協。

沈儀貞看了丈夫一眼,知道他不是那種衝動的性子,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辦到。

她也沒有阻止,而是順著補充了一句。

“我們可以搬走,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既然你把我們趕出去了,日後別指望我們再回來。”

沈儀貞的語氣充滿了強硬的冷漠:“從今往後,你們發財我們不會來捧,你們日子困難也別指望得到我們接濟,大家就此兩不相干!”

這麼狠?

這是要斷絕關係啊?

一時間,許老太和她另兩個兒子都變了臉色。

許老三直接沒忍住低聲在許老太耳邊說:“媽,不能斷了關係啊,彩禮錢我們都收了,這真讓他們走了,我們如何跟劉家交代?”

許老太太也有些遲疑了。

老二是她幾個兒子裡面最好用的,真這麼讓他脫離出去了,她也捨不得了。

猶豫片刻後,許老太太抬眸看向許松覃,問:“老二,你也是這麼想的嗎?搬出去以後就不認我這個媽了?不要這個家了?”

許松覃哪裡會不明白他們的小心思?

他垂下眼眸,掩下眸中的譏誚,冷聲道:“是你先不要我的。我還是那句話,贍養費不會少你的。“但我也沒有多的給你了,畢竟你也看見了,這家裡本來就不富裕,我們一家在外面也要生活。”

聽到這話,許老太立刻擺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哽咽道:“你這是怪我了?”

“又不是我逼著讓你搬出去的,都說女大不中留,你就把這個賠錢貨嫁出去咱們皆大歡喜不好嗎?”

“閉嘴!”許松覃聽得心煩,態度越發強硬:“我的女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幸福,任何人都沒資格強迫她。”

“我已經決定好了,房子還給你,以後你愛給誰住給誰住,我們現在就收拾行李。”

說罷,許松覃拉著沈儀貞就進房間開始收拾。

許俊昊冷哼一聲,也進去幫忙了。

許老太太看改變不了他們的決定了,乾嚎了一聲,又罵許松覃不孝順。

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白菀,她眸中恨意又起,咬牙惡狠狠地說:“就算他們帶你搬出去,也改變不了什麼,劉黑瘸子可沒我這麼好說話,得不到人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白菀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就算心裡沒底,氣勢也要裝足。

爸媽為了她願意搬出去,她也不能示弱。

許老太太沒想到白菀也是個骨頭硬的,一時拿他們沒轍,只能帶著兒子孫子先撤。

到了外面,許松明還琢磨著不能就這麼走了。

就怕到手的彩禮錢打水漂了。

許老太太卻反而沒那麼慌,還說:“怕什麼?老二這一家老弱病殘能翻出什麼浪來?”

“黑瘸子在雲市手眼通天,既然老二他們這麼不識抬舉,正好讓他們出去吃點苦頭,到時候自有他們回來求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