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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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輕言醒來的時候,楚山野還是睡在一樓的客廳裡。
NGU的那隻貓好像特別喜歡在人身上踩奶,顧輕言下樓時正蹲在楚山野的小腹上,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後抬起頭,輕輕巧巧地跳下來,優雅地走到顧輕言身邊,抬頭對他“喵”了一聲。
顧輕言微微俯下身,試探著對小貓伸手,小貓主動湊過來用鼻尖碰了碰他的手。
小貓的鼻尖溼漉漉的,輕輕往外呼著熱氣,讓顧輕言的手往後縮了一下。
他的退縮好像讓小貓很疑惑,於是又往前走了兩步,低下頭將頭塞到了他的手下。
小貓咪腦殼硬硬的,但上面那層絨毛很軟,帶著鮮活生命特有的熱,燙得顧輕言一時間有些失神,又小心翼翼地摸著小貓腦袋,生怕用的力氣大了把它傷到或是把它嚇跑。
顧輕言的媽媽有潔癖,從來不讓家裡養小動物。之前顧輕言小學時科學老師要求學生觀察蠶的一生,顧輕言只能蹭隔壁兄弟倆的蠶寫觀察日記。
有一次晚上放學,顧輕言回家時身後跟了一隻流浪狗。
流浪狗是一條小白狗,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但努力地討好顧輕言,一條尾巴搖成了花,像是在和人撒嬌一樣。
顧輕言一時惻隱,將小狗藏在了一樓的一個紙箱裡,然後拿著為數不多的零花錢給小狗買了火腿腸。
小狗似乎知道他對自己好,所以乖乖在紙箱裡等他。顧輕言連著餵了它幾天火腿腸,卻在有一天找藉口下樓時被他媽媽抓了個正著。
顧母早就發現顧輕言這兩天下樓的次數很頻繁,起先沒怎麼在意,可這天終於忍不住跟在了顧輕言身後,然後發現顧輕言居然在喂一隻流浪狗。
她當時就寒毛倒豎,徑直衝過去扣住顧輕言的手腕:"你怎麼和野狗玩?髒不髒啊?"
顧輕言被她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躲,卻被顧母牢牢拽住:“我是不是說了,這個家不可能讓你養寵物,要麼你和狗滾,要麼你就把它送走!"
“可是
顧輕言想和她說自己很喜歡小動物,看著同學的朋友圈也很想有一隻屬於自己的小貓或是小狗,可看見顧母嚴厲的目光時,到底還是把想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沒有可是!"
顧母恨鐵不成鋼地
看著他:“你這是玩物喪志,不學無術!”那天晚上他被罰在門外站了一個小時,直至站到腳趾都麻木才被允許進屋。
唯一幸運的是,他找到了一家願意收養小狗的人,終究還是沒讓它在外面流浪。只是因為顧母的態度,每次他接近小動物時,總會從心底油然而出一種恐懼感,似乎生怕下一秒這樣親密的接觸就會被暴力打斷。
小貓咪忽然又蹭了蹭他的手心,似乎在責怪他的分心。
顧輕言回過神來,順手又摸了摸它的頭,可小貓卻倏地從他掌心下溜走,在自己的飯盆前轉了又轉,而後抬起一隻前爪洗臉。
貓的碗裡空空的,顧輕言這才明白原來是小貓在和自己討食。
他連忙將放在旁邊的貓糧袋拆開,給小貓舀了一勺貓糧倒進貓碗裡。小貓立刻湊上去埋頭苦吃,安靜的客廳中一時間只剩貓吃飯的聲音。
楚山野翻了個身,險些從沙發上掉下去。
他把自己嚇醒了,擰著眉按了按太陽穴,慢慢坐起身,抬眼就看見顧輕言抱著膝蓋坐在貓食盆前,輕輕摸著小貓的背。
楚山野看了一會兒才輕咳一聲:“哥,醒這麼早?”
顧輕言回頭,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嗯"了一聲:"你昨晚又睡沙發了?"
“是啊。”
楚山野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覺得在沙發睡覺確實怪腰痠背痛的。"你為什麼不去樓上睡?"
之前兩人也在宿舍裡睡過一張床,顧輕言以為按照楚山野的性格,大概不會再避嫌睡在樓下。“我沒徵求你的意見,怎麼能隨隨便便和你睡在一起?”
楚山野走到他身邊,彎下腰,順便摸了把小貓的毛,將它剛才好不容易舔順的毛髮摸亂了。小貓猛地回頭想掏他一下,卻被人靈巧地躲了過去。
“經常睡沙發對身體不好,”顧輕言說,"尤其是容易傷到腰。”楚山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自顧自走到廚房準備做點早餐。
就在顧輕言有些疑惑他的態度時,忽然聽見楚山野似乎輕笑了一聲:“哥,不用擔心。”
“我腰好體力好,至少能好個三十年,你放心。”
顧輕言聽著他話裡的笑意,剛開始還不懂他到底為什麼這麼說,過了
幾秒才反應過來好像有人和他搞顏色,抓起桌上的一包紙抽就往楚山野身上砸去。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楚山野任由他把紙抽砸在自己身上,“一會兒吃飯了,吃完飯送你回學校。"
興許是因為這個玩笑,又興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兩人回校的路上都沒說話。
到校門口時,楚山野和顧輕言道了別,以為他只會像從前那樣走遠後回頭和自己揮手,卻沒想到顧輕
言走了幾步卻忽地轉過身,又跑了回來。
楚山野揚起眉:怎麼了?
這週末的比賽我看得很開心,謝謝你。
顧輕言不適應主動表達感情,說這幾句話時聲音很小:“為了……為了感謝你,下週末我請你吃飯吧。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動約楚山野出去。
“我很想和哥出去玩,但是下週末我們要去H市打表演賽。”楚山野嘆了口氣,聲音裡滿是遺憾:抱歉。
顧輕言眨了下眼,似乎也因為他的拒絕而有些手足無措:“沒關係,等你回來再出去也可以的。”
“哥會看我的比賽嗎?”楚山野問他,在直播平臺上就能看到。顧輕言想起了之前答應他的話,點了點頭:“我會看的。”
好,一言為定。
楚山野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你看我的比賽,我回來後就和你出去,我們約好了。
***
週六下午,一個會議一直從十一點開到下午一點。
會議臨近結束前,顧輕言不停地看著自己的腕錶,等教授說了“散會”時火速收拾東西就要往門外跑。
坐在他旁邊的同學有些驚訝:“小顧,你今天著急是有事嗎?我剛剛還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不吃了。
顧輕言火急火燎地將書包背在肩上:“我有約。”他說完,徑直跑了出去。比賽一點半開始,等他回到寢室剛好差不多一點半,不會遲到。
他從小的家教很嚴,教育他和別人有約不可以遲到,不可以讓別人等太久,這是不禮貌的行為。就
算只是和楚山野約好了看直播,他也不想遲到。
這是被他重視的一件事。
顧輕言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衝回宿舍,把書包往桌上一丟,迅速開啟電腦搜尋直播平臺,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
溫橋正準備去圖書館,看見顧輕言這套動作後愣了一下:“言言,你這是怎麼了?”今天楚山野有比賽,我答應他會看的。
顧輕言話音未落,直播平臺終於載入出來了,只不過因為進房間的人太多,畫面有些一卡一卡的。
“哦?你也開始看比賽了,那以後等KPL開始的時候我終於有看現場的搭子了。”
溫橋站在他身後,探頭看向他的電腦:“其實你不用著急的,比賽開始之前有一段時間的選手講話,多少得持續個十分鐘二十分鐘。
S
但選手講話他也不想錯過。萬一選手講話的環節有楚山野呢?
他腦袋裡剛冒出來這個念頭,就看見一直卡頓的畫面終於流暢了,解說和主持開始對選手的賽前採訪。
好像知道他就守著直播,第一個採訪的人居然真的是楚山野。
“之前NGU的賽前採訪環節一直是宋如修或童然來,其實我們很少能採訪到楚隊長,”主持人說,我現在很好奇,楚隊長會緊張嗎?
楚山野挑染的銀髮在聚光燈下很顯眼,就好像他自己會發光一樣。
不緊張,楚山野說,我支援所有隊員都鍛鍊一下賽前賽後採訪的能力。
“聽說最近很多俱樂部都在擬定某國際賽事的名單,楚隊長有什麼訊息嗎?或者楚隊長會報名參加訓練營嗎?很顯然,主持人想從他嘴裡挖出點料。
但楚山野卻一點機會也不給她。
這屬於戰隊機密了,我不方便回答。
楚山野說的話很正經,面上的表情也很得體,和上週那個當場回擊挑釁者的好像不是一個人。
主持人沒想到他的嘴這麼嚴,只能無奈地用最後一個問題結束採訪:“那楚隊長還有什麼想和我們說的嗎?
“有什麼想說的?”楚山野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眉心
微蹙,似乎在沉思。緊接著,他唇角上翹,露出了一個笑。
這個笑不同於剛剛營業式的微笑,而是一個發自內心的笑,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在為了這個問題而開心。
他清了清嗓子,抬頭看向鏡頭,目光認真:“想對我的某個粉絲說,不知道你有沒有如約在看我的比賽直播,我知道你平時學習很忙,所以你沒在看直播也沒關係。無論你看不看,等我回去後,我都會照舊履行我們的約定。
楚山野說完,似乎還沒夠,抬手捏起拇指和食指,對著鏡頭比了個心。主持人愣住了:“可以問一下這位粉絲是誰嗎?”
他之前也看了NGU和六呱的那條熱搜,以為楚山野在對其他某個大粉喊話,繼續維持NGU塑造的“雙向奔赴”設定。
楚山野說完剛才的話後,表情又恢復了標準的營業模式。
聽見他的問題後,楚山野眨了下眼:“至於這位粉絲是誰……我們常看NGU直播的觀眾應該都知道是誰,對不對?