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九 功德

事情若演變至此，那留給姜塵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流放渾沌罷了。

“神器之道絕不能在洪荒傳下，此道的未來在混沌，在別的世界。”

姜塵心知，若是他不想成為洪荒公敵的話，那最好不要在洪荒傳下神器之道。

損天地而肥自身，這種事雖然很多人都在幹，但像神器之道這麼囂張的，還是比較少見的，且每出現一個，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還好，我煉製神器的目的，不是為了損害洪荒天地，而是為了修復洪荒天地。”

姜塵真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盤古大神可還活著呢，洪荒天地可是他的心血，是他成道的關鍵所在。

你在裡面怎麼搞，他都不管你，那是因為無論洪荒天地再怎麼破敗，肉也是爛在鍋裡，沒有被外人奪取。

可發展神器之道，那就是在割盤古大神的肉、喝他的血了。用他的資源去壯大自身，盤古大神就是脾氣再好，那也不能忍啊！

打定主意，絕不把神器之道傳給第二個人，姜塵心中的緊張情緒緩解了不少。然後，他抬頭看向周天神殿內部。

那裡，人族一百零八位先天道尊，正按照小周天星斗大陣的方位盤坐在地上，藉助星光恢復傷勢。

之前姜塵攻打妖族，逼得妖族動用底牌，召喚來了一尊東皇太一的化身，姜塵合周天神殿，以及人族一百零八位道尊之力，這才將其擊敗。而他所付出的代價，就是人族一百零八位先天道尊全都身負重傷。

為了幫助這些先天道尊快速的恢復傷勢，姜塵就讓他們留在了周天神殿，在藉助星光恢復傷勢的同時，也能順便增強一下週天神殿的威力，使得它煉化裡面寶物的速度大大加快。

如今看來，姜塵的想法非常好，周天神殿煉化寶物的速度，確實提升了很多倍。本來需要十幾萬年才能煉化的寶物，如今在千年之內就能全部煉化。

而且，人族道尊們受的傷勢也極重，本來沒有個幾萬年休養，是不可能完全恢復的。

可此刻，在周天神殿的幫助下，他們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更是有幾個老牌道尊，身上氣息起伏不定，出現了突破的徵兆。

雖然只是徵兆，能否真的突破成功尚在兩說之間，但只是這個表現，就已經很難得了，先天道尊想要更進一步，何其之難？

不知道有多少道尊倒在了時空長河之前，遲遲不能跳出，修成準聖的境界，只能繼續在時空長河中掙扎。

身上出現了突破的徵兆，說明他們已經有了跳出時空長河的方法，只要不斷的完善下去，早晚有一天，他們能夠真正的跳出時空長河，成為準聖。

“哎，還是周天神殿不全啊！若是周天神殿裡面的陣法，是周天星斗大陣，而不是小周天星斗大陣，那麼眼下，這人族一百零八位道尊中，起碼也能誕生出一尊準聖。”

看到這些前輩們的傷勢恢復，姜塵在滿意的同時，也不免有些失望。以道尊之身戰混元級別的東皇太一，雖然是藉助陣法之力才勉強做到，但這對他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場難得的機緣？

提前接觸到混元的力量，可以擴寬他們的眼界，讓他們突破準聖時變得更容易。這個時候，若是再得到周天神殿的幫助，說不定能夠讓他們直接突破。

只可惜，周天神殿有缺，對這些道尊的助力有限，並沒有讓他們直接突破，而是隻出現了突破的徵兆。

“可惜是可惜，但也不是徹底沒了機會。不久之後，周天神殿晉升為寰宇神器時，這些前輩們要是能抓住機會，那修成準聖不難。”

這些人族道尊都是姜塵的支持者，自然是越強越好，所以，姜塵給了他們一個機緣，一個可以突破成準聖的機緣。

周天神殿晉升為寰宇神器時，所產生的大道波動，可是混元級別的。一個混元大羅金仙誕生，所產生的波動造就出幾個準聖，這很難嗎？

當年東皇太一突破時，就有妖族道尊抓住了機會，成為了準聖。妖族可以，人族同樣能效仿之。

……

…………

“重塑無垠星空的機緣，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竟然還涉及到了幽冥界。”

從周天神殿的身上收回視線，姜塵重新看向了幽冥界，眼中的光彩愈發熾盛了。

按照正常發展，在這周天星辰破碎的時代，幽冥界幾乎沒有圓滿的可能了。

可姜塵要是重塑無垠星空成功，使得周天星辰的光芒再次灑向天地，那幽冥界便再次有了圓滿的可能。

只要將周天星辰重塑，使其光輝落入幽冥界，與此地的規則交融，那屬於亡者的日月星辰就會誕生，到時，幽冥界自然會變得圓滿。

同樣的，三界受此影響，也會發生變化。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幽冥界圓滿看似是幽冥界自己的事，可實際上影響的卻是整個三界。天地都會因此變得更加完美，產生諸多良性的變化。

所以姜塵才說，幸好他來了，不然幽冥界何以圓滿？天地何以圓滿？

“這是功德成道的路子啊！重塑無垠星空所產生的功德，足以將我推上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了。”

“若是再加在重塑洪荒大地所得的功德，那估計都能超過後土娘娘化輪迴所產生的功德了。”

細數自己身上的功德，姜塵愈發覺得，他不能將神器之道傳下去了。看他接下來要走的路線，明顯是聖人路線，於天地、於眾生，皆有無上大功德。

這種情況下，他若是傳下神器之道，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完美的履歷上，突然多了一個洗不掉的汙點，那他還怎麼成聖啊！

這裡的聖人，不是指境界上的聖人，而是道德上的聖人，真正的完人，諸世的表率。

……

“謝老師傳道！”

就在姜塵思考的時候，下面那群鬼魂終於從悟道中清醒了過來，齊齊朝姜塵拜道。

嗯，連稱呼都改了，先前還稱姜塵為道尊，現在開口就叫老師了。

這麼叫也沒毛病，先前他們與姜塵沒關係，自然只能叫道尊。可聽了姜塵的講道後，他們就算是姜塵的門徒了，叫師尊還不夠格，但叫一聲老師，那肯定沒毛病。

“起來吧！”

姜塵坦然受了眾鬼一禮之後，這才讓他們起身。

“謝老師！”眾鬼聞言，道了聲謝後紛紛起身。也就是這時，只聽姜塵繼續說道：“今日孤憐鬼道修行不易，這才傳你們鬼仙之法。其本意，是讓你們好生修煉，而不是爭強鬥狠的。”

“所以，孤希望今日之後，你們能安心休息，莫要枉造殺孽，也不枉孤這一番苦心了。”

既然確定了門徒的關係，那姜塵肯定要好好的和他們立一下規矩，以免這些人在外面闖禍，最後業力卻算在了他的頭上。

“謹遵老師法旨，我等絕不敢胡作非為。”眾鬼聞言，連忙保證道。

只是保證……

對此，姜塵心知肚明，這些鬼的鬼話聽聽就可以了，絕不能當真，真要有心，就是發誓，而不是保證了。

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了，反正他今日已經把話說開了，日後這些鬼魂犯錯，若是落在他的手裡，那就不能怪他無情了，更不能怪他不教而誅了。

說來也是麻煩，殺一個和自己沒關係的人，什麼事都沒有。可要是對自己的門徒、親人之類的人動手，那要是沒有合適的理由，就要面臨道德層面的指責。

每一個大神通者都講過道，因此大家都有很多的門徒，有的多到甚至連自己都記不清楚的地步，而門徒惹事，那作為他的老師，也要承擔一部分業力的。

這件事就很搞心態，因此，大神通者在講道之後，都會放一些狠話，從而劃清自己與門徒的關係，省得他們藉著自己的名頭四處作惡。

安心求道的才是我的門徒，四處為惡的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外人想殺就殺，別來煩我。

“枉死城乃是孤親自打造的鬼城，你們要是沒地方去，便留在這裡安心修煉……”

姜塵最後叮囑眾鬼幾句，讓他們留在枉死城安心修煉，接著，就欲動身離開幽冥界，返回人間。

可就在這時，幽冥界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片璀璨的金光。

“那是，功德金光！”

對於功德，姜塵在熟悉不過了，只是一眼就將其認了出來。然後他便看，那金光滾滾而來，捲起無盡的祥瑞之氣，出現在了他的頭頂。

金光璀璨，宛如一輪金色大日，將枉死城附近百萬裡內，都照的一片通透。

看這異象，這功德金光真的說不上少，只是講道之功，肯定是沒有這麼多的，應該算上了開闢鬼道之功。

不過，鬼道未曾真正確定，只給了小部分功德，剩下的絕大部分功德，要等到鬼道真正確定下來之後才會賜下。

“這麼多的功德，說是讓一個人立地成為先天道尊，或許誇張了點，但成為半步道尊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著眼前不斷匯聚的功德金光，姜塵的心思很是古怪。他突然發現，境界越高，越容易謀劃功德。

以前，他辛辛苦苦謀劃半天，所得的功德也是有限，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可如今，他不過是講了一次道，所得的功德，都快有先前所得功德的五分之一了。

這就很誇張了。

“果然，這天地間的很多好事，其實都是為那些強者準備的，和普通人沒有關係。”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不公平，普通人想要獲得功德都是困難重重，而強者卻是輕易能夠做到。

姜塵接下來要做的事，無論做成哪一件事，所得的功德，怕是都比他之前辛苦積攢下來的功德，加起來還要多。

嗡嗡嗡……

姜塵的腦後，九道璀璨的功德金輪出現，其轉動間，將那匯聚而來的功德金光全部吸收。

而在吸收了這麼多功德之後，九道功德金輪絲毫沒有發生變化，完全沒有衍生出第十道功德金輪的跡象。

九道功德金輪，相當於先天道尊，十道功德金輪，那就是準聖了，十一道功德金輪，則是與大神通者對應。

至於十二道功德金輪，那對應的就是混元大羅金仙了，可以修煉出萬劫不滅體，歷萬劫而不滅。

洪荒能夠凝聚出十二道功德金輪的存在，也不過三人，第一個是鴻鈞道祖，第二個是女媧娘娘，第三個是后土娘娘。

姜塵距離這一步，還遠著呢，他連第十道功德金輪都沒有凝聚出來。

“待我將鬼道完全傳下，所得到的功德，應該足夠我凝聚出第十道功德金輪了。”

“至於第十一道功德金輪，若是我能將天河與冥河之間的聯絡打通，使得三界水脈完成迴圈，那所得的功德，差不多應該夠了。”

“倒是第十二道功德金輪，估計只有我重塑完洪荒大地，或是重塑完無垠星空後才能凝聚出來。”

姜塵現在身上的功德雖然不多，但他已經鋪好了路，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早晚能凝聚出十二道功德金輪。

倒是罪業寶輪……

姜塵突然閉上眼睛，默默的感知起來。他他的背後，外人無法看到的虛空之中，九道被黑色火焰所繚繞的寶輪，正徐徐轉動著。

這是罪業寶輪，九道罪業寶輪與九道功德金輪一樣，對應的都是先天道尊的層次。

不過不同的是，這九道罪業寶輪不能暴露出來，一旦暴露出來，立即就會引起天道的注意，從而降下天罰。

度過則生，度不過則死。

“大功德不好立，大罪孽同樣不好犯啊！”

小罪業沒什麼難度，沒看到姜塵基本上什麼都沒做，就攢下來了九道罪業寶輪了嗎？

可大罪業就不同了，自洪荒開闢以來，只有魔祖羅睺一人凝聚出了十二道罪業寶輪。

他幹了什麼？

先是挑起三族大戰，近乎毀了洪荒天地，然後自爆，把西方生生炸成了廢墟，這才攢下了足夠的罪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