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進行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左右,主要是報告兩個小組手中策劃方案的進展,以及集思廣益看有沒有改進的想法。

開完會出來,阮芙買的咖啡和奶茶也到了。

她們兩人的工位正好是背對著的,輕輕推一下椅子就能滑到對方身邊。

但蘇藜是個中規中矩的人,平時很文靜,話少,連討論八卦都很少參與,參與的時候,基本都是她們強行拉著她社交。

“謝謝。”

蘇藜接過奶茶,輕聲說道。

“不客氣。”

正當阮芙準備轉回去時,蘇藜旁邊工位上的女孩子打水回來,瞧了眼經理辦公室的方向,順便八卦一嘴,“蘇藜,昨天大老遠就瞧見你哥那不凡的氣質,氣宇軒昂,玉樹臨風,雖然我近視,但肯定是個大帥哥對吧?”

阮芙聞言,眉眼含笑的看著蘇藜。

蘇藜吸了口奶茶,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那個女同事一臉八卦相,笑眯眯的問,“這麼帥的哥哥,有沒有女朋友呀?我們這裡可是有好多單身美女哦,阮芙你好像就是單身吧?”

被突然點名的阮芙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你……有興趣,你說你自己就好了,幹嘛拉上我。”

“我……只是忽然想起你也是單身,所以才……”那女孩被阮芙下了面子,也有些尷尬。

她和阮芙其實不太對盤。

心裡也是想著,現在有個這麼大帥哥出現,還那麼有錢,她就不信她阮芙不心動。

“我哥有未婚妻了。”

眼看著她們倆又要明裡暗裡對峙起來了,蘇藜輕聲打斷她的話。

終止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果不其然,女孩和阮芙聞言都愣了下。

“哎,帥哥都是別人的。”阮芙最先反應過來,笑著嘆氣,“先忙手裡頭的事吧,等會被老鄭看見了,又要數落我們開群體小會議了。”

群體小會議室等於八卦嘮嗑。

尤其還是在這麼繁忙的時候,被抓到不是罰款就是捱罵了。

旁邊那個女生叫詹婷婷,她對阮芙那自認清高又虛偽的態度以及反應感到十分不屑。

還是悄咪咪的靠近蘇藜,小聲問道,“蘇藜,你家是做什麼的?你一個千金大小姐跑我們這裡來上班做什麼?我記得你好像不是南都人。”

“不會是離家出走的吧?”

“詹婷婷,你查戶口呢?”

阮芙不悅的皺起眉頭,她看出蘇藜那一副不想回答,又不知道怎麼婉拒的樣子了。

知道她不太會社交,便直接幫她說了,“管人家家裡做什麼的幹嘛?你還想讓人家給你開後門,還是你想在這裡頭撈點什麼好處啊?”

“人家願意出來上班,而且能力也好,不像某些人,像個繡花枕頭似的,什麼用都沒有。”

“你說誰繡花枕頭,沒有用呢?”詹婷婷聞言,立馬急眼了。

“誰應誰就是唄。”阮芙嗤笑一聲,“看來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說到繡花枕頭,你還知道對號入座,可喜可賀。”

“你!”

眼看著兩人越吵越兇,其餘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蘇藜有些傻眼,連忙上前拉住阮芙說,“你們……別吵了。”

隨後又看著詹婷婷道,“我們只是同事,我的私事沒有必要和你說的那麼清楚,也不喜歡別人多問。”

她手握著拳頭,說出來的話卻不卑不亢的。

性子軟,脾氣好,不懂拒絕,但這不代表會任由別人欺負,或者不尊重。

這一點,是喬家這些年教給她的。

詹婷婷兩頭都沒落到好,及其不滿意的撇嘴,還瞥了眼她放在辦公桌隔層中間的名牌包包,說話陰陽怪氣,“我就隨口問問,好奇而已,真小氣,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樣哦。”

“以前怎麼沒看你和她那麼好,現在知道她是有錢人家的千金了,上趕著巴結,真不要臉。”

她不屑又嫌棄的橫了眼阮芙,轉身就坐回自己工位上了。

阮芙不甘示弱的反駁了一句,“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思想那麼骯髒?”

“你說誰髒……”

“在吵什麼?手裡都沒活是吧?還想加多久的班啊?剛剛那個會是白開了?”

兩人的爭端由組長出面才暫時停止了。

詹婷婷心有不甘,惡狠狠的瞪了眼阮芙,才轉過身。

蘇藜在心裡嘆氣,也是挺莫名其妙的成為她倆吵架的源頭了。

在這個公司也待了四五個月了,她和所有人的關係其實都還算可以,但算不上是朋友,只是關係不錯的同事吧。

她也沒想刻意的和誰去發展成好朋友,更不愛和同事去探討自己的私事。

所以剛剛詹婷婷明晃晃的探究她的私事,語氣有點酸不說,態度還有些針對的意味。

她心裡是真的挺不舒服的。

————

喬霈嶼在南都這邊確實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談。

只不過這些事本來應該由蔣見霖來的,但當時國外的一個品牌合作商出了點問題,也需要蔣見霖去處理的。

喬霈嶼這身子骨當然不適合去國外,便替他跑了趟南都。

南都這邊新開發了兩個商場,相隔遠,兩個商場都在招標品牌。

其實主要的幾個品牌商都已經談好了,次要的也已經有了定向,由這兩個商場的負責人去敲定就可以了。

但他卻選擇用這個把自己暫時困在南都。

九點半的面會進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剛將人品牌方的人送走,喬霈嶼的手機響了。

是虞清瑗打來的。

一旁的助理立即噤聲,看他接起了電話,立即退至遠處。

“媽。”

“後天就是和凌家的飯局了,你到底回不回來?”電話那頭的虞清瑗聲音裡帶著點無奈和強勢。

似是在下最後通牒,也不是在詢問,而是在強調此事。

“媽,我這邊的事還……”

“你三天前就是這樣搪塞我的,最後再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到家。”

喬霈嶼壓了壓眉心,“我對凌笙沒這個想法。”

“那你對誰有想法?”

“……”

差一點點,蘇藜這個名字便脫口而出了。

“你馬上就要三十了,還不想著成家嗎?”

“我三十的劫都還沒過,這麼早成家禍害別人嗎?”他聲音溫溫和和的,沒什麼起伏,可這話還是讓虞清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連帶著心裡也‘咯噔’一響。

她動了動唇,“阿嶼,那些都是迷信,你現在身體不是好多了嗎?明年肯定會平安無虞的。”

“迷信也好,科學也罷,成家之事,等過了明年再說吧,我現在真的沒這個想法。”

電話那頭的虞清瑗沉默下來了。

剛剛喬霈嶼的那番話正好拿捏住了虞清瑗的七寸。

“可是……都已經和凌家約好了,現在……”

“您把實情告訴他們就是。”

“那不行!”

虞清瑗想都沒想就揚聲否認了,她緩了一口氣,才道,“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凌家那邊我去說。不過,南都那邊比S市冷得多,尤其是這幾日的冷空氣,我看天氣預報上說,只有兩三度,你身體要緊,也別再那邊待太長時間了。”

“如果你是因為和凌家吃飯的事不肯回來,現在可以放心了。”

喬霈嶼知道她說得是真的,但不代表她不是在故意套他的話。

“是真的忙,我剛開完會出來。”

行吧,兒子不上當,她也沒辦法。

她忽然話鋒一轉,“對了,你這幾天有和阿藜聯絡嗎?”

“嗯。”

“她最近怎麼樣啊?”

“還好。”

“那就好,她這孩子總是報喜不報憂,每次打電話打影片都說好。也不知道她好端端的跑南都去做什麼,說什麼也不肯回來。”

虞清瑗幽幽嘆口氣,“你在那邊多照顧她一下,順便勸勸她,還是回S市比較好,家裡人都在身邊,心裡也踏實,我也放心一些,她那性子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會和我們多說一個字的。”

“嗯,我知道。”

“別看阿藜脾氣好,好說話,其實心裡還是蠻倔的,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的,你估計也勸不動,還是晚點我給她打個電話再說說吧。”

喬霈嶼抿唇,的確,她性子雖軟,卻格外的倔,骨子硬。

例如他們這件事情上,一根筋,走進死衚衕也不知道轉身出來,牟足了勁的往裡衝,也不顧自己會不會頭破血流。

而且什麼事都喜歡悶在心裡,不會傾訴。

就像高一那年,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她們班上一個女同學仇視上了,體育排球課上,那女同學故意把球砸在她的背上,好大一片淤青,稍微抬一下胳膊就會很疼。

因為她當時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計較,那女同學變本加厲。

故意弄壞她的水杯,在她作業本上塗鴉,還丟她的書包。

這些她都是悶在心裡,默默承受著。

那時候的她,總害怕麻煩喬家,給喬家新增不必要的負擔。

因為背上那片淤青一個星期都沒消下去,還是週末她在家裡換衣服,喬惜雅忽然闖進來發現的。

喬惜雅當時很震驚,問她是誰弄的,她都說是自己不小心撞的。

喬惜雅自然是不信的,她班上有個朋友的姐姐正好和蘇藜是同一個年紀,只是不同班。

正好初中和高中都在一個校區,便七拐八彎的打聽到了蘇藜受了欺負。

那天週一中午食堂,喬惜雅一眼找到欺負蘇藜的女同學,直接把手中的翻盤扣那女同學臉上,還扯著她的頭髮踹了她兩腳。

“就是你這個死婊子欺負我姐是吧?當我喬惜雅是吃素的嗎?瞎了你的狗眼,誰都幹欺負,本小姐今天就替你爸媽好好教教你這個小婊砸。”

女同學被打得有點懵,反應過來後便開始反擊,她身邊還有朋友。

沒多大一會,喬惜雅就落了下風,好在她身邊也有同學。

然後烏泱泱的八九個同學一塊被叫進了校長辦公室。

蘇藜當時沒在食堂,得知這件事情後,立即去了校長辦公室,那會各自的班主任們都在場,把那些幫架的同學叫走寫檢討後。

辦公室裡就剩下她們幾個當事人,那會班主任們已經通知了各自的家長。

蘇藜看到喬惜雅是和那個女同學打的時候,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在校長要批評罵喬惜雅時,出來攔在她面前,反駁校長的話,順便還把女同學的霸凌行為給說了出來,堅決的讓那女同學給自己和喬惜雅道歉。

女同學不肯,鬧到雙方家長來了,都沒鬧出結果。

虞清瑗在得知事情原委後,徹底繃不住了,直接抬手給了那女同學一巴掌,“我的女兒也是你能欺負的?你算個什麼東西!這事沒完!”

說罷,便拉著喬惜雅和蘇藜離開了學校,連個眼角都沒給校長和班主任。

事後,虞清瑗帶著她們倆去了醫院。

在看到蘇藜背上那片深紫色的淤青,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八九天了,還青這麼狠,可想而知,那麼輕的排球要砸到人身上,砸到這個程度,得用多大的力才行。

這件事情的後續就是,虞清瑗以霸凌為由告了那個女同學,以及沒作為的學校。

雖然最後還是調解的,但女同學被學校開除了,家裡的公司還被喬家聯合其他幾個公司制裁了,學校的名聲也消減了。

蘇藜和喬惜雅兩人都轉了校。

脾氣好,與人和善可以,但不能一味的吃虧被欺負,這是軟弱無能。

這個道理,就是虞清瑗用實際行動教給蘇藜的一門課。

見他不說話,虞清瑗又把話題繞回來了,“所以,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過幾天。”

“你三天前就是這麼說的。”虞清瑗再次嘆氣,“阿嶼,媽是擔心你的身體……”

“我明白,真的過幾天。”他斂了斂眸光,溫潤的眼底湧出一波暗潮,唇角微微勾起,“下個月外公要過生了吧?”

“對,平常生日。”

“媽,外公今年都84了,年紀這麼大了,肯定也希望每年生日後輩們能陪他一起過,人多熱鬧。”

“這倒是,你外公想來喜歡熱鬧,到時候你和小雅還有阿藜都得在場才行。”

喬霈嶼聲調都變得愉悅了起來,“嗯,等外公過完生,也就剩小半個月要過年了。”

喬老狗的追妻套路都是一套一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