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還在著?”月杉怕把水淼淼驚醒了,戳了兩下臉頰,便強迫著自己收了手,一抬頭,闇月飄在天上,白眼都要翻出了天際。

闇月在心中默唸著,不急不急不氣不氣,既然幹不掉水淼淼,那就無視她,自己主要的一直就是哄住月杉,為將來重獲軀體而準備。

“月杉啊。”闇月苦口婆心的說道:“你不覺得,你最近犯了太多錯了嗎?”

“有嗎?”月杉沉思著,除了剛才聽到擎靈宗,情緒沒有收住以外,她可還做錯了什麼。

“你的警惕性呢,何憐憐你不熟悉嗎?”

“擎靈宗的人罷了。”月杉拉過被子輕輕蓋在水淼淼身上,隨意的說道:“我知道那場讓擎靈宗幾近覆滅的災難,現在擎靈宗的人,可能聽都沒聽過蘊靈珠了。”

闇月閉口不言,打量著月杉。

天育族是個與世無爭的種族,但也有例外,比如闇月,當人類進駐神魔界後,類似闇月這種的天育族找到了新的修煉方式。

但同時人類也透過闇月這種勾引人類快速獲得情緒的天育族中找到了捷徑。

到處捕殺天育族還試圖豢養。

天育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並沒有換來和平共處。

就是稀鬆平常的一天,天育族襲擊了擎靈宗,第一個發現並隱藏蘊靈珠,且靠蘊靈珠發了家的宗門。

那一天起,快要比肩上古仙神宗的宗門,沒落了,但同時天育族也沒落個好,天狐族的名聲她們是徹底坐實了。

就算不知道蘊靈珠,人類也開始屠殺‘天狐族’。

如月杉所說,現在沒多少人知道蘊靈珠從何而來,包括擎靈宗的人,因為天育族越來越少。

漸漸的擎靈宗就分出了一座峰,便是聚靈峰,來修煉蘊靈珠。

但闇月疑惑的點是,發生這件事時,月杉應該還沒有降生,她說過,我,闇月,是她誕生以來見到的第一位同族。

那麼這事她從何得知。

從何得知?天生的,月杉天生就知道,誕生之即,她見證了天育族滅亡的一路,像走馬燈似的,在眼睛一一滑過,刻入記憶深處裡。

但以前的月杉不知道,隨著她的修為增長,這些記憶才慢慢浮現。

“你?”

闇月半天不說話,月杉望去,放柔語調,她知道闇月曾經就是被聚靈峰的人所害所囚,警惕點沒有問題,可若太過,反而會被懷疑,所以月杉一直在暗示自己不要太過關注何憐憐。

“那個叫什麼憐憐的,身上沒有蘊靈珠的氣息。”

闇月挑眉,從天上落下,走到月杉面前,“這也是本尊奇怪的點,你是不知道你在無人間殺的人是誰了嗎?”

“何婕啊!”

闇月笑而不語,月杉慢慢凝重起神情,“何婕何憐憐,她是何婕的徒弟!她是在無人間,不去救她兩位尚有一口氣的師姐,而是拿走她們蘊靈珠的何憐憐!”

“還是有點腦子的。”

蘊靈珠在何婕手上時,闇月自然是見過何憐憐的。

“可為什麼呢!我沒有感受到蘊靈珠的存在啊?”

“本尊也沒有。”

隨著闇月的話,房間裡靜了下來。

“或許。”月杉猜測著,“那兩顆蘊靈珠被擎靈宗旁人搶了去。”

闇月點著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那個小二說了,現在擎靈宗的人可寶貝何憐憐了,若她沒有蘊靈珠。”

“也可能是,何憐憐自動送出蘊靈珠的,獲得庇護,而且何婕當初說過,何憐憐天賦上等,不是她那兩個師姐能比的。”

“聽你這麼一說,本尊到想起來了,何婕不止一次,想出手解決那兩人,拿回蘊靈珠,全力培養何憐憐,可顧忌臉面,一直未曾下手,真是虛偽的人類。”

月杉沉默。

闇月語重心長的道:“且不管怎麼說,你都要小心點,何憐憐是何婕的徒弟,難保何婕沒有給何憐憐留下些什麼,不管有沒有獻出蘊靈珠,她都是坐實了一峰之主的,不是什麼善茬。”

“我知道。”

闇月回到蘊靈珠裡養神,月杉收回思緒,睡意全無。

何婕何憐憐,這些字眼一直在她心中徘徊,無人間裡她差點就要死了,水淼淼像天使降臨般,救了自己。

月杉慢慢躺到地鋪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水淼淼。

這都是緣但也都是孽······

夜深人靜時,總有幾家還亮著燈,說著私房話。

“她是古仙宗的人!”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要害她!”

“咳咳咳咳。”床上傳來嘶啞的聲音,“你們父女倆別吵了,萱兒乖,娘只想讓你好好的。”

“可”

“孩他爹,你勸勸。”

沒有動靜,房間裡只有一聲接著一聲的咳嗽。

喂她喝下藥,哄著睡去。

孫屠夫嘆了口氣,正要說話。

萱兒跪地上,就是一個磕頭。

“我稱你們為爹孃,但我們都清楚,我不是,所以讓我去吧,觀察了那麼久,只有今日那人最弱,最有可能奪得她進入嘉佑秘境的資格。”

“你們都說嘉佑秘境裡什麼都有,只要心中願望夠強烈,它都會滿足,我能找到讓娘痊癒的藥,若日後古仙宗要來尋仇,我離去就是。”

孫屠夫看著萱兒,緊握著床上女子的手,沒有言語,只有嘆息。

若萱兒所說,她不是他們的女兒。

她妻子這孱弱的身體,能留下什麼?

萱兒是他們在驅凡障附近撿的,一個記憶錯亂的姑娘,大約也就十五十六歲。

神魔界裡十五十六的年紀,與孩童無異。

所以孫屠夫在妻子的勸說下,收養了萱兒,教她修仙刀法,不過他們本來修為也不高。

孫屠夫的厲害,本就是因他無意獲得資格,從嘉佑秘境裡學了套刀法所致。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萱兒搖頭,她的已記憶還是一樣混亂,但夜深人靜時,心中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是來找什麼東西的。

可,是找什麼呢?

萱兒想不起。

她想著,從古仙宗的人身上搶東西,必然就要做好被報復的準備,她便給了自己一個理由,離開這,離開爹孃,去尋找心裡的聲音。

“你去吧。”孫屠夫說道,在他心中妻子是最重要,但是,“等出來了,我們一家一起走,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不會丟下你的。”

萱兒從地上抬起頭,眼含熱淚,卻盡是欣喜。

心中那個聲音告訴著自己,她要找就是這個,她要找的就是家人。

“爹。”

孫屠夫將萱兒扶起,一家三口,坐在一張床上。

“我們得好好計劃一下,若可能,就不要讓古仙宗的發現是你奪走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